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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好在及時扶住台子才穩住身形。
還沒回神,嘩啦水聲已經近在耳邊。
某個消失了足足一周的男人,就這麼突然出現在眼前。
赤著的上身像一塊未經打磨的玉石,被月光照的肌理分明,卻又不失粗獷的線條美,每一寸都散發著某種具有攻擊力的誘人。
言淮從斜前方游到她身前。
一周未見,他開口第一句話是:「嚇到你了?」
男性肌膚的火熱和水的清涼混合著撲面而來,時燃開始覺得臉熱。
她移開眼,小聲答,「還好,沒掉進去。」
下一秒,肩膀忽然被握住。
言淮將另一隻手繞到她膝蓋下面,將她半抱住。
他雖然一半身體都在水中,但托起她毫不費力,將她整個人往後送了送,方便她坐穩。時燃臉又紅了幾分,坐穩後立刻鬆開扶著他肩膀的手,動作飛快地像被火燒了似的。
言淮忍不住笑出聲。
因為找不到更好的說辭來緩解臉上的尷尬,時燃只好說了聲「謝謝」。
言淮不以為意的摘掉泳鏡,一雙眼睛被水光映的幽幽發亮,「不去參加舞會,跑到這裡躲清淨?」
「本來也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不去也罷。」她佯裝鎮定的回應,「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剛到。」
看來停機坪上的那架小型私人飛機,沒準真是他的專機。
她唔了一聲,權當回應,搭在腿旁的手臂忽然開始不自然的僵。
因為言淮正朝她傾身。
正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的窘境而躊躇時,低沉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18分50秒,退步了十秒鐘。」
語氣中透著些遺憾。
她楞了一下,扭頭看到言淮拿起她身旁放著的一枚秒表記錄器,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麼。
還以為是……
「你在游泳?」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神色。
「我在練習水中閉氣的能力。」
言淮低頭秒表重新調為初始狀態。
這好像不是什麼熱門鍛鍊項目。
時燃來了一絲興趣,當然也是為了兩人間的尷尬,「怎麼突然想到訓練這個了?」
「技多不壓身。」言淮雙手撐著大理石台,從水中一躍而起,坐下來拿了瓶水灌上幾口,才繼續道,「這是一種逃生的手段,對於行走在死亡線上的亡命之徒來說,是必須掌握的一課。」
「亡命之徒?」時燃被他自黑的形容逗得輕笑,「你也在這範圍之內?」
兩人將近一周未見,氛圍倒比臨走前好上很多。
他們都沒有去重提那場不算愉快的早餐。
言淮挑了挑眉,月色朦朧的夜色里,看上去竟有一絲挑逗蠱惑的意味。
「三年前我剛接手家族生意沒多久,曾在哥倫比亞遇到過一場暗殺。當地勢力最大的一名毒梟請了一隊三十人的僱傭兵在碼頭設伏,身邊的保鏢隨從死傷十餘個,無力還擊。當時我就是靠著水下閉氣才僥倖躲過一劫。」
時燃的笑容,瞬時凝在了唇邊。
「為什麼要殺你?他就不怕事後被言家報復回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的大小姐。」言淮笑笑,不怎麼在意的解釋,「那名毒梟專門從加拿大、美國擄掠簽證過期的外籍黑戶,把她們偷渡到南美,送到混亂的軍營或者紅燈區做□□。」
「不過。」他意猶未盡的添了一句,神色里有種難得的張揚。
「我把他們的生意砸了。」
怪不得。
時燃揚了揚眉。
曾有人抨擊言家,說他們發的是死人財,做的是死亡生意。言家機翼飛過之處,浸染著最酷烈的鮮血。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複雜的家族,竟然還秉持著傳統的道義精神,為一群老弱婦孺出頭。
「當地政府不為你撐腰?哥倫比亞局勢這麼混亂,言家造出的產品個個都是世界一流水平,對他們來說,作用不可謂不重大。」
她問的有些傻,引得言淮笑了笑。
但那笑意並沒有取笑的意味。
「一個充斥著黑社會、毒販和□□的國度,暴力就是最好的武器,你能指望政府給予什麼保護?即便他們有心相幫,但也是力不從心,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最後那句靠自己,忽然令時燃想起,四大家族幾百年前交好的原因。
在那個戰火飄搖的動盪年代,外來資本操縱著國內的經濟命脈,民族企業遭遇內外打擊。國內十幾個老牌家族都受到了衝擊,只有時言林蘇四家站了出來,聯手對外共謀事業,成為民族資本的中流砥柱。
後來時言兩家都把生意遷到了國外,但地位仍然不可動搖。
言淮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要不要下來試試?」
他盛情邀請,一雙眸子望進她眼裡。
☆、第十四顆藥
時燃剛才還掛在臉上的笑意立刻凝固。
低頭打量了一圈自己的衣著,她弱弱的擺手,「我這身裝束,還是算了吧。」
她還穿著宴會上的禮服,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可沒有那麼好的水性。
對面的男人卻不依不饒,目光若有若無地掠過她身旁的紅酒杯,「你不都已經偷了酒嗎,還怕壯不了膽?」
「……」
那是她剛才出來溜達時忘了把杯子放回去,索性就一起帶出來了……
算了,跟他解釋估計他也不信。
正滿腦子找理由溜走時,耳邊再次傳來下水聲。
隨後就見言淮重新游過來,停在她面前,微仰著頭。
他披著一身月色,朝她伸出手。
「不用害怕,我教你。」
不知到底是被這月色蠱惑,還是被他的眼神引誘。
她竟在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把手交了出去
水下是一個從未見識過的世界。
眼前四周全都是藍盈盈的,偶有被折射的月光隨波紋閃爍,大片無聲無息的靜謐。儘管提前呼吸了一大口空氣,但水壓過大還是讓時燃覺得心肺不適。
沒過多久,她就有了窒息的感覺。
眼前的所有光線漸漸都滅了下來,身體一直不受控制地下沉。
在幾乎要沉到水底,覺得自己快要背過氣去的時候,她隱約看到一道黑影靠了上來。
腰間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握住,將她拉回清醒世界。
躍出水面後,才知道,是言淮擁住她的腰,從水底遊了上來。
兩人都是一副難以形容的狼狽。
頭髮濕淋淋的貼在臉上,衣服濕透,時燃卻無暇顧及這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自由新鮮的空氣,直到心跳恢復正常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她的雙臂正緊緊環繞著言淮的脖頸。
兩人的身體幾乎嚴絲合縫,低頭便可以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周圍的水波尚未平息,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
言淮忽然低聲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