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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可能以前一直沒行過大運,現在突然撞上這等好事,反而有些不適應。」時燃想了想,隨即也出自內心地笑起來,「不過,總算是好事一件。」

    言淮也點點頭,「的確是好事。」

    他招招手,喊來一名青花瓷旗袍招待。

    林家的玉坊可以直接對翡翠進行加工,那名招待帶著時燃去內室挑選飾品款式。

    她走後,又有人起鬨言淮要不要玩一把,被他含笑拒絕,四周的人漸漸也散了。

    只剩言淮和林沉瀾兩個。

    林沉瀾將菸頭熄滅在菸灰缸里,淡淡一笑,「這麼公開的幫我,不怕被那傢伙盯上?」

    言淮少見地挑眉反問,「難道不是我早就盯上他了?」

    林沉瀾頓時笑出聲。

    和言淮熟悉後,他也了解了此人霸道的風格。

    「我現在倒是替林棠波擔心,他會不會被你整太慘。」他調侃了幾句,說罷忽然掩下笑意,意有所指,「雖然我也沒有立場提醒你什麼,但有句話還是要說的。」

    言淮示意他繼續。

    「時燃。」他鄭重道出這個名字,方才的風流頹喪全都消失不見,「保護好她。林棠波被逼到絕路上時,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們說著話。

    旁邊的所有人和事都仿佛成了背景板。

    在這樣喧囂的背景里,言淮的聲音如眸光一樣低下來。

    「放心,她是我的命。如果林棠波敢打什麼歪主意,我會讓他下輩子也進不了林家宗祠。」

    ----

    時燃在內室盤亘了好一會,走出來時,言淮倚在紅木門邊,正在等她。

    「剛才在和誰說話?」

    她隱約看到,剛才有一道身影在言淮身邊停留了片刻,等她走近時,那人已經消失在拐角後了。

    「林沉瀾那個二哥。」言淮似乎連名字都不屑叫出口,牽住她的手,沿著長廊往住處的方向走去,「林家在東南亞的木材生意出了點岔子,想找我幫忙,被我拒絕了。」

    時燃聽出一點味道,「他想找你幫忙是假,想試探你的意思是真吧?」

    言淮讚許的側首看她一眼,「跟在我身邊這幾個月,居然已經練出這種警覺意識了,不錯。」

    時燃笑著掐了他一把。

    停手後,才認真道,「林家在東南亞的勢力樹大根深,怎麼著也不需要你遠隔千里過來救火,這點我當然能看得出來。只不過,玉坊里你幫林沉瀾的事情,居然這麼快就傳到了林棠波耳朵里,他這麼急吼吼跑過來試探你,都有點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林棠波了。」

    言淮笑的高深莫測。

    「哪怕狡兔三窟,被逼急了也會露出馬腳。其實也怪不得他太急功近利,畢竟林老心思難測,指不定什麼時候二房就失勢了,他當然要趁大權在握時,趕緊穩固實力。」

    時燃對他們這些明里暗裡的鬥爭,並不是很感興趣,但如今已經摻和進去,時不時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然而在她心裡,最想知道的,其實是林老的那個秘密。

    那個關於母親去世真相的秘密。

    晚飯時,言淮因應酬缺席。

    直到林宅的所有八角燈籠再次亮起來的時候,他才帶著一身酒氣而歸。

    這傢伙一喝酒,就像變身似的纏著人不放,時燃忍不住被他鬧地咯咯笑起來。

    就這麼一路笑鬧著進了浴室。

    僕人早就知趣地放好了溫熱的水,兩人舒舒服服的依偎在一起泡澡。

    言淮背靠浴缸,一手攬著正在看平板的時燃,小口喝著旁邊時燃給他準備的橘皮水。

    酸澀的味道,令他不住皺眉。

    取二兩鮮橘皮加水煮沸,加少量細食鹽,搖勻後當茶飲,三次可解酒----時燃從一本中藥書上看到的偏方,非要讓他試試。

    卻不知道,一想到回去後她在等他,言淮哪裡還會讓自己喝醉?

    身前的小女人忽然疑惑地發出一聲問句,不知看到了什麼逸聞趣事,連男人修長的手指從她身上滑過,都沒有注意到,一張小嘴卻還振振有詞。

    「橘皮水不能剩哦,要一口喝光。」

    言淮本來只打算淺嘗輒止,現在也只能硬把那杯酸水灌完。

    等到喝完後,卻想起林棠波最開始和他對話時,並沒有直接奔入主題,而是提起她賭玉那件事----

    那塊藏翠的礦石胚,其實是他命人準備的,已經探測過了,拿來讓時燃去賭,也不過是為了賺她一個開心。

    林棠波當時在他面前,半是恭維半是感慨地說,「言老闆對自己愛護的人真是大手筆。這份心思,無人能及。」

    他當時沒有接話,心裡卻在想,這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人,能及的上這份心思。

    他們都對彼此存著最大的愛護。

    這樣的相守,足夠一生歡愉,刻骨珍重。

    ☆、第五十六顆藥

    四十分鐘的泡澡,三十八分鐘溫存。

    言淮先一步出水,拎了一條干毛巾擦身體,時燃縮在浴缸一角,眼神飄來飄去地看,圍繞中心始終是男人精壯如倒三角的後背。

    說來她也十分好奇,言淮這個人,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壞毛病,不喝酒不抽菸不嗜賭,如果沒有工作,必定早睡晚起,富家公子常有的壞習性,在他身上,完全尋不出一絲蹤跡。

    她眼神移到那健美後背上,一處與周圍肌膚顏色有細微不同的區域。

    仔細辨認後才認出來,那是一條傷疤。

    「什麼時候弄的?」

    一隻溫柔小手撫上自己的身後,言淮這才發現時燃已經跨出了浴缸。

    他停下刮鬍子的動作,想了一會兒才說:「七年前,在賴比瑞亞。」

    時燃的注意力,漸漸被他所說的事情吸引過去。

    「當時那邊天天打仗,反政府武裝已經已經擊潰東部政府軍,我所在的小分隊來到一片剛剛被掃蕩過的村莊,發現政府軍追擊那群叛軍的痕跡,但我們接到的任務,是搶在政府軍之前,將叛軍的首領活捉回歐洲。」

    「後來呢?」

    「政府軍誤認我們是那伙叛軍的援軍,居然掉了個頭,跟我們打起來了。叛軍趁亂摸魚,大肆開火,政府軍死了不少人,我們小分隊也有幾個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他語氣微微凝滯了一下。

    「這道傷口,就是當時為了救隊裡的狙擊手,被一個躺在地上幾乎快死的叛軍用軍刀偷襲的,不過還好是晚上,我背對著他,所以只是輕微受傷。」

    時燃不可自抑地倒吸一口氣。

    很顯然,如果不是當時天黑,那個偷襲的叛軍看不清他是正面還是背面,這道傷疤,應該是直朝心臟的位置。

    她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心中微微抽痛了幾分,她沿著那條挺直的脊線撫摸而上,停留在肩胛骨的位置。

    「這條呢?也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留下的?」

    「這裡不是人為的。」言淮低低開口,「是當時深入叢林被毒蟲咬傷,藥品匱乏的情況下,只能用刀子劃開傷口,取出蟲卵,因此留下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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