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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言下之意是,她都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更何況非當事人的他。

    「你?」言淮收回手,接過水果刀繼續她剛才所做的事情,邊削邊深深瞥了她一眼。「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這麼喜歡逞強的人,這回吃點皮肉之苦也沒什麼不好,張長記性,下回說不定還能機靈點。」

    時燃頓時納悶,她什麼時候不機靈了?

    不就是在那群人趕到之前,用眼神示意他做出讓步嗎?她也是為的三人之間共處和平好吧,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何樂而不為呢。

    「我不這樣做,難道還眼睜睜看你真的把人崩了?」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再說了,人家明顯對你有意思,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人還是要留三分比較好。」

    言淮忽然抬頭,眉頭輕蹙。

    「留三分?」他重複了一句,「我憑什麼要給一個不相干的人留三分?扮救世主麼?」

    語氣冷漠。

    好像一個小時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時燃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自己並沒有立場去反駁。

    對待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還是絕情一點比較好,隱晦含糊的態度只會給對方留下幻想的空間。

    言淮的做法和表態其實都沒有錯。

    「別多想。」他又道,「剛才曼寧的確是叫我去談了一些事情,但並不涉及你以為的那方面。」

    她以為的那方面?

    時燃靜靜思索了一下。

    這算是……解釋?

    在他心裡,她是什麼身份,居然會得到解釋?

    「邁哈特在北美持有一些股權,她負責打理,因此才與言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但除了公事上的交流,私下裡我們並不算熟。」

    怪不得剛才那名沙特官員來勸和,曼寧二話不說,立刻表現出服從的態度。大概是因為邁哈特下了指令吧。

    「等這場舞會結束,她會徹底消失在中東。時家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過些日子我會親自登門向時老請罪。」

    時燃聽到這裡有些意外。

    她想了想低聲說,「……其實不用,過錯不在你。」

    言淮終於削完手上的蘋果,拿來一隻空碟子放上去,擱在她面前。

    做完這些,他雙手交握在一起,靜靜看著她,漆黑的眼瞳仿佛一片最深邃的夜空。

    「時燃,如果你在我身邊時都受到生命的威脅,我不會放過任何人。」

    他沉聲說著。

    「包括我自己。」

    ☆、第十八顆藥

    言淮在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離開了。

    其實醫生已經把那些條目說的很清楚,他卻覺得人家不專業,非要自己再過一遍,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只好一直看他認真的眉眼,一邊偷偷忍笑。

    忽然就想到,如果用網上的流行語形容,這大概就是----你認真的樣子看起來像路邊貼膜的?

    一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把貼膜的和言淮拿到一起作比較,這忍不住讓她笑意更甚。

    時燃從浴室出來,換上一身睡袍,打開電腦準備查收這一個月以來的郵件,就聽到門鈴被按響。

    她飛快地擦了擦濕發,打開門,負責餐飲的侍衛長在門口耐心的候著。

    從進入這座城堡開始,時燃見過的負責不同分工的僕人就已經數不清。穿梭在城堡中,但凡路過的僕人見到她,無論手上正在做什麼,都會停下來朝她頷首行禮,有的還會用不太周正的英文熱情問候。

    這樣的管理,不是只靠財富就能做的到的。在這個富得流油的土地,儼然還存在著森嚴的階級制度。

    她同樣禮貌地微微一笑,瓷白的小臉笑意溫婉。

    侍衛長對這位言笑晏晏的貴賓很有好感,告知是Mr.Yan吩咐廚師準備的宵夜,最後還紳士地祝她用餐愉快。

    時燃回到房間,打開保溫的銀罩,入目的菜色大多都有造血之用,忍不住覺得某個傢伙實在小題大做。

    她不過流了一丁點血,這麼多食物,養豬都夠了吧?

    不過想了下,還是禮貌地給言淮去了一通電話,答謝他的關心。

    那邊很快就接起來,語氣詫異地喚她名字,大概沒有猜到她會主動打電話。有碰杯的談笑聲傳來,他那邊很是熱鬧,一度蓋過聽筒里的說話聲,她聽不太清。

    過了幾秒,聽筒里才逐漸安靜下來,應該是他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面。

    「現在可以聽清楚了嗎?」

    她淡淡嗯了一聲,假裝波瀾不驚,「好多了。」

    腦海中卻忍不住勾勒了這樣一幅圖畫。

    極富阿拉伯風情的走廊,燈光深淺不一,地板由繽紛的幾何圖案拼接在一起。熱烈而喧囂的色彩世界裡,男人的深黑色正裝是唯一的沉靜。

    他倚著牆壁,長腿在地板上投下幽暗的輪廓,單手握著手機,低頭時微微勾唇,側影迷人風流。

    ……

    要瘋了,她幾時也有這種色狼的意淫念頭了?

    時燃停止腦補的思緒,輕咳了兩聲,那邊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在想什麼?」

    「沒,剛才好像聽到有人敲門。」她撒了個小謊,忽然想到他這麼晚了還有應酬,看來這場舞會並不只是像表象上那樣簡單。「謝謝你準備的宵夜,我吃過了,味道很不錯。」

    「你喜歡就好。」

    聽起來他心情很不錯。

    考慮到時間問題,後面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時燃很快道了晚安,聲音放得輕柔。

    「嗯,明天見。」掛斷前,他在電話那端低聲說,「明天八點,我會打給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帶著一絲危險又引人入勝的誘惑,像要在誰心裡掀起一層起伏的漣漪。

    時燃坐在沉寂的房間裡,無聲彎起唇角。

    這個人的話語真的有種魔力,「明天見」比「晚安」明顯更令人期待,不是麼?

    --

    臨睡前,意外地接到了林沉瀾的電話。

    還沒談正事,林四少就先調侃起了她這次的決定,說不知是該替言淮感到開心還是不幸,又說自己好吃好喝供了這麼久的鴨子,到頭來竟然飛了,感慨為他人做嫁衣。

    時燃回嗆他,「閣下家財萬貫,雞鴨成群,不缺我這隻養不熟的黃鼠狼。」

    對方立刻順杆爬,「那麼請問,誰能養的熟呢?」

    她成功被噎的沉默了幾秒,那頭立刻傳來得逞的笑意。

    「言淮究竟哪裡比我好了?」林沉默在調侃過後,依舊鍥而不捨地想要一個答案,「我這兒恨不得建座廟來供著你,你卻頭也不回地跳到他這個火坑裡來,燃燃,你知道他這些年擴張生意版圖,不計手段地將一些小作坊小勢力蠶食鯨吞,結下了多少仇家嗎?你這樣跟著他,會出事的。」

    她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重點。

    「商業競爭不就是這樣嗎,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果大家都不拼實力而是處處講人情,那為什麼不去做慈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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