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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做完這些,他笑吟吟地環顧四周一臉菜色的眾人,尤其是林二爺和林棠波,開口道:

    「我們,談談?」

    ☆、第六十四顆藥

    他話音落下,在座的人都反應各異。

    林沉瀾眼神倒是鎮定如常,林二爺臉上則陰晴不定,還帶了幾分疑惑。

    其他人也都跟他同一副神情,不明白言淮怎麼就通過門口層層嚴密的阻礙,怎麼就讓林老順從地離開,甚至,怎麼就要一本正經地開始談事。

    談事,談什麼?

    一室屏息,言淮神色自若地靜靜等著,也不說要談什麼。就在所有人心中都紛紛猜測不已的時候,終於有人出了聲。

    「言老闆,別忘了我們約定過什麼。」林棠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眼中卻怒火難忍,「你這樣單方面毀約,就不怕我撕票?」

    下一秒,言淮卻端起桌面上的槍,將槍口對準林棠波。

    他輕輕一笑,看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

    「也好,那就看看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人收消息快。」

    林棠波臉色變幻不定,悄悄嘗試著和手下聯繫,才發現所有聯絡方式都沒有回應。他恨恨地看向言淮,終於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場瓮中捉鱉的局。

    他緊緊蹙眉,一字一句都在舌尖上磨礪出血的味道,「言淮,這是你逼我的。」

    言淮卻微微勾起唇角,弧度冷峻不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打算?」

    剛才手下已經通知他,那幾個點都沒有找到時燃,只有幾個陌生小姑娘,大概是林棠波用來迷惑視線的傀儡。這說明林棠波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時燃還給他,所以,還需要客氣什麼?

    林棠波見心事被戳破,森冷眸光一閃而過,一腔怒火隱忍在眉間,只是苦於手邊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武器,無法發作。

    桌上幾個人此時也聽出了個大概,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桌子底下,裝作沒聽到這個秘密----

    笑話,時家小姐被林棠波擄走了,這下子得罪的就是言時兩個家族,他們平時跟著林棠波做事,就是看他有望繼承林家,現在看來,非但油水撈不到,只怕還要跟著倒霉。

    言淮無聲冷笑,將幾人表情收歸眼底,淡淡問道,「各位都是明白人,今後的選擇,都清楚了嗎?」

    一干人頓時想打開了話匣子似的,紛紛踴躍發言,極力與二房撇清干係,聽的林二爺和林棠波臉上頓時一陣青紅皂白。

    尤其是林二爺,終於按捺不住,一拍桌子而起,「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那些單子是誰放給你們的,又是誰捧你們上位的,現在……」

    「樹倒猢猻散,自古一樣,又何必怪他們?」林沉瀾卻忽然插話,笑意幽幽地看向林二爺,「而且,要論忘恩負義,這些人怕是都不及二叔您一個。十年前我父親是因為什麼過世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林二爺的怒容頓時潰散,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涉及林家內部恩怨,言淮也不好再插手。清場、闖入、震懾、恐嚇,他做這些,只是為林沉瀾掌權鋪路,如今這些旁支都已經歸順,他也不需要再留在這裡。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他拎起桌面上的□□,一把扔給林沉瀾,旋即起身,「這裡就交給你了。」

    權力交接,林家還有不少內務要處理,林沉瀾必須留在這裡,而且還有那件事情需要他配合。

    林沉瀾接過那把槍,沉甸甸地拎在手心,起身追到門口,對已經走出去的言淮等人說,「你說的沒錯,林棠波的確不值得信任,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言淮沒有轉身,卻頓住了腳步,聲音自前頭飄回來。

    「你對她的恩情,兩清了。」

    林沉瀾哭笑不得,「你這傢伙還真是計較。」

    他沒有說,他已經把言淮當成了兄弟。當然,這個傲嬌的傢伙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傲嬌地表示----兄弟?不好意思,我只是為了幫我老婆還人情。

    言淮卻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側臉低道,「如果我還能回來……」

    如果還能回來,與君共醉三百場,未嘗不可。

    然而後半句,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完,驀地就止住聲音,很快消失在樓梯里。

    ----

    接下來的五個小時裡,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先是林沉瀾將林棠波暫時拘禁,對林家內部進行了一場大清洗,拔除了二房所有的耳目勢力;然後是林二爺破釜沉舟,將林棠波偷偷放走,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連林二爺都不清楚。

    整個事件有兩個疑點。

    其一,林棠波的逃跑順利地有些異常,讓人不得不懷疑,似乎、好像、大概是林沉瀾故意縱容他逃走似的。

    其二,與林棠波一同消失的,還有時燃。

    當然,第二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

    但即便如此,也瞞不過時家。

    時老爺子本在歐洲靜養,聽到消息後當即聯繫國內親信,自己則急匆匆地打算出院,坐專機飛回國內,親自尋回孫女。

    時家幾個手下都擔心老爺子身體受不了折騰,可又勸不動他,正急上眉頭時,據說在臨行前,他老人家很突然地接聽了一通來自國內的電話,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麼,他面上的焦慮緩和不少,隨後將日程改為第二日回國,一群手下這才放心下來。

    言淮從露台上回到房間內,手機上的屏幕依然亮著,電話才剛掛斷。

    說服時家老爺子費了不少口舌,彌生適時遞上來一杯冰水,他仰頭一飲而盡,握著杯子問,「林棠波那邊怎麼樣了?」

    「從他離開林家就一直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彌生說道,「前線的人發回消息說,他動用了三層常用假身份,分別購買了汽車、輪船、火車三種通行票作掩護,但其實是被章家的人一路護著,連夜送出了省,看路線,應該是打算在雲南境內偷渡出境。」

    「有沒有發現她?」

    彌生搖搖頭,「沒有看到時小姐的身影,應該是做了偽裝,或者……是被偷偷藏在車裡了。」

    「嘭」的一聲,言淮手裡的玻璃水杯瞬間被捏爆,碎片扎了他滿手。

    彌生嚇了一跳,立刻掏出手機,「我讓醫生過來。」

    言淮卻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隨意拔掉幾個扎在掌心的碎渣,示意他退下。

    彌生猶豫了一下,看看他的神色,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靜靜將門掩上就離開了。

    這是相當難熬的一夜。

    對於言淮來說,是這樣,對於時燃來說,也是這樣。

    一覺醒來,她已經被轉移到了新地方。

    四周充裕著濃郁的皮革味,細細分辨,似乎還夾雜著汽油的味道。她動了下身子,空間狹長窄小,這才確定自己身處的地方,是汽車後備箱。

    隔著一層鋼板,有人聲自車內傳來,隱約可以聽出來,其中有林棠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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