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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1:05 作者: 叄三
    她總是在矛盾中掙扎著,想要忘記,卻也捨不得。

    久而久之,17歲成了她心上的墓志銘。

    安思危一直在等待這一天,她知道遲早有一天記憶中的少年會變得模糊,變得不那麼重要。當她看見他的時候心臟不會再跳得飛快,臉頰不會再通紅。

    那只是段最好的時光遺留下來的最放肆的青春,刻著少年的名字和少女的愛情,只是最後他一走她的少女心就此夭折。

    「誰還會記得17歲時候的事情。」她是那樣倔強的說:「我早就忘了。」

    「沒關係啊,我記得就可以。」

    他說得如此虔誠,眼裡仿佛墜入了萬千顆星星。

    安思危撇過頭去,置若罔聞,「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的設計丁順會跟進的。」

    「噢?我可不喜歡那個小卷『毛』。」

    「你喜歡人家做的設計就可以,用不著你去喜歡他。」

    也不知凌初是不是故意這麼說:「你徒弟的手繪都還沒有那個時候你教小朋友畫的好呢。」

    安思危別過頭,語氣緩慢又帶著倔強:「凌初,我們不要再說回從前了,都過去了,你懂嗎?」

    凌初的手原本搭在方向盤上,此時他收回手點著自己的胸口說:「可我這裡,過不去。」

    空氣再度凝滯,隱藏著的某種情緒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車窗。

    凌初眯眼瞧過去,只見車外有個男人的身形,目測來者不善。

    滑下車窗,『露』出男人的臉,清秀的不食人間煙火。

    安思危詫異:「你怎麼在這兒?出差回來了?」

    「正巧路過。」他的聲音如這初秋里的午後陽光,乾燥又溫暖。

    他看向坐在駕駛座的凌初,平和的說:「你好,我是紀閔盛。」

    他還沒說完,凌初就嘁了一聲:「你身邊淨是些小白臉。」

    「紀閔盛,安思危的男朋友。」他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並作介紹。

    凌初勾起唇角的同時輕挑眉,他並沒有去看紀閔盛,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把這樣的角『色』放在眼裡,只是傾身靠近安思危,嘴唇貼著她耳朵,說:「長本事了啊。」

    安思危因他的貼近一陣顫慄。

    「男朋友?」凌初的眼裡透出有趣的意味,哂笑道:「哪門子的冒牌男朋友?」

    「我要下車,你讓我下車。」

    此刻安思危只想逃離這兩個男人熾熱的視線,可凌初卻握住了她的手。

    她不知道,這十年間他發了瘋的想要見到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想要回來。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又怎會輕易讓她走。

    「思危,我們該回去了。」紀閔盛的聲音依然不疾不徐。

    凌初輕斜著頭乜了眼站在車外的男人,話卻是對著安思危說的:「我不記得十年前我們有分手。」

    她皺了皺眉,似乎很不解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凌初笑:「安思危,你是在劈腿嗎?」

    ……

    ……

    ……

    安靜幾秒後,車內猛地爆出一句:「我劈你大爺的腿!」

    凌初又笑了。

    那些想要為了見她而面臨的難關,都變得沒那麼難了。

    那個被說著冷血的自己,也因她而感知到血『液』里流淌的溫暖。

    「回來真好。」他說。

    這裡有安思危,是真的好。

    第4章

    鬧中取靜的復興西路上,一排茂盛的梧桐樹下有家不起眼的小店,門口懸著一個燈籠,寫著「櫞」字,在暮『色』中透出幽靜的白光,和神秘感。

    樹影斑駁,遠處看去像是一幅淡水墨畫。

    來客拉開日式木門,映入眼帘的空間並不大,甚至地方有點擠。

    吧檯位置零星坐了幾個人,其中並排坐著的一男一女最引人注目。

    明亮的暖『色』燈光下,安思危的皮膚細膩又透亮,說她膚如凝脂一點都不過分。

    「今天真的是碰巧路過?」

    紀閔盛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清酒,笑著說:「不是應該問我為什麼會提前回來嗎?」

    這些天有太多的不知所措,她確實忘了紀閔盛應該下周才從法國出差回來。

    「那邊的事情都辦完了?」

    「還沒有,只是第六感告訴我應該快點回來。」他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男人的第六感有時也很準。」

    「第六感?」

    「就是我再不回來你要被人搶走了。」

    主廚是個日本人,正在檜木的案台上一刀刀切著金槍魚,安思危忽然就想,人是不是也跟這桌板上被宰的魚一樣呢?

    很多時候,生活總會出其不意,是驚喜也是驚慌。

    主廚把做好的金槍魚壽司擺在他們面前,這裡的器皿也是非常講究,根據食材菜品結構、顏『色』去搭配。

    吃一道,做一道,有時主廚會給客人講解,保持了互動的同時,又做到了不打擾的氛圍。

    安思危時常來這裡,她喜歡安靜的空間,這兒地方小人也少,正合適。

    她喝了口茶,手指搭在杯身,順著花紋紋路在描繪,淡淡的說:「和他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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