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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她好像又變回了樂觀開朗的羅溪。喬寒看著那隻小手,笑著握住:「做哥哥也可以。」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親人了,你要當我哥哥,就得對我好。」
喬寒點頭:「當然。」
話雖然這麼說,可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羅溪之後就回了她的房間卸妝洗澡,她對付難過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覺,睡著了就不會去想,也不會哭,等到睡醒,她就逼迫自己把一切都忘掉,重頭再來。
那樣的人沒有結成婚才是幸運呢,真要結婚生完孩子被掃地出門,羅溪覺得自己會瘋掉的。
醒過來後她發現自己手機上有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那男人還有對方家人打的,現在羅溪看到通訊錄里「伯父」、「伯母」這樣的稱呼都覺得噁心,她曾經覺得這對夫妻對人不錯,雖然有些嚴肅挑剔,但畢竟是長輩。可現在想想,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對於騙婚這種事,非但不制止,竟然還主動幫忙撮合,甚至在羅溪面前一度保持著我家兒子很優秀你作為兒媳要怎樣怎樣的態度。
想起來就跟吞了個蒼蠅一樣。如果真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只是用想的都覺得非常可怕。
羅溪把手機丟到一邊,看了下時間,正好是晚上,她睡了多久啊?
換了衣服下樓,就看見喬寒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見她下來了,對她笑道:「醒了嗎?廚房裡有晚飯,一直給你熱著。」
羅溪哦了一聲,把飯菜端出來,慢吞吞地吃著。
喬寒說:「不用擔心你奶奶,我已經派人去照顧她了,那家人也沒本事鬧到她跟前去。老人家覺得很對不起你,等到你去看她,記得寬慰幾句。」畢竟是上了年紀又傳統的老人,也沒有壞心,又是真心疼愛羅溪。
「好。」羅溪一一應了,然後呆呆地問:「那……他呢?」
「你說那家人?」喬寒挑眉。「這還不到一天,現在就問太早了。」
羅溪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雖然喬寒不讓她隨意出門,但是那家人是怎樣被辭退,怎樣被指指點點,信息是怎樣被發到網上,上了頭條然後人人喊打的視頻跟照片她卻都看見了。巧的是他們家剛買的房子土地使用權到期了,也就是說,這剛裝修好沒幾個月的房子,剛貸款借錢掏積蓄買了的房子,又得多交一筆土地使用費!
看到他們這麼悲慘,羅溪就開心了。
更讓她開心的是奶奶沒事,只是氣暈了過去,而且經此一事,奶奶再也不逼婚了,羅溪覺得這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這樣想想,這場噁心的婚禮其實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至少以後她不用再因為懼怕被逼婚連家都不敢回。
她終於可以好好陪著奶奶了。
只是讓她難過的是,學長生了重病,而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好幾年了也沒有治好,甚至連帶著已經勉強能走路的雙腿又重新癱瘓起來,跟在學長身邊這些年,她學到了很多東西,她變得自信而又亮眼。可身為醫生,她救不了自己的病人,這才是最讓羅溪感到難過的。
學長去世那天握著她的手,問她幸不幸福。
羅溪想都沒想就點頭了。
雖然她還沒有遇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可是有奶奶,有這樣的哥哥,還有那麼多朋友。她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喬寒死後,根據他的遺囑,喬家的所有產業都轉到了羅溪名下。可羅溪並沒有為自己一夜之間成為億萬富翁感到開心,她一直沉默地照顧著奶奶,羅奶奶去世後,她便帶著這筆錢投身到了無國界醫生的行列中。
在那個時間裡,有屬於她的緣分在等候。
第430章 第四十六碗湯(一)
第四十六碗湯(一)
疼。
太疼了。
然而疼是次要的,疼痛難忍的部位最讓男鬼不適。他感覺自己是趴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也許是塊長方形木板,但此刻他根本沒力氣去看自己在哪裡,只覺得渾身發冷,冷得哆嗦。
而除了疼痛以外,還有濃濃的屈辱感。
這種情緒當然不是他的,而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男鬼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疼。
他勉強撐開一隻眼皮,發現自己是睡在一個很小的小房間裡,雖然陰暗cháo濕,但挺乾淨,還有個太陽根本照不進來的小窗戶。
他想起來,但是試了下,最後又趴了回去,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是不要亂動了,免得傷勢加重。
只是……男鬼慢吞吞地把一隻手伸到了臀部上,這種痛……想也知道不會是痔瘡。在這具身體上發生了什麼?
突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男鬼閉上眼,裝作一副還在睡夢中的樣子。來人的腳步很輕,聽起來像是女性,她推門進來後,先是在門口站了幾秒鐘,然後才走近男鬼,男鬼聽到了吸鼻子隱忍哭泣的聲音,還聽到女人悲痛的呼喚:「小樹、小樹……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啊……」
他閉著眼,開始在心中接收關於這具身體主人的信息。
鄭嘉樹,十四歲,初中三年級,五歲的時候父親車禍身亡,從此跟隨母親生活,十歲時母親改嫁,作為一隻光榮的拖油瓶到了方家,認識了繼父方懷。方懷酗酒,一醉酒便毆打鄭嘉樹母親,鄭嘉樹母親膽子小又逆來順受,從來不敢多言,她一直都是個懦弱的女人。
鄭嘉樹十二歲的時候上初一,有一天放學回家,母親擺地攤買菜,只有喝得醉醺醺的繼父在家,他回到家後先寫作業,然後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只穿了睡褲t恤,半大少年繼承了母親的好皮相,斯文又秀氣,繼父喝高了,見色心起,性侵了他。
事後繼父再三威脅他不許說出去,否則就把鄭母打死,鄭嘉樹年紀小,膽子也小,竟真的一句不敢說。
原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日後他躲著繼父走就是,誰知又一次喝醉後,繼父借著醉酒到了他房間,再一次性侵他。
從那以後,持續了整整兩年。鄭母每天都要去菜場買菜,天不亮進貨,忙得要命,回家還要負責一日三餐和家務,照顧丈夫和兒子,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鄭嘉樹的異常之處。
而對繼父來說,鄭嘉樹雖然是個男孩子,但十幾歲的少年,漂亮又乖巧,最重要的是膽小,那一身皮子,雪白細滑,比女人的手感都要好,哪有不上癮的,漸漸便成了習慣。隨著時間過去,鄭嘉樹越來越不愛說話,越來越內向,成績也直線下滑,鄭母每次去開家長會心裡都急得要死,偏偏沒有辦法。
她一直想知道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無論她怎麼詢問,鄭嘉樹都一言不發。他和母親逐漸疏遠,整個人變得陰沉而畏縮,偏偏又長得比女孩子還秀氣漂亮,所以在學校,高年級的人就特別喜歡欺負他。
什麼下流的事都對他做過,在男廁所被脫褲子來回展示,被人用手心熄菸頭,被迫喝酒……從親生父親去世開始,鄭嘉樹的人生就朝悲慘的方向行進,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