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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他挑眉這動作十分好看,但金鱗衛們卻都大氣不敢喘一下,緊張的要命。指揮使大人面無表情才是常態,突然間有了表情可不算什麼好事。因此個個都將腦袋壓的低低的,就怕喘氣聲稍微大一點被聽到。

    這些金鱗衛,每一個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然而到了魏長安面前就都成了小綿羊。

    公主被打之後,顯得格外楚楚可憐,眼睛裡含著淚水,看著魏長安的模樣就像他是個負心郎。

    「滾。」

    他又說了一次,將自己的刀放在了桌子上。

    那把刀輕易不出鞘,一旦出鞘必然血流成河。金鱗衛有先斬後奏的權力,真把魏長安惹怒了,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所以他既是官家最信任最鋒利的一把刀,也是最危險最可怕的一把。

    公主一邊臉腫脹通紅,一邊臉因為恐懼而面色慘白,雖然宮裡總是傳說指揮使大人是個玉面閻羅,可她所見到的魏長安雖然冷冰冰不近人情,卻是俊秀無比,當他專注的看一個人的時候顯得那樣的溫柔。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魏長安的表象,於是一點都不認為魏長安可怕,可現在,當她看到那把刀還有魏長安漆黑的眼睛時,突然就明白了。

    她示意宮女把自己扶起來,轉身正要走,兩名金鱗衛卻將先前辱罵清歡的宮女扣住,公主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說,仍是走了。那宮女嚇得體似篩糠,平日裡跟在公主身邊做大宮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不快活,今日死到臨頭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想求饒,卻怕的沒力氣,尤其是對上魏長安冰冷的眼睛,竟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清歡也看著她,覺得這人害怕的樣子很好玩,明明先前一點都不怕,還很囂張的,一個人怎麼能在眨眼間就判若兩人呢?她看著金鱗衛將宮女拖下去,問魏長安:「你要對她做什麼?」

    魏長安溫柔地說:「只是口頭上說兩句而已。」

    清歡才不信,但她表現的很相信他。

    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在騙她,因為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宮女的鬼魂。和其他鬼魂一樣,它們沒有膽子找魏長安復仇,便把怒氣撒在她身上,又是想上她身,又是想要她命,可惜她隨身帶著魏長安的短刀,它們也頂多就是對她瞪瞪眼做做鬼臉罷了。

    「剛才那個人,是誰?」

    魏長安黑眸柔軟:「你問誰?」心裡想的卻是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能得到她的注意,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定要讓那人不得好死。

    「剛才那個。」她聲音軟軟的,讓人聽了一點戒心都沒有。「喜歡你的,那個。」

    他這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公主,不解世事的小尼姑似乎隱約懂得了嫉妒是什麼,他掩不住滿心歡喜,便捧著清歡的臉吻了一口:「提她作甚,掃興。」

    「她喜歡你。」讓她不高興的是這個。「只有我能喜歡你。」

    她希望所有人都怕他討厭他,這樣的話他就只屬於她了。世上只有她可以喜歡他,其他人都不可以。擁有可怕占有欲的並不僅僅是魏長安,還有清歡。

    對她這樣霸道的話,魏長安很是欣喜,他想要獨占她,也樂於被她獨占,最好在某個世界裡他們只有彼此,那就再美妙不過了。

    也許從一開始的時候,之所以會對她一見傾心,就是因為那可怕的直覺。他們是同類,在靈魂深處的地方他們是一樣的,也因此彼此之間才能心有靈犀,就算一個黑暗深邃,一個天真潔白,但那都無損於他們的本質。

    「我也只想被你喜歡。」魏長安吻著清歡的眼睛,吐出的話溫柔又殘酷,「除了你,誰喜歡我,我就殺死誰。」

    聞言,清歡滿足的眯起眼睛笑了。

    第631章 第七十碗湯(五)

    第七十碗湯(五)

    公主受此大辱,當時的確是恐懼到忘了一切,可事後一會像起來,如何能不恨的咬牙切齒?她將一顆芳心寄托在魏長安身上,對方不知憐香惜玉不說,竟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當眾給她一耳光,這對金枝玉葉來說是多大的侮辱!

    可讓公主不敢置信的是,父皇在聽到自己告狀後,不僅不給自己出氣,還責備自己太過任性!

    她更生氣了,嫉妒與怨恨糾結在一起,只是公主當然不會去對付魏長安,因為在她心裡錯的是蠱惑魏長安的那個賤人!否則長安怎會如此待她?定然是那賤人使了什麼迷魂術,讓長安為她所惑。

    可惜的是金鱗衛府再也不許她進了,一旦她要硬闖,看守大門的金鱗衛便抽出刀來,說是指揮使大人下了命令,敢有擅闖者,無論身份,格殺勿論!

    這些金鱗衛再不復從前她胡攪蠻纏時的禮讓退避,而是真真滿臉冷漠殘酷,公主也不是傻子,能夠感受到他們說的是認真的,進不去金鱗府,只好再另做打算。

    倒是這邊,官家再召魏長安辦事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聽公主說,你自外頭帶回來一個姑娘?」

    官家的語氣很隨和,仿佛是在和魏長安閒話家常,「有功夫朕倒是想見一見,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長安如此魂牽夢縈。」

    魏長安面不改色:「官家過譽了,她只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屬下對她一見傾心,又見她父母雙亡,便將她帶回家中,並不是什麼令人驚奇的女子。」

    他還記得那老尼姑所說,清歡本來是為官家準備的,是要送到宮裡迷惑官家的,可以說完全是按照官家的喜好來培養的,不管怎樣,他都絕不會讓清歡與官家有見面的機會。思及此,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官家全身,雖然官家也才三十出頭,但多年辛勤政事,他的皮膚已經開始有些鬆弛,眼角也有了皺紋,如何有資格與鮮花一般的嬌嬌站在一起?

    官家聽魏長安如此說,也不以為意。他最是了解魏長安,知曉這孩子性格如此,只要把握好度,便是他手中最危險的刀,魏長安沒有野心,聽話的像是木偶,正因如此,官家才會屢次遷就於他。最重要的是,數日前鄰國前來求和,意圖聯姻,他正有將公主嫁過去的意思。然而公主被他寵壞了,竟說要嫁給魏長安,別人都不嫁。

    這怎麼能行?官家之所以信任魏長安,就是因為他無心無情無牽無掛。一旦魏長安尚了公主,且不說駙馬遠離朝政,單說沒了魏長安,這京城就別想再這麼太平。因此,無論如何魏長安都不能做駙馬,也只有公主看不出這一點,還以為官家如此疼愛自己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這一次公主被打一事能如此揭過去,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官家想要公主受點教訓,不吃點苦頭,她永遠不知道她的榮耀由何人給予。

    所以只要確認魏長安帶回來的女子是普通人,魏長安想娶誰,官家是一點都不在意的,甚至他還會全力支持。

    他對魏長安的忌憚隱藏的很好,但仍然躲不過魏長安的眼睛。只不過他知道適時的示弱會讓官家更信任自己,更放心自己,所以也不在乎偶爾表現的有求於人。「只是她出身貧寒,因此屬下想跟皇上討個恩典,能親自為我二人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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