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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在我這裡你盡可以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吳聽到他的解釋後,眉宇間微微釋然,「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不會影響你的大事的。」
他重新恢復了心情,招呼著手下去例行檢查軍備庫。
林棠波望著幾人背影,聽到他們似乎用緬語交談著晚上的安排,眼中有一絲暗色閃過。
時燃的房間再次闖入不速之客。
林棠波赫著一張臉,徑直將門推開,進來後,先是神情複雜地盯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可能有麻煩了。」
隨後,他煩躁地將抽了沒幾口的煙扔到地板上,用鞋碾滅,嘀咕了一句,「女人,走到哪都是禍水。」
意外中的沒有動靜。
時燃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個反應成功令林棠波再次抓狂,兩條眉毛頓時皺了起來,音量瞬間提高兩倍,「喂,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沒?」
「我沒聾。」時燃這才開口,一邊整理著床鋪,一邊淡淡道,「吳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她隨意撩起一縷散下來的頭髮,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他剛才來過。」
林棠波這才注意到桌上擺著的飯菜,看上去很豐盛,但幾乎都沒有動過。
這女人還真是……
跟言淮呆久了,連言淮那種冰山臉都學了個七成像。
「你有什麼打算?」他重新點了一根煙,夾在手指間,「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時燃停下動作,好笑地看他,聲音很冷。
「如果我要說,我打算殺了他呢?」
林棠波眉頭跳了一下。
「你……」
時燃卻再次轉過身去,聲音又恢復了平靜,「我隨口說的,別當真。」
……
林棠波手裡的菸頭差點灼到手指。
「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的,那還是請回吧。」時燃的聲音淡淡傳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況且,你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不是麼?」
「你就這麼冷靜,一點都不害怕?」林棠波勾起一絲冷笑,「還是說,你還抱有希望,指望言淮趕過來救你?我順便奉勸你一句,別做夢了,這附近屏蔽了所有通訊信號,沒個三五天,言淮根本找不到這裡。」
時燃終於被激起了一絲脾氣,冷冷轉身,「你到底想說什麼?」
「配合。」林棠波吐出一口煙圈,「現在的情況,你只能配合。吳的脾氣我知道,他喜歡那種性格溫柔的女人,如果你一味反抗,搞不好他會殺了你,但如果你順從他的所有要求,也許他會對你另眼相待。」
時燃的笑意這時是真的冷下去了。
「那我還不如死了。」
她毫無溫度地說著,瞳孔驟然縮緊,那副鮮明桀驁的神情,連林棠波看了心中都是一驚。
算了……他這又是操的哪門子心?
就像吳說的那樣,女人而已,玩玩無所謂。
他頹然又煩躁地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費口舌,將第二根煙碾滅在地板上,就走了出去。
菸草氣縈繞在房間裡,久久散不開。負責做飯的那個小姑娘過來送床被,就聞見了濃濃的菸草味,打開了房間裡的所有窗戶。
時燃客氣地道了聲謝,小就聽見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動靜。小姑娘出去察看片刻,回來告訴她,原來是營地里死了幾個狙擊手。
她心中瞬間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狙擊手是軍隊裡相當重要的位置,一般都是隱藏在暗處,進行遠距離摧毀和暗殺,一個好的狙擊手不說以一敵百,但也足以以一敵十。
這樣重要的位置,誰會,或者說,誰能這麼輕鬆就解決掉了?
就在她百般猜測時,房間這邊又有了動靜。
忽然有一隊士兵將四麵團團包圍,門口、窗戶都有人把守起來,別說是一個人,就連一隻蚊子飛出門口,估計也會即刻被槍斃。
這樣的嚴陣以待,更讓她相信,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譬如……有人突然進攻營地。
那麼,言淮會不會就在附近?
想到這個可能性,時燃的心臟頓時砰砰跳起來,被挾持為人質這麼多天建立起來的堅強,終於在這一刻被思念之情擊潰。
他一定來了,一定是如約來接她了。
小姑娘看到她不斷變幻的神色,關切的詢問她怎麼了,時燃卻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用中文詢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和外面傳信?」
小姑娘看了看外面的幾個士兵,也壓低了聲音。
「營地的所有供需都有專人採購運輸,一般沒有允許的話,是沒辦法和外界溝通的。不過……」她著重停頓了一下,「營地的垃圾每天晚上都有卡車負責送出去。」
時燃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營地的戒備在發生動亂後很快得到加強,精銳力量受損,吳再也沒有精力去想女人的事了,對於時燃而言,倒是好事情。
林棠波惦記著人質的事情,很快趕到她的房間裡察看,見她還待在裡面,明顯鬆了一口氣,索性叫人搬來一張桌子,備了些食物,就這麼坐在門口,寸步不離地看守她。
時燃看了他半天,忽然笑起來,「他給你們帶來的壓力,不小吧?」
林棠自顧自倒了杯酒,竟沒聽出她實在試探,心不在焉地嘲諷道,「還真是心有靈犀。」
時燃的心跳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真的是他,真的是言淮……
他,真的來了……
「倒不是心有靈犀。」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微微勾起唇角,「只是因為他說話算話,從來都沒有食言過。」
「是嗎?」林棠波似乎被她的話拉回幾分注意力,幽幽地反問,「你就這麼堅定不移地相信他會來救你?」
時燃憐憫地看他一眼。
「對於你們這種連兄弟都可以背後插一刀的人來說,信任大概就是天方夜譚,但你們沒辦法擁有的東西,不代表別人沒有。」
林棠波安靜了片刻,忽然露出一絲清冷自嘲的笑容。
「也是,出生在林家,本來就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所以有時候,我還挺敬佩言淮的,單論他能堅持數十年如一日地報恩,光是這種精神,就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
時燃微微蹙眉,尋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什麼意思?」
林棠波詫異的看向她。
「你……不知道?還是裝作猜不出來?」
時燃繼續蹙眉,「我應該知道什麼?或者猜到什麼?」
「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當年的時家火災,逃出來的不止你一個人。」林棠波說的很清楚,一字一句捶在心上,砸出重響。
「還有一個人,就是言淮。」
時燃頓時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一般,不敢置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