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2023-09-30 06:41:05 作者: 叄三
「我會負責的。」
「我是說從實地勘察量房,到出方案、畫圖、跑工地,所有程序全由你一個人完成。」
丁順一聽這不是坑人嘛,鼓起勇氣反對:「凌先生,你知道她是誰嗎?你怎麼能讓我們設計總監去做這些事情呢?」
凌初一語雙關:「我當然知道她是誰。」
這個她乾脆的拒絕:「你的提議我不會接受。」
「那看來我們的合作談不成了。」
「您另請高明吧。」
「我是沒問題,這邊談完還得接著跟華遠談呢。」他故意當面提起他們的老對手,隨後詭秘一笑:「只不過呢,這單搞砸後你的卷『毛』小徒弟怕是名聲不好聽了吧。」
被點到名的丁順心頭警鈴大作,什麼情況?現在長這麼帥的人都是這麼可怕的嗎?
聽出話里的威脅,安思危斂眸道:「你就只會這樣?」
「心疼?」凌初驀地站起身,大長腿擋住安思危的視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仿佛故意是要這樣說:「心疼的話你來替啊。」
這句話糾纏著她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
少年時的凌初眼裡一片陰鷙,他將她『逼』近角落,勾起嘲諷笑意也是這樣說:「心疼?心疼的話你來替啊。」
安思危搖搖頭,命令自己不要再回想起從前。
那些回憶,應該被封印,從他消失以後。
就在恍惚間,凌初拉起她的手往外走,丁順目瞪口呆連聲喚著:「哎……師父師父……」
怎麼師父就被這位凌先生帶走了呢?
劫『色』?
誰劫誰的『色』?
有故事啊有故事……
卷『毛』小徒弟滿腦袋的問號在漂浮著,卻怎麼也無法將師父和這位凌先生聯繫到一塊兒。
因為他的師父可是從不近男『色』的啊。
「你帶我去哪裡?」
安思危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放手,凌初。」
她在身後喊他,他卻依舊牽著她往前走。
凌初將安思危帶進自己的車裡,按了上鎖鍵,讓她無處可逃。
安思危急於下車,她使勁地拍打著車門,驚慌之餘抬頭怒視他:「你憑什麼把我鎖在這裡?」
他的眼裡有著深不見底拼命在抑制的某種情緒,只強調兩個字:「就憑我是凌初。」
不是凌少,不是凌先生,不是那些她不喜歡的稱謂。
他只是凌初。
高高在上的凌初,喜歡她的凌初,會保護她的凌初,說要一直在一起的凌初,卻又消失不見的凌初。
她多高興能再看見他,高興的淚眼模糊,可是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人突然又出現在眼前,她該如何消化這樣的情緒。
天知道,在那場混『亂』的婚宴上與他對視的那一眼,是得用盡多少力氣才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
不至於發瘋。
這些天如同深處夢境,好像這個人的出現只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才產生的幻想。
她甚至不敢仔細去看他的樣子,就怕看真切了又不見了。
所以寧願這是一場夢,就當是一場會醒的白日夢,只有這樣才不至於太難過。
因為,她怕透了找不到他。
「安思危。」
凌初叫著她時的語氣頓了一下,這一聲不再是重逢時的欣喜和試探,這一聲滿是他的投降。
「我回來了。」
「所以呢?」她的手緊緊地扣著車座椅,一貫的冷漠臉開始變得有些憤怒:「你想表達什麼?當年你說不會走也像今天說回來了一樣堅定。」
凌初的喉結滑動了一下,那不是緊張,他只是有點高興,高興於安思危終於打破了自己故作平穩的情緒。
他說:「我還是喜歡你這個樣子,生氣的時候臉都皺了起來,怪可愛的。」
「如果你想談論這種什麼模樣可不可愛的話題,我請你讓我下車。」
凌初笑了起來,是從喉嚨裡面發出來的壓抑了很久的笑聲,和安思危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嘴角總是情不自禁想要上揚。
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的今天還是。
「那我們不如來談論一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典故吧。」
安思危被他明晃晃的諷刺擊中,用疏遠的口吻說:「這和你沒有關係。」
「我千里迢迢從國外回來為了參加婚禮想要喝個喜酒,新娘卻在你的幫助下逃跑了。」凌初看著她,促狹地問:「這個損失總跟你有關係吧?」
「強詞奪理。」
「就當是吧,所以這個損失你要怎麼補償?」
安思危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你這人怎麼能這麼沒臉沒皮呢!」
……
車裡的空氣過分安靜。
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心臟的跳動聲。
只因為心裡都還有個從前。
「你以前也這麼說我。」凌初想著真是遙遠啊,「17歲的時候。」
17歲,那是安思危心頭碰不得的一段時光。
想了,會疼。
不想,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