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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如果我不願意呢?」清歡試探著問。

    「那我就殺了這天底下所有人。」南霜仍舊笑著。「我慢慢才明白你為何出現在我身邊,你鼓勵我,引導我,幫助我,為的不是我,為的是那些活人。你只是不想讓無辜的人死在我手裡而已,不是為我。」他說這話時,言語間難掩失落。「我自然是不配的,但我能抓住的就只有你了。」所謂無論如何,他都會想方法留下她。

    要走嗎?可以的,等到我死,否則決不讓你離開。

    清歡說道:「你終日讓我無力行動,這可不是要我陪著你的好方法。」

    「我知道,這是我的不是,待到我們一起生活,我會好好給你賠罪。」南霜如沐春風的笑了。「可是在這之前我得有點安全感,我看不見你,很怕你跑掉,所以必須這麼做,請諒解我吧。」

    清歡沒說話。

    就如南霜所說。他並不留戀權勢地位,也沒有殺死秦王,而是在假皇帝「駕崩」之後,幫助皇后扶持了年紀最小的皇子登基為帝。小皇子的外家自然不肯成全秦王的狼子野心,兩方勢力爭鬥,待到小皇帝能親自執政至少還需要十年,而這位小皇帝並不是當皇帝的料,聰明有餘理智不足,這江山早晚還是得顛覆在他們皇室中人手上。

    然後他真如他所希望的那樣,帶著清歡到了一處極美的地方,那裡與世隔絕,他們在那兒好好的活了幾十年。

    而皇帝,早已餓死在密室,成為一把枯骨。數十年後皇朝分崩離析,被憤怒的起義軍一把火燒了皇宮,屍骨無存。

    第374章 第三十五碗湯(一&二)

    那是在黑夜之中燦爛怒放的花朵。

    陰暗,cháo濕,充斥著絢麗的暗,似是來自地獄的蠱惑,也似來自天堂的嘆息。在空無一人的寂靜之中,它舒緩而自由地盛開,花瓣墨一般深沉,根精卻是象徵著生命的嫩綠色。

    隨著黑暗侵蝕,逐漸歸寂。

    你有沒有很深的愛過一個人?

    為了那個人,願意拋棄自己的所有驕傲,把尊嚴踩在腳下,匍匐於地,只願他能看你一眼----哪怕就只是一眼,專心致志的,全神貫注的,眼睛裡,除了倒映著的你的身影,再也沒有第二人。

    是深入cháo水般的愛,無法停息,無法抹滅,如同烈火焚燒著靈魂,愛呀愛呀,一直愛到你把靈魂焚燒殆盡。

    你還是很愛他,只是沒有辦法再將自己的心捧出來,送上去,讓他用刀子割了一道又一道,然後關心地問他:嘿,你的手酸不酸?

    你卑微地等待著,等待他能回頭看看你,如果能抱抱你,然後安慰你的話那就更好了,但你知道這是奢望,他的眼裡看不見你,即使你的身影倒映在他眼中,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隱蔽在黑暗之中的魔鬼對你招手,想要同你談一個交易:給我你的靈魂,賜予我的福音。

    你答應了嗎?

    還是,沒有?

    a城一家高檔酒吧里,某個包廂內正在吞雲吐霧,幾個男人分別盤踞在沙發上,他們身邊坐著身材火辣容貌妖嬈的女郎。這個地方紙醉金迷,在這裡頻繁出現或是離開的人,他們只為了錢生活。有人是為了賺錢,有人是為了花錢。

    為首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條拇指粗的金鍊子,一張嘴笑,便露出兩顆大金牙,左邊臉上有一抹深沉的疤,面相卻生得很好,男人味十足。此刻他將隨身帶的皮箱打開,推到對面油頭粉面的男人面前,笑著翹起二郎腿,「這批貨比上一批還要高一個檔次,包你穩賺不賠!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油頭粉面的男人單手摟著一個女人,另一手拿起一包看了看,道:「我很滿意,但是這個價格……」

    「檔次不一樣價格當然也不一樣,不過你放心,我這價錢說出去絕對不會貴!」

    兩人言談間定了價錢。正在這時,包廂卻被人從外面猛地一腳踹開!眾人大驚,女郎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很快便被全副武裝的特警們包圍了。

    包廂在三樓,即使是想跳樓逃跑都不行,經過一番搏鬥後,所有人雙手抱頭蹲在牆角,很快就被銬上了手銬強行帶走。

    等到解決了這些人,一個年輕的特警才湊到隊長面前,好奇地問:「隊長,你說給我們透漏風聲的那個人是誰?」

    隊長敲他腦袋一記:「問這麼多,少廢話,趕緊走!」

    這場骯髒的交易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隨後酒吧也被查封,第二天登上了社會版頭條----高檔酒吧暗藏玄機,竟是毒品交易大賣場!

    一個年輕女人在小報亭門口停住了腳步,摸出兩個硬幣,和老闆交換了一份報紙。她站在馬路上將這個新聞看完,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隨手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她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從小巷子口拐了進去。七拐八拐回到家裡,一如往常,她的母親正在晾衣服,父親則不在家。

    童曼站在家門口好一會兒才喊道:「媽。」

    正晾衣服的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第一句話不是問她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也不是問她這半年她都到哪裡去了,只是嫌惡地看著她,質問:「你回來幹什麼?」

    童曼垂下眼,不答反問:「媽,我能留下來住一段時間嗎?」

    「不行!」童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快點走吧,一會兒你爸回家看到你又要生氣了。」說完,嘀咕道,「真是沒用的東西,那麼好的男人都抓不住。」

    童曼說:「媽,當初你們拿了譚睿一百萬的聘禮,我一毛都沒要,現在就不能讓我在家裡住一段時間嗎?」

    她雖然是在請求,但語氣平淡無波,就是那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童母本來還有點心虛,一聽童曼提錢,立刻變了臉:「你個小浪蹄子你還敢說!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拉拔你長這麼大,你不該回報我們嗎?!誰讓你回來的,我們老童家的面子都被你給丟光了!被人譚睿蹬了不說,一毛錢的贍養費都沒拿到,竟然還有臉回家要聘禮?趕緊給我滾!那錢是我留著給你弟弟買房子娶媳婦的,沒有你的份兒!沒錢你自己想辦法去!」

    她嘴裡又不乾不淨地罵了幾句,小婊子賤蹄子之類的----就好像童曼不是她親生的一般。

    童曼站在門口一直沒動,直到童母走過來,當著她的面將門一把甩上!童曼站的近,險些被撞到鼻子。

    左鄰右舍聽到童母的叫罵聲紛紛出來觀看,對著童曼指指點點,可能都知道她嫁入豪門不久就被蹬了的事兒。當初她嫁給譚睿的時候,大家羨慕的眼紅,她的父母更是開心的四處炫耀。但現在還不到兩年,所有人都變了一副面孔。

    童曼抬頭看了看這個小巷子,這是她生長了二十幾年的地方,但從來都不是她的家。

    她拖著行李箱,又慢慢地離開了。走出小巷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小姐,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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