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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這會兒謝依依就忘了,她跟學長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大秀恩愛,每每讓來店裡喝咖啡或是買蛋糕的同事看了雙眼直噴火。

    清歡提著灑水壺給她的盆栽們澆水,看著這群生機勃勃的花糙,真是讓人心情都開朗了幾分。上班時間已經到了,周圍的人流量比早上少了很多,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待著,偶爾還修剪一下葉子。

    身後的車來車往她沒怎麼注意,因為每天都有車子從她門口經過。可是起身時清歡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這裡可是有減速帶的,怎麼車子非但沒停,反而越來越快?說時遲那時快,時間已經容不得她回頭了,但面前的玻璃上倒影清晰可見,那輛車分明是沖她來的!

    她可以躲開,也可以把那輛車轟走,但最後清歡選擇了被撞上,只不過她挑了個角度,這具身體是她擬態出來的,可以暫時屏蔽一下痛感。雖然她想感受人類的生活,但她並不想嘗到疼痛和酸楚。

    那輛車直直地把她抵入了店裡,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盆栽更是從摺疊架上跌的粉身碎骨,泥土花葉散了一地,分外淒涼。那輛車把清歡撞進店裡之後,迅速調轉車頭絕塵而去。吉光尖銳地叫了一聲,跳過來要舔清歡的臉,清歡已經看到外頭有人打電話有人朝這邊跑了,就讓吉光躲起來。小傢伙有點不樂意,最後還是乖乖去了後頭。

    陳冷接到消息的時候會還沒開完,他正準備喝一口杯子裡的熱茶,但是一個哆嗦,滾燙的茶水就灑在了他的大腿上。可陳冷卻像是沒感覺到疼,他大概愣了有十幾秒鐘,站起身連外套都沒拿就往外跑,剩下的人只好面面相覷。

    小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嘆了口氣,到底這爛攤子還是他這個萬能助理來收拾呀!

    重症病房外,陳冷攥緊了拳頭。從到達醫院那一刻開始他就冷得嚇人,眼睛裡全是憤怒。他聽目擊者說了,那輛車是故意撞上清歡的,將她撞倒之後就迅速調轉了車頭逃跑,監控雖然錄下了車子,但那車卻是沒有車牌的,而是司機還戴著墨鏡跟口罩。

    陳冷只有一個字:查!他透過玻璃看向躺在床上的清歡,耳朵里聽見的是謝依依的哭泣聲,他突然覺得眼前發黑,一拳砸到了牆上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越清醒心口越痛。

    他不敢相信如果清歡死了自己該怎麼辦,雖然不知道自己對清歡的那種感情是什麼,但陳冷確定,如果他失去她的話,一定會喪失活下去的意義。初見她的第一秒他就感到了熟悉和心動,好像那人是自己千百年來都在尋找的,怦然的感覺太醉人太美好,讓他沉溺其中。不在一起的話其實也沒什麼不行,只是他想要每天都看見她。那個時候他不能接受自己會對一個女人有這樣強烈的感覺,可是回去之後輾轉不已,只想著把她先定下來。

    現在他知道了,也許這個就是謝依依總是掛在嘴邊的愛。就像謝依依跟她男朋友那樣,不,比他們還要強烈,他想要把一切都捧到清歡面前,獻給她,做她的俘虜,做她的裙下之臣。

    好在清歡雖然看起來傷的嚴重,但都是些皮外傷和骨折,休養幾個月就能好轉,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小王查出了意圖謀殺清歡的人,順藤摸瓜,果然挖到了溫之芙的身上,陳冷讓人把溫之芙抓來的時候對方還在狡辯,可是證據確鑿,她辯駁無能,只好求著陳冷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過她一次,她也聽說了,那個女人沒死也沒殘,就是受了點驚嚇和皮外傷不是嗎?

    陳冷徵求了清歡的意見,將溫之芙交給了警方,並且揚言一切按照法律來。最後溫之芙被判處無期徒刑並且對清歡進行民事賠償,雖然如此,陳冷仍然覺得便宜了這個女人,除了溫家該賠的錢以外,他鐵了心要給清歡討個公道,於是用了半年時間將溫家徹底吃了下來,完全不顧兩家的交情。這讓陳夫人在背地裡把清歡罵了多少次,但卻是再也不敢跟清歡作對了,陳冷發脾氣太可怕,即使她是他的生母也承受不起。

    因為受傷不能開店,清歡被陳冷帶回了他的家,也不去上班了,每天就陪著她。陳冷現在不能離開清歡一步,要是有一眼看不著她就要找,非得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才安心。

    這一天,臥室書房走廊客廳起居室都沒找到清歡,陳冷又炸了,最後管家出現,告訴他清歡在花園裡曬太陽,陳冷才邁著怒氣沖沖的步伐出去,一眼就看見她坐在大樹下面閉著眼睛打盹兒。

    幾乎是陳冷一伸手想抱她清歡就睜眼了:「你做什麼?」

    「抱你回房睡。」外頭有風。

    「我就想呆在這兒。」

    陳冷沉默,把身上的外套脫掉給清歡蓋上,眉頭微微擰著,一副很不贊同的樣子。清歡瞧他這孩子氣的模樣就想笑,真是越來越像一隻貓了,哪裡有半點霸道總裁的氣概。「好啦,你怎麼總是這樣悶悶不樂的。」成天愁眉苦臉,小老頭一般。

    陳冷說:「我老是想起那天你受傷的樣子。」

    清歡愣了一下,陳冷又說:「為了讓我心安,我們能做真正的夫妻嗎?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年要一起過,我不想和你分開。如果我一定要有一個共度一生的人的話,那個人只能是你。」

    良久,清歡對他微微一笑。

    第251章 第十九碗湯(一)

    「她還沒醒麼?」

    「沒有。」墨澤乖巧地搖腦袋。「主人,湯沒了。」

    清歡看了看,的確是沒了,也就是說這碗湯不是給九尾狐而是給謝依依的?只不過謝依依陽壽未盡,她讓謝必安將鬼魂送了回去,所以這碗湯也就不復存在了。那裡頭躺著的九尾狐又是怎麼個事兒?

    想了一會兒,她懶得想了。反正不管怎麼樣,過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九尾狐的事兒就等到她自個兒從醴忘台出來再說吧。

    吉光一見到墨澤就撲了過去,加上小黑,三個小傢伙又滾做了一團,清歡彎下腰,撫了撫一朵彼岸花,那鮮紅的花瓣便輕輕晃動著,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她低低地道:「果然沒錯,可是你……究竟是誰?」

    花朵迎風飛舞,卻並不答話。清歡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鮮紅花瓣,那顏色如同血一般艷麗,透著蠱惑人心的美,還有愛到瘋狂的決絕。她不想去偷窺答案,也不想掐指去算,她倒是要看看,敢跟著她又不敢現身的人到底是誰。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引魂鈴響,倏地,橋上那三個玩做一堆的小傢伙跑的跑藏的藏,瞬間不見蹤影。爐火又逐漸旺盛起來,湯水開始慢慢發出溫熱的氣息,整個橋面上突然就多了幾分活氣。

    活氣是相對而言的,因為對面走來的女鬼活脫脫是一副生無可戀悔不當初的樣子,她可能已經認識到自己已死,臉上掛著淚,一步一步蹣跚地朝這邊走。

    她身上穿的衣服質地上佳,也沒什麼顯而易見的傷口,但分明不是壽終正寢,因為她的骨齡看起來頂多也就三十幾歲,令清歡側目的是她的容貌和身段,三十幾歲的女人,怎麼能蒼老的這麼快?面色憔悴慘白不說,瘦的皮包骨頭,一點肉都瞧不見。這要是普通人看了,還以為是個穿著衣服行走的骨頭架子。可是瞧她的打扮,非富即貴,總不能是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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