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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2:39 作者: 金大
    他大伯這個地方,也就是個平房,四周圈的圍牆拿手拄著都能爬上去。

    馮凱立馬就找到出路了,他忙把行李放在地上,腳踩著最結實的那個旅行包,他手上用力,真就輕輕鬆鬆的給翻上了圍牆。

    剩下的可就簡單多了,他大伯已經去世很久了,馮凱怎麼想都知道現在老家是副什麼樣子,四下里黑漆漆的,他看著院子還真是長了荒糙了,弄的這個家就跟鬼屋似的。

    他深吸口氣,直接就往下蹦。

    牆不高,雖然跳下去後,很快就落了地,就是之前腳是崴的,落到地上馮凱的腳跟又崴了一次似的那麼疼。

    馮凱左右看看,站在圍牆裡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都是模糊的一個輪廓。

    他摸索著,尋找記憶中那個燈繩。

    他記得要進門的地方有個專門管院子的燈繩,結果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馮凱就又試著推門,這次終於是推開了。

    門是沒鎖的,就是打開後,能聞到一股子發霉的味。

    馮凱又進到屋裡去摸燈繩,這才終於是摸到了。

    只是拉了幾次,燈始終都是不亮。

    馮凱覺著不對,他忙又摸到別的屋去開燈,依舊是沒得亮,他到這個時候終於是明白過來,這個地方大概是沒電。

    現代社會的人幹什麼能離得開電啊,再說怎麼就能沒電了呢?

    馮凱在那這個堵啊,心說這還有完沒完了,怎麼什麼倒霉事他都得經一經啊。

    這個要是沒電,他雖然帶了手電筒,可門口那鎖還在那,他行禮都扔在了外面,他要想拿手電就又得爬出去。

    馮凱沒辦法,雖然是萬般不情願還是又跑到牆根那翻牆出去,找了手電還有大概能用得找的東西,就連棉被,他都卷了卷直接從外面扔到了院子裡,馮凱這才從外面跳到牆內。

    這麼跳來跳去的,馮凱的身體就到了極限了,他實在是連挪動身體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再者肚子還餓著呢,馮凱也就不想再拿什麼東西了。

    再者他想著這麼荒郊野外的地方,外面的行李也不值幾個錢,都是平時生活上用的那些,還有些自己的衣服,放在外面過一夜應該是沒問題的。

    馮凱也就抱著被子,跑到以前他大伯住的地方睡覺去了。

    馮凱這一覺睡的很沉,那床雖然挺cháo濕的還有發霉的味,可對馮凱來說就跟救命的地方一樣,終於是給了他個可以修整的地方。

    就是夜裡睡覺總是不踏實,馮凱就覺著耳邊總有動靜似的。

    他這個人屬於假大膽,從小就雷聲大雨點小的裝膽子大的,可實際上對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他是怕得不得了,那天夜裡馮凱就覺著背脊一陣陣的發涼,還有些細微的動靜,就跟有人躡手躡腳的在他房間裡走動似的。

    馮凱再大的膽子,到這個時候也是猶豫了。

    他想著該不是自己身體不好,那些鬼祟的東西找上來了吧。

    馮凱裹緊了被子嚇的連張眼都不敢。

    後來也是真累了,馮凱迷迷糊糊的終於是睡著了,這一覺他睡的還很沉,等天亮的時候,馮凱才從床上爬起來。

    他到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他大伯的家。

    他大伯在村里算不上窮的,可以說因為他大伯跟干二伯因為都是男人,又沒有孩子,所以倆人的日子過的還挺舒服的。

    馮凱記得之前來的時候,他還見過他大伯跟干二伯在院子裡聽收音機。

    那個大大的收音機聲音很響,裡面放的是單田芳的白眉大俠。

    他大伯一邊剝著花生殼一邊聽著,干二伯坐在小板凳上,那麼閒閒的看著大伯的側臉。

    馮凱是聽家裡人說的,他那個干二伯以前是知識青年下鄉支援農村的時候到了他們村的,好像還是個高中生,家裡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後來住到了他大伯家裡,從那時候起,那個人就再沒離開過他大伯。

    好像中間那人的父母還來村里鬧過,但最後那人也沒走。

    對於老一輩的事,馮凱知道的並不多,他就知道他是上小學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老家有這麼個親戚的。

    之前他爸壓根就不願意跟人提這事。

    也是時間久了,漸漸的才對人提的。

    提的時候也是隱晦的,他爸總喜歡說上一句:「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倆人結對子住一塊……老輩子娶不上媳婦的才這麼幹呢,他能娶不上媳婦……搞什麼啊……」

    馮凱以前來的時候因為是大伯家,他跟大伯又不親,也沒怎麼四處看過,都是住一晚上就走的,這個時候因為他要常住了,這個地方又是他大伯留給他的。

    馮凱也就從被子裡鑽出來,打算四處里去看看。

    先把環境熟悉再說,還有他還得張羅著把鎖弄開,順便看看沒電的事。

    想著還有這麼多工作要干,馮凱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他在院子裡走了一圈,院子不是很大,院子裡就種了一棵棗樹,馮凱記得他小時候有一年來的時候,那樹上結了不少棗,可就是還沒紅呢,可他調皮非要去摘那個棗,就爬梯子爬到房頂去摘,還差點沒從上面摔下來。

    除了棗外,棗樹的旁邊還有個架子,以前大概是種過什麼,現在那架子上什麼都沒有了,就剩下點枯黃的葉子。

    第10章…

    馮凱大伯這個家別看簡單,可裡面各種設施還挺全的,大門旁邊壘著個豬圈,豬圈旁邊就是廁所。

    正對著大門的是兩間朝南正房,旁邊的東西廂房有一側是專門放糧食跟雜物的,現在進去只能看見裡面的那些大瓮,馮凱記得那放糧食的地方下面還挖過一個糧窖。

    就是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哪是糧窖的入口了。

    對著的那間就稱不上什麼房子了,就是個糙棚搭起來的廚房,裡面廚房用具鍋子什麼的到處放著,還有幾個碗零落的擺放在廚房的四周。

    在干二伯生病前,他大伯是想把這蓋成個正經廚房的,結果他干二伯的病來的太快了,最後二伯去了,他大伯也就死了蓋房的心,甚至從那後他大伯人就跟被什麼東西吸取了生命力一樣的,慢慢的萎縮下去,去世的時候,已經是嚴重的營養不良了。

    馮凱對他大伯沒什麼印象,就知道那是個沉默寡言,但對人很和氣的中年男子,因為常年在田間操勞,所以背是駝駝的。

    馮凱把院子跟房間都看了一遍,他也看不出來這地方有什麼變化沒有。

    就是有些地方怪怪的,馮凱記得他大伯去世的時候,他還跟著收拾過家裡的東西,那時候因為知道這裡要長時間不住人了,所以馮凱他們一家人把家裡會爛掉的那些糧食什麼的,能賣的賣不能賣的也都送了人。

    可這次馮凱四處看的時候,卻在他大伯生前住的那間房間裡看見了個還盛著半碗米粥的碗。

    昨天夜裡,他雖然是迷離糊塗的進屋睡覺的,可畢竟馮凱還是多了層忌諱,所以他住的是以前他跟他父母的時候住的那個正屋。

    馮凱一下就疑惑起來,再結合著昨天那毛毛的感覺,馮凱就覺著身上涼嗖嗖的。

    馮凱以前沒怎麼到過這個房間。

    他現在看到那個碗了,一方面覺著這事古怪,另一方面他又覺著不能夠使他大伯在嚇唬他。

    馮凱顫微微的看了看四周的布置。

    房間裡布置的很簡單,靠門的地方有張書桌,正對著窗戶,所以光線很足,很面是幾本擺放的很整齊的書本。

    馮凱的爸爸念舊,當初收拾東西的時候,馮凱媽覺著人都沒了,那些沒用的東西也該扔了的,可馮凱爸說什麼都不肯,硬是沒讓馮凱媽動他大哥房間的東西。

    所以馮凱看到的就是他大伯生前的布置。

    這個感覺很奇怪,明明主人已經不在了,可屋子還是那個樣子,就跟被塵封了似的。

    馮凱看著落滿灰塵的桌面,看著牆壁上掉落的油漆。

    很快他發現了第二處古怪的地方。

    他雖然不怎麼來他大伯的房間,可他記得很清楚,他當初在他大伯的床上放看到過一個黑色的相框。

    當初他幫著收拾的時候,他爸還拿了塊濕手巾,小心翼翼的擦過那個相框。

    可這個時候,馮凱卻發現那個黑色相框不知道哪去了。

    他忙低頭四下尋找,結果在床角的被子下看到了個相框的角。

    馮凱忙伸出拿了出來,就見那個相框還是以前的樣子。

    裡面是他大伯跟他二伯的照片,以為年代久遠,所以照片都發黃了,只能模糊的看到兩個年輕的男子在那憨憨的笑著。

    馮凱忽然就眼酸起來。

    他那時還是個孩子,並不明白他大伯跟他二伯生活的那份艱辛,也壓根不理解他父母故意隔開他大伯一家人的那份心思。

    馮凱見相框已經找到了,就把那個相框擺到了書桌上。

    他深吸口氣,想著趕緊的把這個家收拾乾淨,他還得趕快的在這裡建好一個家園。

    他要跟他大伯跟二伯似的,在這裡跟孟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這麼一想,雖然身體有諸多的不適,可馮凱卻是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忙去那堆工具那找了鐵棍子,又從牆角那搬了梯子出來。

    把梯子搭在牆上,他蹬著梯子算是輕鬆著翻過牆去,馮凱這人在家的時候也是幹過些活的,他把連接那個門鎖的合頁給撬了開,這樣門也就自動開了。

    馮凱看著被自己打開的門,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他嘴裡還跟著嘀咕了句:「人是什麼,人就是會使用工具的高級動物,這下不就開了嘛。」

    他樂呵呵的就要轉頭提昨天的行李,結果他一扭頭卻看見他昨天還放的好好的行李,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馮凱這下就是一楞,他當下都反應不過來自己那行李是被人偷了。

    直到繞著房子轉了一圈,怎麼都找不到後,馮凱才認清自己的行李是被人拿跑了的這個事實。

    第11章…

    這事太他媽蹊蹺了。

    馮凱對著空蕩蕩的地方楞了兩秒。

    來回又走了兩步,他已經找了兩圈了,都沒見著行李,可荒郊野外的,誰也不會專門跑這來偷行李的。

    馮凱蹲在地上在那發愁。

    那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卻是他所有的家當了。

    而且有些東西要想買全了,還得跑縣城去。

    就這麼蹲著的時候,馮凱忽然發現有個地方很奇怪。

    按說這個地方應該沒什麼人來的,可他卻在地上看見了一組鞋印。

    那鞋印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他的,他的腳怎麼也是正常男人的鞋型,可這個鞋印一看就小很多,怎麼看怎麼像是小孩子的那種鞋子踩出來的。

    馮凱眼角挑了下,他想起昨天夜裡那奇怪的聲音來,難道那不是他的幻覺,也不是什麼鬼怪,是真有人的?

    可那人是怎麼進去的,也是跳牆?

    馮凱帶著這種疑問又繞著房子走了一圈,走到一個狗洞的時候,馮凱終於是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馮凱看著那個明顯被人掏的大了一圈的狗洞,在心裡想著這他媽還是個慣犯,看裡面那粥碗的意思,那人還把這當基地了。

    馮凱看了很是氣不打一出來,心說太歲頭上動土,連他都敢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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