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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所以許老爺命人送去了許家珍藏的祛疤玉膏,一小塊都價值連城,整整一瓶全被許漣漪用了。那玉膏有奇效,沒幾天許漣漪身上的疤痕便脫落殆盡,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第398章 第三十九碗湯(三)

    誰不喜歡美麗呢?

    如果有著漂亮的皮囊,很多事情都可以事半功倍。女鬼著迷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清麗秀美的容顏讓她忍不住輕輕撫摸。經過這半個月的調養,她的氣色變得非常好,白裡透紅的肌膚吹彈可破,眼睛柔軟的像是流淌著小溪。

    當她被梳妝打扮好扶出院子的時候,大小姐二小姐剛好就在不遠處看著她。許漣漪抬起頭,對著那二人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邪氣瀰漫,鬼意森森,但這笑容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她就表現的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小姐了。

    許漣漪在許家的日子可不大好過,所以雖然容貌生得不錯,舉止極度卻十分粗俗平庸,這也是為何許家還能容下她的原因。結果這將將過了十五天,她看起來就和平時大不相同了!這是為什麼?!

    沒等大小姐二小姐想出個原因來,許漣漪便走到了馬車前,宮裡已經派人來了,為首的公公甩了甩拂塵,對許老爺笑了笑,寒暄了幾句便命侍衛跪下讓許漣漪踩上去。

    許漣漪進了馬車,然後撩起車簾朝外看了一眼,許老爺正也朝這邊看著,許漣漪便朝他微微彎起嘴角,真是優雅明媚,大氣端莊,若不是知曉她大字不識一個,許老爺還真要以為這裡頭的芯子是個才女了。

    但就在許漣漪將車簾放下去的那一瞬間,許老爺突然心跳加快還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他搖搖頭,感覺自己是想多了----怎麼可能呢,有什麼不祥的?他對許漣漪已經仁至義盡了,怎麼說都養了她十幾年,這生養之恩難道不值得報答嗎?

    只希望她進宮後能多撐幾天,免得大王遷怒他們。

    從許府到皇宮大概要半個時辰,許漣漪坐在馬車裡,馬車裡擺著書和茶,但她沒有動。旁邊也沒個人跟她說話,說來也奇怪,她心裡完全不慌亂,反倒似是吃了顆定心丸。

    待到了皇宮,那接她來的公公將她引入大王寢宮,然後在眾多宮女的伺候下沐浴,重新描眉點唇,穿上了輕薄的紗衣,行走前曲線婉轉十分好看。

    大王還沒有回來,所以許漣漪要在龍床前跪著等待。她安安分分地跪了下去,故作不經意地四處打量了一番。

    當今大王殘暴成性,想殺他的人太多了,然而沒有任何人能成功。一是因為王宮戒備森嚴,二則是因為大王武藝高強,天生神力,再加上他對自己的安全非常看重,所以一直活得好好的,想刺殺他可不容易。

    先前也有後宮的妃子想要刺殺他,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掏出武器,便已被大王扭斷了脖子----那妃子是大王挺喜歡的,但當他不喜歡的時候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現在大王看上了才女,如果許漣漪暴露出自己大字不識一個的短板,說不定立刻就會被拖出去。她先是考慮了下自己的武力值----在忘川河裡和惡鬼們互相撕咬折磨她毫不輸陣,只是這要論肉搏,可能比不上活人。

    許漣漪這身子太嬌小,也就一股倔強在撐著,不然早被許夫人玩死了。

    她又仔細觀察了四周,觸目所及的地方沒有任何利器,想來大王也不喜歡女人具有威脅性。別說是利器,就連桌子都是圓的,為的是防止女人尋思----暴君就是暴君,已經跋扈到了寡人不許你死你就不許死的地步。

    他掌管著這麼多人的生,也要拿捏他們的死。大臣也好,后妃也好,都是他手中的玩具。男人女人對大王來說沒什麼分別,他沒有特別看得起男人,也沒有特別討厭女人,他就只是缺乏同情心與憐憫,他就是喜歡看人恐懼絕望的樣子----這讓他興奮。

    他天生嗜殺,鮮血和殺戮是取悅他的最好禮物。

    不知等了多久,許漣漪跪的膝蓋都麻了,卻仍然紋風不動。這一點點算什麼,再跪幾個時辰她也毫無感覺。

    周圍站著的宮女們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悄悄走了出去。

    很快,大王便進來了。

    許漣漪先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依照大王的要求抬起小臉,這時她才看清這個男人的長相。

    在許家的這半個月,她所聽到的都是大王如何如何殘暴如何如何恐怖,也聽說過他力大無窮膂力驚人,許漣漪腦補中的大王應該是個鐵塔般強壯威武的男人,但映入眼帘的這個男人,雖然也高大修長,卻並不粗魯,反倒透出幾分文雅的書生氣來。一身玄色袍子穿在他身上顯得他的身形十分好看,五官俊美,只看臉的話,真是想不到他會是殘暴到連后妃都想刺殺的男人。

    只有那雙微微泛著紅色的眼睛昭示著他內心的瘋狂與冷酷。

    許漣漪露出了一個笑容。

    在這之前,每個見到大王的女人表現都不一樣。有的恐懼、有的嬌羞、有的哭也有的笑----但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即使面無表情,也都是偽裝的淡定。養在深閨的女子如何能抵抗得了在鮮血廝殺中長大的帝王。

    她們都怕他,怕傳言裡的他,也怕真正的他。此刻除了許漣漪,其他宮人都跪了一地,甚至有人在簌簌發抖。

    大王可能也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對自己笑,這個笑是不一樣的,他能看得出來她們到底是真的在笑還是只是想表現的與眾不同。從許漣漪的眼中,他沒有看到絲毫恐懼害怕,只看到了如自己一般的惡意。

    就好像是----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才女,嗯?」

    許漣漪這才發現原來大王的聲音也很好聽。面對誇獎她的反應是笑容加深:「臣女可不算什麼才女。真正的才女是那兩位姐姐,臣女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庶出女兒。」

    「那你為何發笑?」

    「若非大王召許家女兒進宮,此刻臣女怕是還要在那鬼地方受罪,如今進了宮,有吃有喝有大王,好得很。」許漣漪笑著說出自己的野心。「只是臣女想,若是臣女能得大王青眼,可是要帶著臣女一起把許家人給砍了呀。」

    說著,她伸出粉色的舌尖輕輕舔了下紅艷的唇瓣,眼睛裡也露出興奮。雖然離開了忘川河,但她偶爾也會想念那種無需任何負擔和顧忌,為了生存互相廝殺吞噬的過去。所以對於進宮,這半個月以來她一直表現的很柔順很不安,那不過是做給許家人看的。

    她是要殺大王,可就目前來看很明顯不容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好端端的活下去,快活的,毫無顧忌的活。這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她跟在他身邊,還用怕別的嗎?

    不讓大王放下戒心任意親近,不取得對方的信任,以自己的小身板,許漣漪有理由相信自己會在還沒出手的時候就被拗斷脖子。

    「砍了許家?」大王琢磨著這個砍字,越發覺得從美人口中說出來非常美妙,別有一番滋味。便捏著許漣漪精緻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小嘴兒露出口腔,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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