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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根據傷口情況,兇手當時的高度應該比白七低。」小九皺眉,把書生摁在椅子上坐下。「比如你是白七,我是兇手,那麼我應該是這樣的----」她跪在地上,做出拿著兇器刺殺的樣子,比了比書生的胸口。「這太奇怪了,白七長得不矮,但他坐下來的時候,怎麼還有人能比他矮呢?還是說兇器比較不一般?」

    大人看著他們倆的模擬動作,半晌,突然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兇手是跪著的?」

    「跪著?」

    不過這麼一來也就說得通了。可是跪……程普跟書生的表情都有點微妙,小九沒看懂,好像這個問題只有男人懂,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什、什麼意思?」

    男人們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小九炸毛了:「到底什麼意思?!」

    「你看。」書生嘆口氣,拿她比劃。「假設我是白七,你是兇手,你現在跪在我面前,那麼肯定不能是長兵器,因為長兵器的話,我會立刻發覺。而且我穿成這個樣子在等你,說明我對你的到來非但不感到恐懼,甚至是歡迎的。」

    大家都有過這種經歷,家裡要來客人了,便換上新衣服等待。

    「你的意思是,來人是他認識的?」

    「應該如此,而且是他不會防備的人。畢竟白七武功不錯,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對手。想要殺他,必須他放下防備。」書生遲疑起來。「而且這個姿勢……」

    小九不懂了:「這個姿勢到底怎麼了?!」

    書生俊臉一紅,彎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小九立刻甩了他一巴掌:「臭流氓!」

    書生可委屈了:「是你非要問我才說的。」怎麼打他呢?

    小九怒視他:「無恥!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無恥!」

    「喂喂,說話小心著點兒啊,我們男人怎麼惹你了?」程普不滿抗議。「目前為止這是最合理的推測,只有在這種時候白七才會放下戒心好嗎?」

    這樣解釋的話,的確是這個理,但是……小九臉仍然是紅通通的:「那照你們這麼說,兇手肯定不是個男人。」

    「這是當然。」書生道,「白七喜歡漂亮姑娘,這一點我們都知道。」

    小九白了他一眼。

    大人仍然在思考,他仍然有些地方不解:「假設我們的假設是對的,那麼這個女子是誰?是不是白七手下的姑娘?」

    「他手下姑娘那麼多,咱們怎麼找啊?」程普翻了個白眼。「而且這種人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他死了,不知多少姑娘孩子得救。」

    「我問過管家跟婢女了,說是昨天晚上白七沒有像往常一樣找人進去伺候,甚至還早早沐浴更衣把門反鎖,好像在等什麼重要人物一樣。」

    「難道是幕後主使?!」小九眼一亮。

    「若是幕後主使,倒也能說通為何要殺白七滅口。因為她知道遲早我們能查到她身上。」書生嘆口氣。「可若真是幕後主使,她給白七下跪的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完全顛倒了,在這個案子裡,幕後主使應該是策劃人,白七隻不過是個嘍囉,哪有主子跟嘍囉下跪的道理?再說了,一個姑娘家……應該不至於是幕後之人。」

    第418章 第四十三碗湯(五)

    第四十三碗湯(五)

    白七一死,他名下的酒樓jì院一時半會雖然還能維持運作,但群龍無首,離土崩瓦解的日子也不遠了。

    對於白七死亡那晚,到他房間的姑娘究竟是誰,大人展開了調查。只可惜將jì院裡所有姑娘都盤查了一遍也沒有結論,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最後,只好定論為jì院外的女子。

    但問題就更大了,這世上女子那麼多,要怎麼去找到一個神秘女子?白府的下人也都一一盤問過,可誰都講不清那天晚上白七到底在等誰。

    拐賣人口一案,隨著白七的死而暫時落上帷幕。

    原以為白七死後,他的產業會隨之消弭,可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雖然白七已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縣城,但jì院也好酒樓也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生意愈發紅火起來。

    白七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堂堂白府老爺死了,竟然沒有對這些產業產生絲毫影響,這不得不說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可換個角度看,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有沒有白七,這些生意都照做。也就是說,白七不過是明面上的負責人,實際背後的主子並不是他。

    那麼是誰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支持著白七,讓他把生意做的這麼大?是誰在大人眼看就要查到真兇的時候橫插一腳,將所有證據毀滅,甚至把證人都解決了?事到如今,大人都尚未找到當初願意作證的那個姑娘。

    人是死了,他們都知道,但屍體在哪裡卻無人知曉。當初以為是白七所為,他帶著人去亂墳崗不知翻了多久,最後仍是空手而歸。

    對方的勢力大的驚人,並且非常了解他們,與此相反,他們卻對幕後主使一頭霧水,別說是將對方問罪了,就連對方是誰,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隨著白七的死,這件案子逐漸沉寂下來,但大人也好,書生也罷,誰都沒有放棄,因為仍舊有姑娘孩子被拐賣的事情發生。也就證明,這件事背後的真正主謀,仍然沒有停止他唯利是圖的腳步。

    一大早,大人在批閱公文,書生坐在一旁讀書,程普在院子裡打拳。他把上衣都脫了,赤膊上陣,結實的肌肉在陽光下浸染著汗水,閃著古銅色的光芒。書生怕熱,躲在屋裡時不時地對外頭的程普報以無語的眼神,真不懂這人到底為何喜歡這種流汗的東西,像他,身上覺得黏糊糊的能難受死。

    這時程普突然停下了練拳,探頭笑著打招呼:「小九早,十八姑娘早!」

    小九嘖嘖兩聲:「好身手啊。」

    十八也微笑看著,她現在不是特別怕他們三個,但對於別的男子,見了還是要躲。好在小九不用驗屍的時候都陪著她,所以十八已經很少再露出那種驚恐的神色。

    程普大力拍拍自己胸膛:「那可不,你來試試,哥這肌肉可不是吹。」

    小九躍躍欲試,瞧著那兩塊漂亮的胸肌都手癢,結果剛朝前蹦了兩步,還沒來得及拍呢,就聽見書生陰陽怪氣地道:「這青天白日的,好好一姑娘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朝著個青年男子身上蹦,還要去摸人家的胸肌,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哇。」說完嘆口氣,看向手捧新衣的十八。「有像十八這樣溫婉恬靜的姑娘,也有像……誒,十八你做什麼?」

    十八聽他這樣說小九,竟然也靠近了程普,然後紅著臉敲了敲程普的胸膛,抿著嘴看向書生。她性格靦腆極少說話,但這無聲的抗議已經告訴了眾人自己是什麼意思了。

    小九感動不已:「十八你對我真好!」

    「能不好麼。」書生嘀咕一句。「淨給你fèng新衣服梳頭做好吃的了,咱們可沒這福氣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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