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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她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為她實在是小雞力氣,大王不耐煩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拖到了水池中。許漣漪悶聲喝了兩口洗澡水,還差點嗆死,氣得她嬌顏泛紅,抬頭怒視大王。

    散發著火焰般的眼睛讓大王都驚呆了,然後許漣漪立刻見他陰沉了臉色,瞧表情可能是想將自己大逆不道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她能屈能伸,立刻依偎到他身邊:「我可不想再喝洗澡水了。」

    「哼,寡人的洗澡水是誰都能喝的麼?」大王冷哼一聲,大掌用力拍擊水面,頓時濺起了偌大的水花,許漣漪本來衣服就濕了,這下滿頭滿臉全是水,偏偏那個罪魁禍首卻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來,跟個小孩一樣嘚瑟的表情,擺明了在說,寡人最大,你管得著麼?

    許漣漪氣得伸手去掐他,下手的力氣很大,可惜大王肌肉太硬,根本沒什麼效果。

    大王嗯了一聲說:「就是這個力道,再來。做不好的話,寡人砍了你的頭。」

    張嘴砍頭閉嘴砍頭,許漣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了他一眼,果真用力給他搓起來,等到伺候完,她渾身都快虛脫了,跟萬鬼爭食互相吞噬都沒有這麼精疲力竭過,活人的身體實在是太難駕馭了。

    如果是這個狀態回去的話,別說是報仇,就連保護自己都難。

    伺候大王換寢衣的時候,許漣漪突然異想天開道:「聽說大王武藝高強,天生神力,這是不是真的?」

    大王懶洋洋睨她一眼:「自然是真的。」

    許漣漪笑的有幾分討好:「那不知大王可否願意教導小女子一二呢?」

    「你?學武?」大王簡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微微撇了撇薄唇,「早已過了那個年紀。」身形又單薄,一陣風吹來都能被刮跑,晚上的時候拿把劍都險些摔倒,這樣的弱女子卻跟他說什麼要學武。

    「我不怕吃苦的。」許漣漪巴住大王的胳膊。她是真的不怕對方,並不是裝的,而且她早已吃准對方的個性,所以講話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如果在大王面前自覺低人一等,又怎麼能奢求他將你當人看呢?

    暴君的確是暴君,但暴君也不是不能和平相處。許漣漪自私自利,她心中除了自己想不到別人,所以只要大王不殺她,她什麼都不在乎。而若是能從大王身上得到什麼,那她自然就更開心了。

    「哦?」

    「大王滿身好武藝,難道不想收個徒弟嗎?我會是個很好的徒弟的。」許漣漪不要臉的自賣自誇,一張小臉笑的像是開了花。

    她不確定自己回去後會是什麼處境,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先保護好自己。

    她再也不想疼了。

    大王看她舔著臉的請求,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鼻子,說:「是嗎?」

    「是呀。」

    左右現在許漣漪非常對自己的胃口,再加上近日無事可做,於是大王點頭道:「那好,這可是你自己求寡人的,到時候若是敢反悔,休怪寡人----」

    「砍我的頭。」許漣漪快速接話,然後贊同:「好好好,若是我做不到,大王儘管砍我的頭便是。」

    說著嫣然一笑。

    大王見她這麼開心,笑得小臉都成了朵花,心中湧出一股甜絲絲的味道,他不喜歡這種情緒不受控制的感覺,所以乾脆一把將許漣漪抓到床上,解開她身上的紗衣,道:「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今兒晚上,你該知道做什麼讓寡人高興。」

    「那是當然。」許漣漪很配合地伸展開雙臂,從她進宮那一刻開始就知道這種事遲早會到來,貞操什麼的對她來說又不值錢,不過是一種籌碼罷了。如果將身子給了大王能讓對方更信任自己,何樂而不為?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能得到別人全身心的信任。她不想要大王的真心,但想要他的命。

    於是芙蓉帳暖,一夜春宵。

    第二日早上,許漣漪還睡著,便被大王叫了起來,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既然許漣漪自己說要學武,那麼吃點苦頭算什麼,對吧?昨兒晚上才破瓜的許漣漪滿打滿算,這身子也才十幾歲,還柔弱得很,但她也硬是這樣撐了起來,蹲馬步站梅花樁眼都不眨一下。

    也是苦,也是累,但和忘川一比,這些都不算什麼。她必須先保護自己,才能去做想做的事。

    大王一開始只是覺得好玩,看嬌滴滴的美人換上勁裝練武也別有一番韻味,比那些無病呻吟的歌舞可好看多了。但隨著時間過去,他發現許漣漪是真的想要變強,這才是他改變心意真正開始教導她的原因。

    他在世人眼中是殘暴無道的暴君,但在許漣漪面前,他更像是個耐心不好卻又很包容的兄長。

    雖然----每天晚上,許漣漪都要因此付出代價。

    一晃三個月過去,許漣漪仍然是那副柔弱可人的模樣,但身體卻健康了許多,甚至還能跟大王過上兩招。她和大王都是同類人,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講究一擊斃命。因為無論是在忘川河裡還是在戰場上,沒人看你華麗的造型,稍有不慎便是死亡,為了保護自己,狠心在所難免。

    這三個月恐怕也是後宮妃子們最幸福的三個月,不用擔心誰去伺候大王,也不用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活過明天,整整三個月,大王獨寵一人,破天荒的,沒有任何一個妃子嫉妒許漣漪,甚至和許漣漪姐妹相稱,恨不得許漣漪能一輩子陪在大王身邊。

    只是雖然有許漣漪的陪伴,大王仍舊是殘酷的。朝堂上稍有不滿,便有人被砍腦袋,他只是殺的人少了些,脾氣和緩了些,對他來說,許漣漪就像是戰爭一樣令他著迷。

    但許漣漪沒有絲毫心動,她在默默等待著時機,一個足以讓她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的時機。

    第400章 第三十九碗湯(六)

    如果她能如願回到自己的世界,如果她再遇到想要傷害自己的人,她就會像是現在這樣,一刀割斷他們的喉嚨,看著鮮血噴薄而出。

    寧可我負天下人,再不叫天下人負我。

    許漣漪坐在清風習習的庭院中,石桌上擺著大王慣用的佩刀,這把刀通體烏黑,刀刃閃著寒光,一看便是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才能養成今天這樣。她柔柔的撫摸著刀柄,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正在打拳的大王。

    對這個男人來說,即使是殺戮和鮮血也無法撫慰他空虛的內心,所以他需要發泄自己多餘的精力。這個男人打天下,他應該死在沙場,而不是在金碧輝煌的王宮裡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王。

    大王中途收了拳頭,回頭看的時候發現許漣漪在出神,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眼睛裡看的不是自己,於是他走過來捏起許漣漪的下巴,冷酷地問她:「你在想誰?」

    她在想誰?

    許漣漪不記得,她真的不記得。她只是在出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過去里,可是突然被大王質問,她便忘了個乾淨。所以她只是露出不知死活的笑容,說:「我沒有在想誰呀,在大王身邊,我還能想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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