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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於是皇帝嘆了口氣說:「這樣,朕下個旨,晉升一下譚幼靈父親的官位,面子上也好看一點。」

    誰知遲靖卻拒絕了:「舅舅,還是別了。」

    皇上傻眼:「這是為何?」

    遲靖心想,譚幼靈那姑娘對家人厭惡至極,若是真給她父親升官,怕是她能氣死。畢竟是自己的未來妻子,遲靖可不想為了無關人等跟她起了嫌隙。「舅舅與其升譚家的官位,倒不如給幼靈一個誥命。我娶的是譚幼靈,又不是譚家,不想讓他們粘我的光。最重要的是,譚家不是什麼好人家,若是嘗到了甜頭,日後定然胃口大開,貪婪心起。若是如此,怕幼靈不肯嫁我了。」

    皇帝一聽,覺得這譚家雖然不著調,可這姑娘倒也真是不錯。庶出就庶出吧,只要靖兒喜歡就成。當下擬旨,封譚幼靈為長安郡主,從二品誥命,並指給威武大將軍為妻,擇日成婚。

    消息到了譚家,讓他們又妒又恨,原以為能跟大將軍攀上親戚,沒想到最後只有譚幼靈自己占便宜。

    不過他們嫉妒也沒有用,很快地,宮裡派來的教習女官便到了譚家,她們來這裡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一是教導譚幼靈宮規禮節,二是替皇后娘娘看看這位譚二小姐的模樣人品,日後心裡也好有個數。

    幾日下來,幾位女官都對譚幼靈稱讚有加。這位譚二小姐不僅模樣生得好,性格也好,和譚家其他人簡直格格不入,想來皇后娘娘也可以放心了。

    根據規矩下聘送禮,遲靖給譚幼靈的聘禮簡直羨煞了整個京城的姑娘家!光是轎子就足足有一百二十抬,更別提宮裡貴人們的賞賜跟賀禮了!除了大將軍,誰能有那麼大的面子,成個親所有皇子都來祝賀,皇上跟皇后還是主婚人?

    遲靖做事不按常理,他給譚幼靈的聘禮全部都記在譚幼靈名下,竟是一點也沒給譚家,甚至成親當日,除了譚幼靈姨娘的靈位外,沒有一個譚家人有資格進去將軍府!

    這態度可就耐人尋味了,將軍這明顯是在告訴天下人,他只是娶了長安郡主,譚家如何,他可不在意,也不當譚老爺是自己的岳父。

    雖然有些人在暗地裡議論,可譚幼靈卻十分開心。她原以為遲靖會將譚老爺奉為座上賓,心中還不痛快了好久。

    姨娘去世的時候她只有七八歲大,卻已經知道姨娘過得一點也不快活。她本是普通民家女,被譚老爺看上,死活納入府中,被大夫人仇視,受盡折磨,鬱鬱而終。

    但如果不是大夫人暗中下毒手,姨娘如何會死!譚幼靈握緊拳頭,今日她嫁入將軍府,定不讓譚家好過,曾經害過她們母女的人,都要遭報應!

    因為遲靖的性格問題,所以沒有人敢鬧洞房,甚至敬酒的時候幾個皇子還都搶著幫忙擋酒,一個個笑得意味深長,這男歡女愛,箇中滋味只有嘗了才知。今晚可是表哥的破處之夜,誰都不能摻和!

    然而又有誰敢灌當今太子和諸位皇子的酒?所以很快地,婚宴便到了尾聲,遲靖先是吩咐管家去將賀禮一一登記,便在皇子們的催促下去了新房。

    如果不是表哥武功太高,他們還真想去聽牆角。不過考慮到這麼做的後果,皇子們還是怏怏地放棄了。

    譚幼靈坐在新床上,心裡十分忐忑。她上輩子被迫嫁給那個書生做妾,雖然抵死不從,卻被大夫人命人灌了藥,渾身軟弱無力,再度被辱。那會兒她只是做妾,沒有鳳冠霞帔也沒有賓客慶賀,就是被大夫人命人綁了送到書生家中,屈辱不堪。

    像這樣正兒八經的嫁人還是生平頭一次。

    誰不是第一次呢,遲靖他也是第一回娶妻啊。

    新娘子坐在床上,新郎官站在面前,兩人都有點尷尬,教習女官輕咳一聲,提醒道:「將軍,要挑蓋頭。」

    遲靖哦了一聲,接過宮女手中喜稱,將紅蓋頭輕輕挑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來。

    當真是美得人心神蕩漾,眉目如畫,膚若凝脂,因為上了妝容的緣故,更是顯得格外嬌艷。平時譚幼靈打扮素淨普通便已遮不住那傾城色,如今盛裝打扮,更是艷光四she,叫人移不開眼睛。

    女官打趣道:「夫人真是美若天仙,怪不得將軍都看出神,便是奴婢都要瞧痴了。」

    真的嗎?那個人……看我看出神來嗎?

    譚幼靈小臉通紅,卻羞的不敢抬頭看。前世今生她都不懂男女情愛,一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便死了,如今這般都是她未曾經歷過之事,一時間竟不敢去看遲靖。

    遲靖並不矯情,他柔聲道:「你很美。」

    看著這小兩口濃情蜜意的模樣,在場宮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宮女捧上交杯酒,遲靖多年從軍,自然不懼,譚幼靈乃深閨女子,被那酒味辛辣一衝,眼淚在眼中打轉。遲靖莞爾,兩人在女官的示意下分食了半生不熟的餃子湯圓等物,宮人們便都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夫妻二人。

    第468章 第五十一碗湯(五)

    第五十一碗湯(五)

    譚幼靈僵硬地坐在床上,不敢亂看,也不知遲靖現在正在做什麼,只是想想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她心中便十分忐忑。

    誰知遲靖在宮人們退下後便起身從她身邊離開,譚幼靈呆呆地坐了會,咬著下唇,卻又忽然瞧見一雙烏黑皂靴停在自己跟前。她微微一怔,下一秒頭上鳳冠便被取下,遲靖手上拿著溫熱的濕布巾,細心地將她臉上胭脂一一擦去。

    譚幼靈心跳如雷,她呆呆地望著這個男人,只覺得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遲靖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應該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妻子。他沒有娶過妻子,也不知要如何照料人家,只是心想,這麼柔弱的姑娘,自己又不能給人家什麼,便竭盡所能地對她好點吧。

    「屏風後面有熱水,去洗洗吧。」

    譚幼靈點了下頭,站起身時不小心踩了裙擺,眼看便要摔倒,遲靖將她一把摟入懷中。譚幼靈臉紅的要命,心想自己怎麼總在他面前出糗。遲靖道:「小心些。」

    她點頭,「謝謝將軍。」走了兩步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明明那麼溫柔,那麼好,卻為何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呢?他明明什麼都有了。

    可是卻又像是一無所有。

    譚幼靈發了幾秒鐘呆,轉去屏風後頭。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本來只是想要嫁給將軍然後報復前世傷害自己的人,從未想過為誰心動。只是方才將軍待自己卻是溫柔體貼,如此倒顯得是自己有些不對了。

    沐浴完後,譚幼靈穿上一旁準備的大紅寢衣,才發現這衣服又薄又透,將她曼妙的身子完全展現出來,可是這樣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沒等她想好,便瞧見朝這邊走來的遲靖,譚幼靈驚呼一聲捂住眼睛:「你、你沒穿衣服!」

    遲靖覺得她大驚小怪:「我要沐浴,自然不穿衣服。」

    譚幼靈偷偷地從指fèng里看去,發現這人身上竟有許許多多的傷痕,她不覺放下了手,傻傻地問:「……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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