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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陳冷卻沒有生氣,他的眼中甚至透露出了柔和的味道,想來他分的很清楚,交情不錯的朋友和親密的妻子該選擇站在誰那邊。

    「你!」邵輝看到溫之芙青白交加的臉,心疼的不得了,對著陳冷低吼道,「阿冷,這麼粗俗無禮的女人你怎麼也看得上!她比得上之芙一根頭髮嗎!」

    嘿,已經很久沒人這樣說她了,清歡正要開口,陳冷卻捏了捏她的小手,說:「她漂亮。」

    簡簡單單三個字,勝過千言萬語。陳冷覺得今天晚上選擇來這裡也許是個錯誤,他帶清歡出來是為了要她放輕鬆,不是要她來這裡受人奚落的。他的妻子,誰都不能欺負。

    看他有要走的趨勢,溫之芙急了,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陳冷了,陳冷又總是深居簡出,她不想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沒到半小時就要分開,她還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呢!

    邵輝的衣袖被偷偷扯了好幾下,他明白溫之芙的意思,就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安撫,然後二話不說過去拉起陳冷:「走!今晚一定要玩嗨才行!咱們去打個球!」

    陳冷看著冷冷淡淡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是吃喝玩樂的好手,尤其是撞球打的出色,斯諾克單場160,非常厲害。但是近年來他愈發的修身養性,像個退休老幹部,這些東西都不怎麼玩了。邵輝也很久沒能約到陳冷,自打他過了十八歲,曾經的年少輕狂就好像全部收起來了。

    所有人都猜測陳冷是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但只有陳冷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傲慢張狂,都在十八歲成年之前揮霍的淋漓盡致,現在的他早已嘗過一切刺激,更享受和喜歡如今平淡的生活。就如同清歡,十八歲之前的他遇到她的話,一定不會喜歡這樣冷冷淡淡仿佛游離在塵世之外的女人----即使她長得很美。但十八歲之後的他,卻很欣賞。

    他也曾放縱過,如今收心收身,不再拿自己的安全和健康開玩笑,去玩刺激性和危險性都很高的運動和項目,他看過最美的極光,登過最高的山峰,駕過一艘輪船橫渡大海,曾去神秘的叢林探過險……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遮住他的眼睛,讓他產生那種想要了解的渴望。

    所以撞球什麼的,他早就不玩了。

    邵輝用了很大力氣,陳冷被他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邵輝將對清歡的無視進行到底,很直接地扯著陳冷轉身就走。跟在他身後的那群男男女女也跟了上去,反正是沒人看清歡一眼。雖然清歡說話很不客氣又不自卑,更沒有在他們面前感到羞愧,但所有人----甚至包括陳冷在內,他們都認為清歡之所以有這樣的勇氣,都是因為她有陳冷這個靠山。如果陳冷不要她了,她還敢這麼硬氣麼?

    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

    陳冷大概也是把清歡當成一個很想要養的小動物,雖然她總是做出些讓他驚訝和不解的動作,甚至有的時候還冒犯到了他,但他始終沒有生氣,那就是因為,他覺得清歡是需要依附他依靠他才能活得好,所以就像是父親看著頑皮的孩子調皮搗蛋,孩子再怎麼淘氣,也知道身後有著山一樣巍峨厲害的父親。

    他對清歡就是如此。清歡怎麼折騰他都無所謂,不過是縱容一隻可愛的小動物。但是邵輝不顧他的意願把他拉走,這讓陳冷並不是很高興。只不過他常年無表情所以別人看不出來罷了。

    「餵。」

    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清歡的聲音。邵輝等人本來想要不理會繼續走的,可不知為何,那個輕輕的餵讓他們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去。

    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美麗絕倫,此刻她嘴角帶笑,問:「你們就是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麼寫是嗎?」

    聲音清冷悠揚,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清歡慢慢站起身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走之前不忘狠狠踹了陳冷跟邵輝一腳。陳冷還好,只是踉蹌了下就站穩了,邵輝卻摔了個狗啃泥。他長到這麼大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當時就恨不得把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下出醜的清歡給活剮了。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優越感,他帶頭羞辱別人就可以,自己被別人羞辱了,那可憐的自尊心立馬就跳出來刷存在感。

    望著面前火速把自己圍成一個圈的黑衣保鏢,清歡慢慢轉過身,問:「剛剛那一腳沒讓你受到教訓,是嗎?」

    邵輝氣得指著她的鼻子:「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小賤人!給我把她----」

    「住手。」陳冷一把拍開邵輝的手,冷冷地說。

    第246章 第十八碗湯(八)

    「阿冷!你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這麼囂張?!」邵輝不敢置信地問,他認為,不聽話的女人就該受到教訓!「這樣粗魯的女人你竟然也看得上!她哪裡比得上之芙!你----」

    話沒說完,一隻雪白的素手就卡住了他的脖子,也不知道那樣纖細的身體是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能將邵輝提起來。五根又細又長的手指頭慢慢地加大了力氣,清歡盯著邵輝,又重複了一遍:「非得讓我再出手,你才知道什麼叫做怕是麼?」

    「快放下阿輝!你這個女人好可怕!」溫之芙低呼,滿面恐懼地拍著自己的胸口,然後去陳冷那裡尋找安慰:「阿冷,這位清歡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再怎麼說阿輝也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你快讓她放下他啊!」

    邵輝被掐的直翻白眼,他的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臉色慘白,好像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窒息而亡。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美麗女人出手會這麼狠毒,邵輝可不是好惹的,他年少的時候還專門打過拳擊,可是在清歡手上,他就如同一隻脆弱的小雞仔,別說反抗,連話都說不出來。

    清歡掐著邵輝的脖子,環視周圍一圈,在這樣的示威下,她相信,應該不會再有愚蠢的人敢瞧不起她了。像溫之芙那樣玩心機背地裡嘰嘰歪歪的多麻煩,拳頭才是硬道理,不服是嗎,打到你服。她本來面色冷淡,可是看著邵輝越來越痛苦,她反而笑了,問邵輝:「讓你做這齣頭鳥,以後,還敢不敢對我那麼說話?」

    邵輝眼露恐懼,有那麼一瞬間,他險些以為自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惡鬼。那種晦暗神秘的黑色讓他體如篩糠,嘴巴里發出啊啊的聲音,以此來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恃強凌弱的傢伙。清歡不屑地一把丟開,邵輝就這樣被扔在地上,因為慣性在光滑的地板上大概滑了有十米。然後清歡便頭也不回地朝外走,看都沒看陳冷一眼。

    很奇怪,好像從那一瞬間開始,陳冷反而成了她的附屬品。

    溫之芙叫了聲邵輝的名字,立刻撲到邵輝身邊,心疼不已,叫人叫救護車,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邵輝脖子上白白嫩嫩一點痕跡都沒有,好像方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一樣。溫之芙有點失了主心骨,便抬頭去看陳冷,一句阿冷還沒叫出來,就看見陳冷追著那女人的背影出去了。

    溫之芙猛地握緊了拳頭。

    陳冷大概愣了十秒鐘左右就追出了門,可惜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清歡的蹤跡了,好像只是一瞬間,她就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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