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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危險,說明林棠波一定對她採取了最嚴密的看守方式,甚至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安全,說明林棠波顧及利益,在得到那些東西之前,是不會動手的。

    有了時燃傳遞出來的情報,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之後的兩天,緬甸政府軍小動作不斷,和第一次一樣,出其不意地出現在營地前方,象徵性地打死幾個哨兵,等吳的人反應過來後,又迅速撤退,第二天又故技重施,弄得吳的軍隊人心惶惶,連吳都頭疼不已。

    而林棠波這邊的進展也不算太順利,他向言淮索要的那批軍事裝備,以及存在海外的一筆巨額基金,言淮以運輸和轉移為由,居然是分批送過來的,今天送來一批沒有子彈的空殼□□,隔天向他帳戶里匯入一筆數額不大不小的美金,這種溫水煮青蛙的行為,讓林棠波想揪出毛病也找不到理由。

    營地了的氣氛一時間相當凝重。

    林棠波在一天晚上,例行過來察看。

    確定時燃房間內沒有多餘的東西,以及她手腳上的鐐銬都處於上鎖的狀態後,他反常地沒有離開,而是命人送來一些食物,甚至還有一罐飲料。

    時燃掃了一眼,米飯顏色很白,顯然淘洗地很乾淨,食物的色澤也很新鮮,應該是剛做的,飲料瓶上印著密密麻麻的英文,居然還是進口貨。

    這樣的晚餐,在這個營地里算是最高級別的伙食。

    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為她這樣一個人質準備的。

    然而林棠波並沒有要動筷的打算,時燃將眼神投向他,就見他在椅子上坐下,隨手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才冷冷道,「不用看了,這些都是你的。」

    她微微一怔。

    這幾天,由於言淮雙管齊下的策略,吳和林棠波的壓力都如山大,沒有多餘精力去顧及人質的生活保障,因此,她幾天吃的都是殘羹剩飯。

    此時林棠波擺上這麼一桌,是想做什麼?

    林棠波見她久不動筷,唇角勾起一絲清冷笑意,「怎麼,怕我下毒?」

    「你不會。」時燃淡淡道,「至少,現在不會。」

    林棠波看了她一眼,居然沒有反駁,只是遍布著紅血絲的眼球,卻暴露了他這幾天焦躁不安的心情。

    時燃不再猶豫,慢條斯理地端起飯碗,去夾那些看起來還算新鮮的青菜,又打開那罐飲料,喝了幾口潤潤乾涸的嗓子。她做這些動作時,因為鐐銬的緣故,都異常緩慢,林棠波也不催,一直耐心地等著。

    直到吃完後,看到門口士兵送來的一架攝像機,時燃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麼。

    以前曾在國外的新聞上見過,一些恐怖分子為了達成目的,會抓一些無辜平民,錄這種帶有威脅性質的視頻,以此來要挾官方。

    看來,林棠波是真的被逼到絕境了,否則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吃飽喝足,也該干點活了。」林棠波走過來,將她的嘴巴用粘布封住,「你放心,不需要你說什麼話,也不需要你配合我表演什麼,這只是一段單純的拍攝。」

    時燃努力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抗拒,然而,林棠波絲毫不為所動。

    他招招手,幾個士兵走過來,將她制住,器材在房間裡鋪陳開來,很快,攝像頭就對準了她的面部。

    但時燃很明顯不打算配合。

    林棠波見她一直在掙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最終還是妥協地揭下她嘴上的粘布。

    「你想說什麼?」

    「能不能換個方位?」時燃出聲要求道,「這邊光線太暗了,顯得我臉色不太好。雖然我是人質,但如果被言淮注意到這個細節,總歸顯得你虐待我,對你也不好。」

    林棠波認真思索了片刻,似乎被她的話打動了幾分,朝幾個士兵使了個眼色,她立刻被轉移到背對窗口的位置。

    ☆、第六十八顆藥

    拍攝時間很短暫,幾乎都不到五分鐘,時燃全程被封著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林棠波如此謹慎,自然不會給她說話的機會,但他絕不會想到,她極力爭取換到靠窗的位置,不是因為什麼扯淡的光線問題,而是想通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給言淮透露線索。

    至於是什麼線索,她相信言淮一定可以看出來。

    隔了一夜,視頻傳到言淮手裡。

    內容很簡單,只有一些畫面,甚至都沒有聲音。而畫面上的人物,背對著窗戶,在旁邊兩個高大士兵的襯托下,顯得那樣瘦小。

    這十幾天的時間,顛簸流離,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好覺,沒有吃過一頓熨帖的飯菜,時燃瘦的幾乎快要脫相,本來就薄削的下巴,依稀露出分明而尖銳的輪廓。

    可儘管如此,她看向鏡頭的眼神,依舊清明有神,晶亮一如當初在羅布泊的夜晚,閃著獨有的光芒。

    林棠波附在視頻後的威脅很直接,他要求言淮把那些東西兩天內湊齊,在這期間,他每過六個小時就會發來一段記錄時燃生活狀態的視頻,如果兩天後言淮沒能依言行事,視頻的內容就會變成一場脫衣秀----

    他會每天脫掉時燃的一件衣服,直到把她送到軍隊的「特殊營房」。

    而所謂的特殊營房,就是從當地擄掠來婦女,供精力無處發泄的士官發泄的地方。

    房間裡沒有開燈,電腦屏幕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一遍遍循環播放著那段無聲視頻。

    言淮神色沉重地沉默著。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屏幕上的時燃,不知疲倦地,翻來覆去地看了十幾遍。

    每看一遍,總能從她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找尋出並不明顯的傷痕,譬如手背上幾處比芝麻還小的針眼,脖子上被叢林毒蟲叮咬的紅包,以及額頭上的淤青。

    這些傷痕毫不遮掩地出現在鏡頭中,每多看一眼,他的眼神就越寒幾分,想凌遲林棠波一萬遍的心也以急劇的速度膨脹著。

    一室低氣壓。

    彌生敲敲門,直接走進來匯報,感受到房間裡的氛圍,聲音自動壓低,「東西都運到了,真的要按林棠波說的那樣,全都送過去麼?」

    言淮終於按下暫停鍵,眼底蓄著一抹冷意,「我敢給,他也要有命拿。」

    他從桌前起身,沉聲詢問,「讓人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都準備好了。」彌生說道,「政府軍那邊已經打好招呼,營地分布也已經確定,有了時小姐提示的線索,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

    視頻中那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細節,早在第一次看到視頻時,就被言淮敏銳地捕捉到了。

    從視頻里可以清晰看到,時燃背後的那扇窗戶被木條全部封死,拉近畫面,還可以看釘子從外面敲進來,在木條上透出的半截釘頭。

    而叢林裡的屋子,為了通風,基本上都是開著窗的。

    有了這個提示,夜晚的突襲就順利了許多。

    「好。」言淮負手看向窗外,聲音毫無溫度,「那就讓林棠波,再活最後一天。」

    ----

    攻心之策,表面上看,果然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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