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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5:21 作者: 硃砂
    「不必著急。」趙燕恆拍拍她的手.\n「只要父王不答應鄭家就無妨。至於王妃挑撥的那些話.\n畢竟是無憑無據的。狗雖是張家送來.\n卻是張少夫人送給你的.\n你再轉送給誰都無妨.\n又不是私相授受.\n誰能說得出什麼?」

    「那就好。」綺年吁出口氣.\n又想起來.\n「明日縣主回門.\n還要好生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趙燕恆酸溜溜道.\n「招待阮家世子麼?」綺年笑起來:「那是你妹夫啊.\n你這樣不待見人家算什麼?」趙燕恆輕輕嗤了一聲。綺年笑著揉他的頭髮:「我對他沒半點不該有的心思.\n想來他如今成了親也是一樣的。」趙燕恆嗤笑道:「若真如此.\n也沒有昨日那一出了。」

    「不過是人所共有的想法罷了.\n凡不能到手的總是好的.\n時日久了自然也就放開了。」綺年嘆口氣.\n「我唯一後悔的就是當時不該讓他去三皇子府探望阮語的.\n若是把他帶累上了倒是我的不是。只是那時候我心裡真的慌了.\n便是一根稻糙也想撈在手裡。」趙燕恆翻身坐起來.\n握緊了她的手:「是我考慮不周.\n才害得你擔驚受怕……畢竟他是幫過你的.\n日後這份人情我總要還了他就是。」綺年靠著他笑道:「你是我夫君.\n自然要替我還人情的。」趙燕恆被這句夫君叫得心裡痒痒的.\n摟了綺年往榻上一倒.\n低聲笑道:「那你怎麼謝我?」綺年紅了臉.\n輕輕在他腰裡掐了一下:「飯還沒用呢。」趙燕恆低笑道:「先用飯也好.\n用過飯才有力氣不是?」綺年覺得臉上都可以攤雞蛋了.\n踢了他一腳掙紮起來.\n就聽門上輕輕敲了幾下.\n如鴛問道:「世子.\n世子妃.\n可要擺飯了?」綺年連忙道:「進來罷。」回頭看見趙燕恆頭髮都散了.\n不由得臉又紅了一下.\n過去替他去了冠.\n把頭髮糙糙挽了挽道.\n「先用飯罷。」趙燕恆笑著在桌邊坐下.\n剛拿起筷子來.\n外頭就有動靜.\n清明匆匆進來道:「恆山伯府世子夫人歿了。」綺年怔了一怔.\n喃喃道:「這麼快……」

    第130章爭生子杖殺通房

    恆山伯府世子夫人的過世確實是來得太出人意料了一些,消息報到各家各戶的時候,少不得要有人疑惑。無它,鄭少奶奶雖然素來身子不好,可年紀實在是輕了些,才二十出頭呢,之前也沒聽說有什麼要命的大病,怎麼就一下子去了呢?君不見,東陽侯府那位老侯爺,從去年十月就報了病重,為了讓他老人家看著孫男孫女們都成了親沒了心事,家裡快快的嫁了這個娶那個,結果他老人家這都拖了半年,天天拿人參吊著命,可到現在還沒咽氣呢。倒是這位風華正茂的鄭少奶奶,一下子就這麼去了。

    雖說已經有八個月的肚子了,鄭瑾仍舊讓人用轎子抬著回了恆山伯府。這下可把恆山伯夫人嚇了個魂飛魄散,連外頭來弔唁的女賓們都顧不上招呼,讓堂弟妹承恩伯夫人幫著維持一下,自己飛也似地進了屋裡,劈頭就罵女兒:「你是作死呢!這都快生了還敢挪動?就是你嫂子去了,你現在這樣也不用回來的。」

    鄭瑾兩手扶著肚子靠坐在炕上,腰下墊著迎枕,正在歇息,見母親這樣急火火地進來,笑了一笑道:「娘不用著急,我沒事的。」

    恆山伯夫人仔細打量一番,見女兒確實面色紅潤並無不適,這才鬆了口氣,埋怨道:「這時候回來做什麼呢?」

    鄭瑾冷笑道:「可不就是借著大嫂這事我才能回來麼。」

    恆山伯夫人疑惑道:「又是怎麼了?」女兒自懷了孕後,在蘇家幾乎是說一不二。蘇太太雖然日日規矩不離口,但鄭瑾鬧過幾次腹痛動胎氣之後,恆山伯府請去診脈的太醫又說她肚裡應該是個男胎,蘇太太的婆婆款兒也就漸漸的擺不起來了。蘇銳雖然孝順,對鄭瑾有些做法頗有微辭,但蘇太太尚且軟了下來,他自然沒有什麼大由頭來挑剔,鄭琨又曾與他吃過幾次酒,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總之鄭瑾在蘇家該是過得舒舒服服的了,便是公主下嫁,想來也不過如此。

    鄭瑾嘴角浮著冷笑,笑吟吟向一個丫鬟道:「給我倒杯茶來。」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恆山伯夫人看她這樣兒,就知道她要生事,不由得仔細打量了那丫鬟幾眼,見是當初在家裡時女兒屋裡的二等丫鬟香雪。因鄭瑾出嫁時,先是把大丫鬟碧桃送給了鄭琨做妾,又有一個丁香因冷玉如落水之時被發落了,便將當時的二等丫鬟香雪挑上來,做了四個陪嫁大丫鬟中的一人。這香雪是外頭買來的,不過是因著模樣生得出挑,才挑了陪嫁過去,大家心知肚明,為的是將來給蘇銳收房用的。

    此時恆山伯夫人細看,果然香雪雖未開臉上頭,但那神氣已然與從前做姑娘的時候不同了,想是已經給了蘇銳的。想來也是,鄭瑾有孕之後,自然要給蘇銳收通房的,香雪模樣好,陪嫁過去就是為了這個,選了她也是應當的,只不知道女兒又要發作什麼了。

    香雪戰戰兢兢斟了一杯茶送過去,鄭瑾一邊與恆山伯夫人說話一邊伸手去接,忽然哎喲一聲,那杯茶已經潑了出來,滾燙的茶水大半潑在香雪身上,還有幾滴就濺在鄭瑾手上。

    恆山伯夫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女兒有意將茶杯碰翻的,正在詫異,鄭瑾已經捂著手叫了一聲,指著香雪道:「小賤蹄子,想燙死我不成?燙死了我,你敢是想做正房奶奶了?來人!拖出去打她二十板子,狠狠地打!」

    雖然是出嫁了的姑奶奶,但鄭瑾的脾氣誰人不知?當即就有兩個婆子進來,把哭喊求饒的香雪堵了嘴拖了出去,就在外頭噼哩啪啦打起板子來。

    恆山伯夫人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了?莫非是沒經你的准許就----蘇銳他竟敢如此麼?」

    鄭瑾冷冷一笑,還沒說話,外頭一個婆子已經驚惶失措地跑進來:「姑奶奶,香雪她,她出了好些血,奴婢瞧著像,像是有身孕了……」

    「是嗎?」鄭瑾拿帕子按著自己被燙的手,風輕雲淡地道,「你哪隻眼睛看見她有身孕了?」

    婆子一怔,不知如何回答。香雪肚子裡若有孩子,自然是蘇家的子嗣,這子嗣上是大事,所以才跑進來跟鄭瑾回報,但看鄭瑾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時不敢說話了。倒是恆山伯夫人已經明白了什麼:「可是香雪她偷偷倒了避子湯?」

    大戶人家的正房有孕,都會給丈夫安排通房或者侍妾去伺候,但在未生下嫡長子之前,這些人都要喝避孕湯藥,以免先生下了庶長子。鄭瑾就算叫香雪去伺候蘇銳,也絕對不會讓她懷孕,那必然是香雪偷偷倒掉了避子湯,想著懷孕呢。

    鄭瑾笑道:「娘說什麼呢,香雪素來老實,連婆婆和夫君都這樣誇獎她,她怎麼會偷偷倒了避子湯呢?」突然變臉喝道,「只管打!」

    能在內院當差的婆子自然都是精明人,聽了這話已經明白了。分明是香雪心大,悄悄斷了避子湯想著也趁這機會懷上。鄭瑾絕非什麼寬厚人,雖然允許蘇銳有侍妾通房,但大約是永遠都不許她們生出庶子庶女的。香雪雖然有了孕,卻不敢聲張,大概是想著胎氣穩了才透露出來,誰知被鄭瑾知道,這一頓板子下去,別說胎兒了,就連自己的命都未必保得住了。心裡想著,腳下不敢停,連忙出去叫接著打。一面又偷偷叫人去請了大夫來備著,以免萬一真出了人命不好看。

    恆山伯夫人倒有些心驚,低聲道:「這,這若是被姑爺知道----」她也痛恨丈夫的侍妾們,灌避子湯的事沒少幹過,但實在沒有膽子硬生生把一個已經懷上的孩子打得小產。要知道不讓侍妾懷上並沒有什麼,只要正妻能生就行;可是已經在肚裡的再打下來,就是謀害子嗣了,即使是正妻,謀害丈夫的子嗣也是有罪的。

    鄭瑾仰頭冷冷一笑:「我怎知道香雪有孕呢?她若是早對我說了,我自然不會打她,她自己不說,別人又怎知道呢?」眼神冷厲,「還用雞血染了褲子裝做月事來欺瞞我,她既有月事,又怎會懷孕呢?娘你說是不是?」輕嗤了一聲,「再說,蘇銳他敢!」

    恆山伯夫人終究是覺得心裡不踏實,但看女兒面露疲色又不好再說什麼,正要叫丫鬟伺候女兒睡下,自己出來往前頭去招待賓客,就見鄭琨打帘子進來,見了母親和妹妹擰著眉頭道:「聽說剛才打死了一個丫頭?」

    「沒有打死。」恆山伯夫人將香雪的事講了,「想不到這丫頭心還挺大。」

    鄭琨眉毛擰得更緊:「這事別說出去,就說香雪在這裡衝撞了貴客被責罰了,也不要讓她再回蘇家了。」

    恆山伯夫人倒也同意:「是是,若被姑爺知道了終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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