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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說完哄堂大笑,質子也哈哈大笑,又招呼著喝酒,假裝沒看見悄悄起身離去的韋遐,他刻意給的這個機會,趁著人亂的時候,他相信韋遐一定會去找花開,所以乾脆給對方這個契機。

    花開在回院子的路上,突然一人從天而降,先是一手捂住她的嘴,然後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迅速將她拖到假山後面,而婢女們不知怎麼被放倒了。

    她裝作嚇一跳的樣子:「老爺----」

    「花開!」韋遐深情呼喚,將花開緊緊地擁到懷裡,片刻都不想放開。「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終於見到你了!「昨天不是剛見麼,看他這架勢,花開還以為兩人分別了五六年呢。她反手拍拍對方的背,裝作一副我也很想你的模樣,實則對天翻了個白眼。「老爺,花開也很想念您,您怎麼這麼晚才來見我呀!」說著竟委屈地要哭出來了。

    韋遐最捨不得她哭,將她抱在懷裡正準備好好安慰,可是一低頭就看見花開脖頸上的吻痕,再定睛一瞧,哪裡只是脖頸,分明其他部位也有,甚至她抱著他腰的雙手上都是!韋遐心如刀絞,竟一把將花開推開!

    花開哪會不知道自己為何被推開。別說自己沒跟質子有什麼,就是真有什麼,滿打滿算也不過跟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是韋遐自己要求的。他竟然嫌棄她了!真是可笑!

    而他呢?嬌妻美妾,環肥燕瘦一個不缺,早不知碰了多少女人,如今竟敢嫌她髒。花開低頭做啜泣狀,心中卻覺得很是淒涼,這便是男人!

    她所遇到的男人基本上全是一樣的,他們總是這樣。

    想到這裡,她便微微冷了眼。

    韋遐可能也發覺自己反應過激,心中難受,想要伸手去抱花開,總是忌諱她已被別的男人碰過,那雙手是伸了出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情感。

    花開察覺了,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遺憾而悲傷地看著他。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讓韋遐感到自己有多麼過分,心中無比愧疚,便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抱她,這次卻是花開拒絕他了:「老爺莫要再過來了,花開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哪裡配得上老爺呢。」

    說著,淚水恰到好處的滾滾而落。

    這眼淚滋潤了韋遐乾枯的心,他呼喚一聲花開,又將她抱入懷中。花開有翻了個白眼,她真的是很不喜歡別人這樣抱她,尤其是韋遐這樣的人。不僅察覺不到任何溫暖,還會因此產生噁心反胃的感覺。

    她討厭身上氣味不夠溫暖的人類。雖然質子也冷,但卻比韋遐好多了。

    「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花開主動打斷韋遐的話。「我已經成功接近質子了,日後我會讓他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可是你,老爺,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嗎?」

    她這話說得真情實感,連花開自己都要被感動了。

    韋遐果真十分感動,瞧那模樣,倒似是眼淚都要掉下來。

    可就在兩人含情脈脈一番噁心話兒沒說完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說話聲,原來是那些被迷倒的婢女們醒了。韋遐進府時身上帶了迷藥,都用在那群婢女的身上,這藥藥性快,但是褪去的也快,而且不傷腦子。

    「你快走吧,免得前廳質子派人來找你,到時候若是被看見,你我二人便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花開焦急地催韋遐走。

    可越是催,韋遐卻似乎越是不在意:「我不想離開你。」

    花開在心底又嫌棄了對方一遍,面上卻是深情款款:「我會幫你的,你快走,保重。」說完沒等韋遐回話就鑽出了假山,恰好尋人的婢女們看見了她,花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成功矇混過關,畢竟這張臉真是可信度太強了。

    直到離開,花開都能感受到身後不遠處有兩道視線一直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她覺得挺噁心的,但裝作沒感受到。

    回臥房沒多久,剛梳洗完畢,質子就回來了。他的俊臉有些cháo紅,看起來真是喝的不少。在外人面前兩人還是要裝一下,畢竟昨天晚上就是說好的了,不能暴露彼此之間的盟友關係。

    花開坐在床上看正在洗漱的質子,問:「前面玩得開心麼?」

    質子說:「挺開心的。」看到那群愚蠢的官員以為將自己拿捏在了手掌心還在心裡嘲笑他的樣子,質子覺得真挺有意思。

    花開撇撇嘴沒說話,質子問:「你跟韋遐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呀,無非就是些酸唧唧的情話,我可不愛聽。」她早過了愛說情話的年紀,如今算算,也忘了自己活了多少歲,只知道忘川河裡的她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覺得漫長,無比地漫長。

    也因此,花開無比珍惜能得到肉身的時間。

    「情話?」質子好像還挺感興趣。「說來聽聽。」

    「我拒絕。」

    「拒絕無效。」

    管他有效沒有效,反正她不說。韋遐說的話都千篇一律,花開早就聽膩了,在還沒來質子府的那幾天,韋遐就跟沒了完似的成天表白成天嘰歪沒有個完,現在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她可不想再重複對方那酸腐的情話。剛才在假山里跟著一起胡扯就已經夠無趣的了,沒想到世上還有更無趣的人,竟然想聽那麼無趣的故事。

    反正花開就是不說,質子也不跟她爭辯,只冷哼一聲算完。

    過了會兒,花開在床上翻了個身,隔著帳子喊質子,可質子記恨她之前不肯告訴自己韋遐說了什麼情話,就裝死不理。花開也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奇葩,見他不理,便又睡回自己的位置,道:「這是你自己不想聽的,那我就不說了。」

    她不說他想聽啥,又不告訴他他想聽啥,質子一向比較沉得住氣,可這回他就是特別想知道,於是問:「你說,不管你說什麼,孤都不會把你怎麼樣。」

    把她怎麼樣,他能拿她怎麼樣?自我感覺太良好。「質子府很多不是你的人,這個你知道吧?」

    「當然。」他是別國的質子,換做是他,處境改變,他也會在質子府安排自己的人,日夜監視著自己動態。「問這個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告訴你,你身邊那個很嬌俏的丫頭,是韋遐的人。」

    「什麼?」質子不信。「孤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日後她給我傳紙條,為了做一個稱職的雙面細作,我可要對你出手了。」說著,花開毫不客氣地掀開帳子對質子做了個鬼臉。「我看你還挺喜歡那丫頭的,今兒早上是她伺候的你更衣,還說韋遐好美色呢,我看質子你也大差不離。」

    質子被她氣得險些背過去,但也是信了七八分。他自然是除了自己的人之外誰都不信,那婢女是他自打到了質子府之後就被派到身邊來的,他仔細派人查過她的底細,確認沒有問題才留在身邊,沒想到還是著了道兒,如此一想,心中就有幾分氣惱,覺得自己是被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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