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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40:31 作者: 飼養員的喵
    「這麼倉促?」

    「少爺說,那幅畫價值貴重,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運回國為好。」

    時燃唔了一聲。

    她想了想道,「回去告訴林沉瀾,我暫時留在這裡,不隨他回國了。」

    這個決定,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可是……」

    小易有些為難的看著她。

    雖然是時燃先偷上了林家的車,但時老願意把時燃交到林沉瀾手上,讓她跟著林沉瀾四處遊玩,這其中是存了個什麼心思,不難看出來。

    「怎麼?有言家在,你還擔心我能有什麼危險不成?」

    小易立刻垂頭,不敢多嘴。

    「回頭讓林沉瀾給時家捎個信兒,就說我碰巧與言家小老闆一見如故,言小老闆盛情難卻,於是我決定暫留一段時日再做打算。」

    時燃面色不變的說著謊話。

    言淮的眼神瞬間變得饒有興致。

    時燃察覺到他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裡有些拿捏不准他會不會站出來拆台。

    好在他並沒有舉動,於是繼續鎮定自若的囑咐。

    「幫我把行李打包一下,送到這裡來,多謝。」

    林家的車隊很快便離開了莊園。

    時燃在窗邊,一直目送著車隊離開視線範圍。

    「不想繼續被你爺爺綁在林沉瀾身邊了?」言淮忽然冷不丁開口。

    「你怎麼知道?」

    時燃正舒緩著有些僵硬的手臂,聞言看向他,眼神有些奇異。

    對方則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片刻,「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並不太擅長偽裝對一個人的感覺嗎?」

    時燃楞了一下。

    「我……有嗎?」

    「當然。」

    剛才他看得很清楚,她對小易是很明顯的不想應付,對林沉瀾是很明顯的刻意疏遠。兩人明明可以同坐一張沙發,可她偏偏選擇一個人縮在貴妃椅上,和林沉瀾之間隔了足有幾丈遠。

    論起這一點,他和她倒是很像。

    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連眼神都不曾降落。

    「既然說了要留下來,就做足樣子,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

    言淮起身走到窗邊,和她站在一起。

    時燃沒立刻說話,他卻像是看出她眼中擔憂似的,又道,「不必覺得不自在,過幾天我會出差一周,你大可以放輕鬆。」

    ……

    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好。」

    窗外忽然有雨點落下,伴隨著飛機的轟鳴聲,人工降雨讓夜的涼意更甚。在淅瀝的雨聲中,他忽然側眸望過來。

    「那塊手錶,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

    他指的是剛才變故中「英勇捐軀」的那塊手錶。

    時燃靜了一下。

    其實這件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告訴他,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低低嗯了一聲,善解人意地說,「你不用想著還我,物盡其用,它能救下兩條人命,比做個擺設更有價值。」

    言淮看了眼她交織在一起的手指。

    「剛才的事情,很抱歉。」

    「沒關係。」

    「我從未想過會把你捲入危險中,卻還是差點害你受傷。」

    他再次解釋。

    時燃看向他,笑容逐漸退去。

    「我也從未覺得,你會故意把我暴露在危險中。所以,不必道歉。」

    「但你明顯並不開心。」

    他說中要害,令她啞口無言。

    夜風從打開的飄窗吹進來,月色在黯淡星光的襯托下,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時燃收回視線,靠著窗台輕聲道,「好吧。其實我以為經過羅布泊那夜,你會明白我是什麼性格。」

    他正好望過來,兩人視線相碰。

    「你都可以在自身難保的時候仍然想著我,我就不能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選擇和你並肩面對?」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

    「所以,這種道歉,我不需要。」

    言淮眉宇間泛起淡淡的驚訝之色。

    小時候那個扎針輸液都會哭鼻子的小女孩,長大後居然看不出一絲嬌氣。

    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

    他很快轉了個身,面向她,手肘撐在窗台上,勾起唇角,「看來這次是我狹隘了。」

    語氣比剛才輕鬆了許多。

    時燃眉頭輕輕舒展,自有一股驕傲的神色。

    「我承認你的確全能,談生意或者以武力相拼,在大部分事情上我肯定不如你。但論起野外生存的經驗,或許你還沒有我多。」

    她強調著說。

    「誰都有長處和短處,我並不是,也不想做那種風一吹就倒的溫室產物。」

    她在冰島火山口取景拍攝的時候,他估計還在像現在這樣,風不侵雨不淋地坐在房間裡,悠閒地品茶聊天。

    「其實,我並沒質疑過你的能力。」言淮在沉吟片刻後忽然開口。「相反,你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他半真半假的說。

    時燃驚訝地瞧了他一眼,不太敢信從他那張口中說出的話。

    特別?

    他見過的女孩子應該比她吃過的飯還多吧?

    言淮捕捉到她懷疑的眼神,輕輕一笑,「怎麼了?」

    她轉了轉眼珠,腦海中靈光一閃,「如果你真的覺得歉疚,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

    言淮欣然同意。

    「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羅布泊,跟在我們的越野車後面?」她著重加了一句,「我不相信巧合。」

    言淮很配合地回答,「我是去旅遊的。」

    時燃對這個不走心的答案嗤之以鼻,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以示威脅。

    「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無奈的蹙起眉頭,故作沉思後再次說,「好吧,其實我是去談生意的。羅布泊那裡發現了一處超大型鉀鹽礦,儲量相當驚人,如果能爭取到開採權,也是一筆很不錯的買賣。」

    時燃挑起眉梢,很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

    「造了兩百年飛機的言家,幾時對開礦這種蠅頭小利感興趣了?」

    言淮輕揚眉,「誰會嫌錢少?」

    倒把皮球踢回給她。

    她頓時語塞。

    問了半天還是原地打轉,這個人無賴起來還真是令人牙癢。

    ☆、第九顆藥

    利雅得的夜晚,處處充滿風情。

    據說這座莊園原本是沙特某位王子的私人財產,一切都按照皇家標準打造。復古情調的臥室裝飾的很漂亮,床頂垂下半透明的輕紗幔帳,壁燈投下黃銅色的燈光,華麗厚重的窗簾令光線更顯幽深。

    言淮臨時接了個電話,說是有事處理。

    她的行李剛巧被酒店的人打包好送了過來,時燃便回到臥室,換下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蓄滿溫水的浴缸里,打算泡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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