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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5:21 作者: 硃砂
    趙燕恆摟著她的腰道:「王妃看杜鵑花不順眼,中衣穿穿也罷了,別穿在外頭,省得她看見了,又想起來給你找麻煩。」

    綺年點點頭:「說起這個,今日在承恩伯府真是奇怪,我叫如鴛去張府找玉如了,也不知----」話猶未了,如鴛氣喘吁吁進來:「世子妃不好了,張少夫人動了胎氣,張家亂糟糟忙著請大夫呢,奴婢見不著聽香,只聽下頭的婆子說,少夫人是被二太太和淳姑娘氣著了才這樣呢。」

    綺年唰地變了臉色就要站起來:「玉如怎麼樣了!我得去看看她!」

    「別急。」趙燕恆一手按住她,「如今張家自己還亂不過來呢,哪裡有人招呼你?叫立秋找個人去張家盯著,有什麼消息隨時報回來就是。」立春去了莊子上,如今調配人手之類的活計就都是立秋的了。

    「是。」如鴛轉身忙忙出去了,在二門上叫小廝找來立秋,匆匆忙忙說了。

    立秋也不敢怠慢,馬上指了兩個小廝:「輪流去張家瞧著,有什麼消息立刻報回來。」打發了人走,才安慰如鴛道,「莫慌,若有什麼事,一會兒就報回來了。」

    如鴛跑得氣喘吁吁,此時才覺得累得腿軟,扶了門站了,嘆道:「老天菩薩保佑,張少夫人千萬莫有什麼差池。」

    立秋看她一頭細汗,倒了杯茶過來,殷勤地拿了把扇子替她扇扇,道:「從不見你慌張成這樣子。」

    如鴛嘆道:「張少夫人是世子妃的好友,又是----你不懂……」

    立秋摸摸鼻子,沒話說了。饒是他平常口齒伶俐,見了如鴛偏說不出來。如鴛呆坐了片刻,才發現他在給自己打扇子,頓時紅了臉站起來道:「我進去了,有什麼消息煩你快些送進來。」

    立秋連忙保證,如鴛這才進來回了綺年。直到天色黑透,才有消息過來說冷玉如這回有些利害,須得臥床靜養,如今張家關門閉戶的,更詳細的消息也打聽不到了。綺年聽說沒有小產,稍微放心些,但仍是悶悶的。一方面是為了冷玉如擔憂,一方面也是為了趙燕好。

    趙燕恆少不得安慰她幾句:「燕好從頭至尾不曾落單,便有人想拿那釵做文章也是無用的。」看綺年悶悶不樂,抽了本志怪小說,靠著床頭道,「我念幾頁書與你聽?」

    綺年躺在他身邊,悶悶搖頭:「不用了,你躺著罷,也忙碌一天了。晚上那燈不夠明亮,做什麼看書費眼。」

    趙燕恆把書放回去,躺下來摟住妻子。算算今晚本是受孕之期,但看綺年這樣鬱郁,遂也不提這事,只是輕輕拍撫綺年後背。綺年枕了他肩頭,小聲道:「萬一玉如保不住這個孩子可怎麼辦……」

    趙燕恆忙道:「胡說!不過是動了胎氣,又不是小產,哪裡就像你說的了。」

    綺年輕嘆道:「你不知道。玉如身子本來也不是很結實,能跟著去西北,不過是一口氣撐著。她素來要強,便不好也不肯說的。成親一年多沒有動靜,張家二房都想往她屋裡塞人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只盼生個兒子也罷,若是萬一不好……」

    趙燕恆輕輕拍了拍她:「你是自己嚇自己罷了。明明張家如今都安靜了,可見沒什麼大事,偏你這樣多心。」

    綺年默然片刻,低聲道:「不是我多心。女子皆是如此,不生,自然要在房裡放人,懷了身子,還是要在房裡放人,若是沒了……」

    趙燕恆低頭借著朦朧的燭光看了看她:「你是擔心張少夫人,還是----擔心自己?」

    也許是燭光太柔和了,綺年忽然有種訴說的衝動:「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究竟哪裡好,讓你肯為我費那許多心思,又肯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把臉往趙燕恆胸膛里埋一埋,「有時候真有點害怕,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趙燕恆想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感慨,摸著她的長髮道:「你如今就很好了,還要怎麼好呢?」湊在綺年耳邊低聲笑道,「若生個兒子出來,自然就更好了。」

    饒是綺年滿腹心事,也不由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在薄薄錦被下輕輕踢了他一腳:「人家正傷心呢。」

    趙燕恆不太正經地道:「嗯,娘子傷心了,讓為夫的來安慰安慰……」

    綺年覺得他的手已經鑽進自己的中衣,不由得紅了臉,小聲嗔道:「不正經!」

    燭光朦朧,白色的中衣敞開,露出裡頭梅紅色的肚兜,散落下來的幾綹黑髮襯著雪白豐盈的肌膚,真是顏色鮮明。趙燕恆輕輕在後頭扯了一下,肚兜滑下來,露出一雙雪白的小兔子……

    綺年有點兒稀里糊塗了。身上太熱,頭腦難免就不太清楚。她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好像還有好多話要說的,似乎他們開始的時候討論的不是生兒子的問題。不過趙燕恆已經把她剝了個清潔溜溜,她也就禮尚往來地抬手去幫他脫衣服。

    趙燕恆看著瘦削,其實身上還是有料的,雖然達不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地步,但身材也算修長結實,只有左腿稍稍有些變形,不過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綺年暈頭暈腦地看見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暗想當初這摔得有多重,小孩子家正是恢復力強的時候,骨頭竟也都沒能癒合如初,不由得有些心疼地摸了又摸,一直摸到趙燕恆用力把她箍在懷裡,下面一個堅硬火熱的東西直抵在自己腿上,才發覺摸出問題來了……

    「專心些----」趙燕恆壓在妻子身上,「惡狠狠」地咬了咬綺年的耳垂。

    「你----」綺年兩手抓著他肩膀,很想說趙燕恆無事生非,她根本也沒不專心哪,只不過找個咬她的藉口罷了。別看趙燕恆人前溫文爾雅有商有量的,到了床上也橫得厲害,說一不二。剛成親的時候還有幾分不大熟練,那時候倒還溫和些,現在彼此都熟悉了對方的身體,也不用問什麼了,哪還有顧忌呢。

    趙燕恆含著綺年的耳垂輕輕啃咬,恨不得把綺年揉進懷裡去,直到綺年半呻吟半嗚咽地出了聲,才猛然加快速度,緊緊握住了綺年的腰……

    來過這麼一場,綺年也沒力氣再去惦記別人了,勉強抬手摟著趙燕恆的脖子,趴在他懷裡動都不想動,耳朵里雖然聽見趙燕恆要水,也賴著不起來,哼哼著道:「不想動,再躺一會兒……」

    趙燕恆失笑,摟著妻子又躺下來,片刻之後毫不意外地聽見妻子呼吸均勻,已然是睡著了,便輕手輕腳起身,又將她小心地橫抱起來往淨房走。綺年勉強睜了睜眼,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呢,又眼睛一合,倚在他胸前又睡過去了,腦子裡朦朦朧朧地覺得還有事兒,隨即就想:哪管天塌下來呢,明天再說罷……

    第135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恆山伯府來得比綺年想像的還快。

    綺年爬起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有點兒酸溜溜的舒暢。身邊已經空了,趙燕恆每日清早必要打一套拳,這是風雨無阻的。綺年瞧瞧窗台上的時計還未到請安的時候,於是也在床上做了幾個瑜珈動作,把肌肉好好拉了拉才下床梳洗。

    剛梳好頭髮,趙燕恆已經回來了,剛進屋,白露就捧著擦汗的帕子跟著進來遞過去,澀聲道:「世子先擦擦汗,別被風撲著了。」這幾日她眼睛都是腫的,便是撲些脂粉也掩不住,反而因平日不用粉,如今用上更顯得明顯了。

    趙燕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接過帕子溫聲道:「這是怎麼了?眼睛怎麼腫得跟桃兒似的?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便與世子妃說,自有她替你做主。」

    白露聽了前面的話剛抬起頭來,就聽見後面讓綺年替她做主,眼圈登時一紅,險些就要哭了出來,強忍著道:「奴婢沒有什麼委屈,不過是沙子進了眼睛----」一句話沒說完已經再忍不住,捂著嘴跑了出去。

    屋子裡氣氛不由得就有些緊張,如鴛剛替綺年梳好頭髮,左右看看,拉了如鸝道:「奴婢們去給世子備浴水。」轉身退了出去。

    趙燕恆笑了笑,走到綺年身邊,在首飾匣子裡選了一枝水晶蓮花釵,替她插在發間,隨口道:「如鴛這丫頭倒機靈。」

    綺年從鏡子裡看著他:「沒什麼話要問我?」

    趙燕恆微微一笑:「我該問什麼?」

    綺年索性把身子轉過來瞧著他:「白露的事唄。她是跟你這些年的大丫鬟,又哭成這樣,你難道就不問一聲?若是我讓她受了委屈呢?」

    趙燕恆也扯了把椅子坐下,回看綺年:「御賜酒器那一回我就知道了,你若有心除她們,何不借著王妃的手,還能推得乾乾淨淨。那一回你都放過了,難道如今又後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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