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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林家七,當地「船夫」們三。
年頭久了,這些老船夫們都賺足了鈔票,混成了擁有不小勢力的頭頭,但相應的,他們手上掌握的證據也相當深厚,一旦被曝光,足以讓十個林家垮台。
時燃自然知道,想要撬動這些船夫不容易,他們和林家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
但這是唯一的切入點,一旦她能掌握證據,林鏡堂就再也不能翻身。
到那個時候,就是真正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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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邊境上一個叫孟拉的鎮子,是一個人口相當混亂的地方。在這裡,所有法律條文上的規則都不再生效,因此滋生了一條灰色地帶。
在這條灰色地帶里,所有法律不被允許的事情,都成為家常便飯。一路從昆明轉車過來,時燃光是隔著窗戶見到的街頭流血事件,一隻手就已經數不清。
和她同行的嚮導說,幾年前,這裡曾是跨國拐賣的最大交易點,大量來自緬甸和孟加拉國無國籍的羅興亞人被人販子從這裡販賣到內陸,一度成為這裡最賺錢的產業鏈。
後來伴隨著打擊力度增大,所有灰色產業都轉為地下進行,也因此讓這個小鎮子複雜起來。
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一條消息。
林家在雲南這邊最大的下家,即將在後天交易一批新貨。
所謂的貨,其實就是從緬甸等地買來的婦女兒童,負責人叫老鬼,是這邊的小頭目,掌握著林家在這片區域的所有灰色交易。
因此,她特地帶了人過來,打算抓住這個叫老鬼的人,從他手中套出證據。
一行人在鎮上的一家小旅館住下來。
說是旅館,其實就是比較乾淨的民居,三層小樓,二十幾個小房間,門窗都是木質的,隔音很差,在自己的房間裡,都能聽見隔壁的走動聲。
這樣不太安全的地方,讓人不得不顧慮安全問題。
好在和她同行的,是和時家簽訂了長期保護協議的職業保鏢,大部分人都是僱傭兵出身,個個一米八幾的身高,簡單的短袖下露出半截健壯的手臂,扎堆聚在一起時,附近五米幾乎都沒有人敢靠近。
有這樣一隊人保護,她很放心。
簡單洗漱後,時燃穿著一身輕便褲裝下到一樓小吧檯。
隊伍里的幾個人這幾天和她也混熟了,見她過來,紛紛舉手打招呼。
其中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白淨小伙子更是熱情洋溢,還給她騰出一個座位,又把其他人遞過來的啤酒撤掉,招呼老闆娘換成汽水。
旁邊的人看見他這一系列的舉動,紛紛吹起揶揄的口哨,時燃臉色微赧,微笑道謝後,才在座位上坐下。
娃娃臉擠開她旁邊的那個人,用不太熟練的中文關切道,「晚上記得鎖好門窗,我就在你旁邊的屋子,有什麼事情就喊,都能聽到。」
其他人紛紛笑他,「有你在,時小姐才更不安全吧。」
時燃也笑起來,「我會注意的。」
娃娃臉看了她一眼,白淨的臉居然不知不覺地紅了。
☆、第七十三顆藥
男人之間的話題很寬泛,時燃坐在他們中間旁聽了一會,一直沒怎麼插嘴,倒是在聽他們說起僱傭兵組織時,來了幾分興趣。
她記得,言淮就曾服役於類似的組織。
桌面上空掉的瓶瓶罐罐被一掌掃到地上去,娃娃臉啪地將自己的手掌按在桌子最中間,好讓所有人都看到他五指中缺少的食指。
「看見沒,這就是戰鬥的勳章。」他驕傲地揚眉,環視四周,「我們法外在世界各地執行反恐任務,給政要首腦當私人保鏢,表現好的士兵甚至有機會得到聯合國頒發的榮譽勳章,要不是因為再也沒辦法用右手扣動扳機,我還要再幹個二十年才退伍。」
時燃被他一番語調激昂的言論吸引過去,好奇的問,「你所在的這個組織,這麼厲害?」
「那當然了。」娃娃臉自豪地說道,「我們兵團是唯一招收外國人的軍營,所有士兵只需要對兵團忠誠,在這裡,一切待遇都是公平的,大家不以膚色論排名,誰的拳頭硬,就是王道。」
他還沒說完,一個男人就哈哈笑起來,打斷他的話,「你可得了吧,吹得跟什麼似的。時小姐,你別聽他瞎說,法外兵團歷來水的很,新兵經歷選拔和淘汰後,每年也只有上千人。就這麼點人,三成是內部子弟,跑到軍營里來當甩手大爺,三成是想通過服役換取移民機會的外國人,混個幾年就滾蛋的那種,剩下的普通人,才是真正賣苦力,槍里來彈里去的人。」
娃娃臉聽著頓時不服氣了,漲紅著一張臉,抬高嗓門吼回去,「我們法外也是有人才的好嗎?03年國際演練大賽,第一名就是我們法外的人,而且還是中國人!那個時候,你們刺青連建團都還沒影呢。」
「你丫忽悠誰呢?亞裔士兵連取得參賽資格都難得很,還拿第一?」
周圍人頓時開始起鬨,那娃娃臉被他們東一句西一句說的臉色越發漲紅,這時,旁邊一直含笑旁觀的隊長卻突然打破沉默,「你還別說,我對這個人有印象。」
他在隊伍中資歷最老,相當有威嚴,此時一開口,周圍的聲音開始靜下來。
隊長一邊回憶一邊道,「這還是聽我戰友講的,據說當年的比賽設在亞馬遜叢林中,是環境最惡劣的一次比賽,二到十名全都是白種人,只有他一個黃皮膚,代表法外殺出重圍,以73殺的成績拿下第一名,是個很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不過很可惜,他退伍了,從那之後,就再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了。」
「對對對,是這樣的。」娃娃臉搗蒜般點頭附和,看那激動的神情,幾乎都要化身小粉絲了,「Sean就是我們法外屹立十幾年不倒的華人之光,被他揍過的那群白皮豬,到現在哪怕是做了教員,提起Sean這個名字都不敢說半句壞話。」
時燃唇角的笑容,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突然凝固在原地。
「Sean?」
她不敢置信地看過去,手中玻璃杯差點握不穩。
「你是說,他叫Sean?」
「對啊。」娃娃臉點點頭,看她神色有異,疑惑地問,「時小姐認識?」
認識,簡直不能再認識。
九月的南疆,血流一地的沙洲獨屋中,她以為是第一次見面,一本正經地詢問,怎麼稱呼他。
當時,言淮告訴她的,就是這個英文名----
「Sean。」
後來才知道,他在軍團用的也是這個英文名,順便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姓名。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個英文名,代表的是多次打破長期為白種人把持的多項戰鬥記錄,代表的是黃皮膚在體能和訓練上的極限範圍,代表的是法外最精銳的敢死小隊的核心力量。
……
她低頭開了瓶酒,喝了一口才笑著答,「不認識,只是恰好有個朋友也叫Sean。」
娃娃臉笑笑,「我就說嘛,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Sean現在應該已經隱退了,他在軍團這些年賺的錢,應該足夠下半生揮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