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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男孩臉色一白:「我恐高……」話沒說完看到女朋友又要哭了,頓時什麼也顧不上,「一次,就坐一次,求你了。」
女孩子撲哧一下笑出來,男孩捏她的臉糗她:「又哭又笑,真不害臊。」
害得女孩不好意思地狠捶了他一下,兩人吵得快和好的也快,這就手拉手去買票了,隱隱還能聽到女孩子說:「……聽說情侶坐到摩天輪的頂點時接吻能永恆。」
第674章 第七十三碗湯(十一)
第七十三碗湯(十一)
……不管能不能永恆,清歡反正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坐摩天輪了。開什麼玩笑,在頂點的時候接吻,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嗎?偏偏鍾朗好像一根筋,所以他們足足坐了七次才勉強在最高點的時候接了個蜻蜓點水的吻。
下來時清歡腿都軟了,基本是掛在鍾朗身上,鍾朗半扶半抱著她,一邊皺著眉:「時間應該再久點。」
「不要再坐了……我路都走不了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恐高的,前輩子拍戲吊過很多次威亞,但生平第一次如此眷戀腳踏實地的感覺。
鍾朗突然鬆開她,在她面前蹲下來,「上來。」
清歡看了看四周,有很多人,「不好吧……」
「快點。」
鍾朗語氣一硬清歡就軟,她扁扁嘴趴了上去,雙手攬著鍾朗的脖子,「我想回家了。」
在清歡看不到的地方,鍾朗的嘴角微微勾起,「家」。
他喜歡這個字,也喜歡她這麼稱呼兩人共同住的地方。
可是他仍然殘酷無情地拒絕了清歡回家的請求:「玩完那個再走。」他在來這個遊樂園之前做過功課,聽說前面那地兒位列十大情侶必經之地前三,不進去怎麼能行?
清歡抬頭一瞧,「鬼屋」兩個明晃晃的大字橫在那兒,她覺得眼前一黑,「你……」
「當演員避免不了什麼類型的戲都要拍,恐怖片也是。」
……事實上清歡前輩子拍過商業片文藝片戰爭片警匪片古裝片時尚片等等等等,就是沒拍過恐怖片。
她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總算是看出鍾朗今天是鐵了心要跟她一起學習如何做一對稱職對情侶了,雖然這學習太拙劣讓她沒眼看,但是……算了,他開心就好。
希望待會他別失望。
四十分鐘後,鍾朗英俊的臉上表情很難看。原因無他,他背上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怕裡頭那些東西,甚至還對著人家品頭論足,說這裡有bug那裡演的不行還有一個眼睛裡沒有內容……
「……你以前為什麼不拍恐怖片?」
清歡在他背上心情很好,擺了他一道能不好麼,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是第一次看到鍾朗啞巴吃黃連的樣子。「哦,因為都太假了,一點都不嚇人。」嚇不到演員的恐怖片算什麼恐怖片啊,鬼都是假的。
鍾朗氣得說不出話,悶聲不吭把她朝門口背,天氣有點熱,清歡在他背上撐著太陽傘,兩條雪白的小腿隨著他走動一晃一晃的,笑呵呵的很開心。「今天是我第一次來遊樂園玩,我小時候經常聽到同學說跟爸爸媽媽來這裡玩,一直很想來的,謝謝你。」
鍾朗沉默了兩秒,嗯了一聲。清歡大膽地伸手捏捏他的耳朵,感覺到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然後小聲問他:「你以後還會欺負我嗎?」
鍾朗沒接話,因為他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樣的欺負。
清歡想他可能也不明白,她早該知道自己不能高估鍾朗的情商,這個男人只有在偽裝的時候才特別機敏,真正的面目根本就是情商為零。「就是像以前那樣對我。」
「你要走,我才那樣。」鍾朗忘不掉他們決裂的那一夜,他捧著細心包紮的玫瑰花去找她,結果卻被她趕了出來,她什麼傷人的話都說了,他腦子一陣發黑,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你看穿了,那我也就不裝了,我想怎樣就怎樣,我根本沒有必要裝成一個好人,反正你也不會喜歡。
他就應該像是祖父教導的那樣,不擇手段,只要達到目的就可以。
清歡也想過自己說的話是導火索,前世他們都做錯了,她那麼喜歡他,卻沒有辦法接受他不正常的一面,他也很喜歡她,卻不知道尊重和理解是什麼,大概這就是陰差陽錯,於是導致誰都不肯相讓,一個咬緊了牙不肯屈服只想逃走,另一個為了挽留變得激進偏執,也許她再寬容一點,就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鍾朗是成年人,但是他的靈魂有一部分是缺失的,他跟她一樣,在某種方面,都是不夠完整的人。鍾朗會喜歡她,是不是也因為他感覺到了彼此的共同點在互相吸引呢?
兩個殘缺的半圓,只有共享才是圓滿,如果只想著掠奪與霸占,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結局。
「那我以後不走了,你就不欺負我了嗎?」清歡問他,「就算我再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你也不會把我關起來?」
鍾朗考慮了兩秒:「那得看是什麼話吧。」
清歡:「……可是你看剛才那對男女朋友,人家就不是這樣的。」只有你才會斤斤計較,好像誰喜歡的多一點誰表達的明顯一點就會吃大虧。
「……那行吧。」鍾朗人性化的嘆了口氣,「只要不說分手,隨便你怎麼樣了。」
他仔細想想,讓她爬到他頭頂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分手,一切好商量。他再也不想幾十年抱著一具白骨入眠,日日夜夜折磨自己,菸酒毒品都不能麻醉那種難受,想見她想的要瘋掉,可白骨永遠不會給他回應。
鍾朗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讓人將自己和白骨化為灰燼交織在一起,然後埋葬。可誰知道一睜眼卻回到了過去,他滿心的快活,卻在得知她寧願放棄夢想也不肯再與自己相遇時變得陰暗無比。
清歡又捏捏鍾朗的耳朵,「說話算話嗎?」
「當然。」
她笑了笑,嘴上說可沒有用,得做得到才行。
於是鍾朗發現她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明明沒有來姨媽卻不肯跟他同床,就因為他身上沾了點菸味要罰他面壁思過一晚上,開什麼玩笑,她是活膩了嗎?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瞪眼,她就吸著鼻子帶著哭腔指控他出爾反爾根本就是哄她,氣得鍾朗面壁的時候踢了牆好幾腳,結果被清歡認為態度不夠端正所以多加一小時,最可氣的是她還把他關在放著熱水的浴室里,自己卻在外面吹著冷氣吃冰鎮水果看電視!
一想反抗她就拿前輩子的事來壓他,然後理虧詞窮心虛的鐘朗只得一聲不吭。
他說不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她就養了只貓,後來更過分的帶回來一條蠢狗;他晚上想抱著她睡她卻嫌他黏人把他踢到地上;最可氣的是他過生日的時候要她陪著結果她卻私自接了一部戲不在家!
不就是紅了麼!不就是一部電影拿了影后麼!不就是邀約不斷被稱為最有天賦的女演員麼!不就是、不就是仗著他聽她話?!鍾朗盯著桌子上的蛋糕氣得心肝脾肺腎一起疼,早上人還在家,晚上回來就沒了,什麼戲都能比他過生日重要?她生日時許願他喊那條蠢狗大哥他都照做了,現在她囂張到這種地步,連家都不回,一聲不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