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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31 作者: 一九四三
頓了頓,鍾俊虹嘆了口氣,扭過頭看紀越,感嘆道:「長得真俊……誒,我原先覺得他是優秀,眼界也高,男男女女的不知道他會找個什麼樣的人,見了你我知道了,我是沒料到他本性自私自利,感情里也這樣,他是吃死了你心甘情願,你聽話乖順,給他省心省事了。」
鍾俊虹這時候拍了拍紀越的手背,突然想起來,才道:「先前說你病了,現在情況好點沒有?」
「好很多了。」紀越答道。但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紀越覺得鍾俊虹言辭間對於祁培生的語氣有些太過客觀,對自己的關心和親近反而才自然些。不過紀越自知生病以後,他對外界情緒變得敏感,便又想興許是自己錯覺了。
他只想不要被祁培生的母親討厭,還能繼續呆在祁培生身邊就好。
直到晚些時候,祁培生和他的父親祁圳堯一同從廣生回來,祁圳堯對紀越沒有明顯的熱情或是冷漠,飯後還在跟祁培生談廣生的一個項目和最近的政策變動。
直到新聞聯播結束,鍾俊虹才開口說想早點休息,和祁圳堯去了後面的那棟別墅。
偌大的屋子一時間又只剩下祁培生和紀越兩個人,紀越這時候才開口問祁培生,怎麼鍾俊虹和祁圳堯會突然過來。
祁培生笑而不答,只反問道:「怕了?他們管不了我,只是見見你,下午跟我媽聊的怎麼樣?」
紀越一五一十的說了,見祁培生臉上神色篤定,像是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紀越試探性的開口。
祁培生聞言眯了眯眼睛,撩起紀越耳邊的碎發:「病見好人也聰明回去了。」
紀越以為祁培生不會說了,因為祁培生已經拉著他上樓,走進了浴室往浴缸里放水,耳畔是水流聲,可這時候紀越突然聽見祁培生開口。
「我出生的時候其實是雙胞胎,但弟弟夭折了。我母親對這件事很是遺憾,直到90年,她又懷孕了,但那時候她隨我父親到處出差,太過疲勞,孩子也沒有保住。」
他說的輕描淡寫,然而落在紀越耳朵里,卻如同炸雷一般,足夠紀越抽絲剝繭的拼湊出了一個並不殘酷卻相當現實的真相。
「不過我和她不親,也不僅僅是因為這些事。這些年她也年紀大了,有時候想與我親近些,我卻沒有時間和精力應付,她尋不到路。」
頓了頓,祁培生拿起一瓶薰衣草的精油,倒了幾滴進浴缸,拉著有些發愣的紀越進入水裡。
「所以她一定會喜歡你的,小越。」祁培生閉著眼道。
第42章
祁培生的父母二人並沒有在浦市住很久,一周過後便說要回瑞士了,臨走前一晚祁圳堯和幾個朋友有聚會,飯後祁培生送鍾俊虹回另一棟別墅,紀越要跟著,鍾俊虹婉拒了。
祁培生知道鍾俊虹是有話要跟他講,石板小路上,鍾俊虹悠悠的開口:「你這後面有個湖是吧,去湖邊陪我走走。」
然而走近了才發現,這湖不知何時被抽乾了水,黑夜裡看不清情形,鍾俊虹沒有多問,轉過頭對祁培生道:
「我和你爸這些年從不過問你的私事,你這回突然叫我們回國,是為了見這孩子,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你是有心,從來也不做沒打算沒考慮的事,但是要過日子,紀越畢竟還年輕,該給的,你不能不給,不為他,也是為你自己。你在外見慣了紅花綠草,他也當不了和尚。」
祁培生聞言沒接話,只聽鍾俊虹接道:「他想不到,你不會想不到。」
畢竟是母子,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彼此都心知肚明,鍾俊虹既擔心紀越,也擔心祁培生。
祁培生這時候扯了扯嘴角,才語氣平淡的解釋道:「我的生活沒有多少時間能留給他,集團各公司每天太多事等我拍板定奪,這幾年我精力都在廣生,情情愛愛的我實在顧不上,小越要的我會儘量給。我知道您的擔心,他十幾歲就跟了我,圍著我打轉,沒見過別人,沒認清這個世界,甚至也不足夠了解自己。感情的事,順其自然吧,真有一天,我不會吝嗇給他自由。」
祁培生輕描淡寫,小越如今正是為愛痴狂的年紀,又生著病,等病好了,再過十年,怕是會對愛情不屑一顧,反倒嫌棄自己。
劃定時限,以專一和深情要求自己都不切實際,何況是旁人,祁培生心裡再明白不過。
母子二人在別墅前停下了腳步,鍾俊虹側過頭看了一眼祁培生,她要祁培生有心理準備,但看見祁培生的清醒眼中還是有一絲心疼:「培生……」
祁培生不想再多說,頓了頓,他伸手推開房門,「媽,您早點進屋休息吧,我不在他呆不踏實。」
第二天,浦市國際機場,送走了兩位老人,祁培生和紀越馬不停蹄登上私人飛機,前往深市參加新酒店的開業儀式。
紀越昨天晚上沒睡好,於是在飛機上幾乎是一直在迷迷糊糊的睡,從他閉眼到睜開,祁培生始終都在對著筆記本電腦審核廣生其他項目的進度報告。
「您沒休息一會兒嗎?」紀越醒過來,輕聲道。
祁培生沒說話,專注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眉頭又不自覺的微微皺起。頓了頓,發覺紀越醒了,祁培生才抬起頭:「快落地了。」而後又繼續看向電腦屏幕。
紀越抿了抿嘴,知道祁培生這陣子的忙碌很大程度都是因為前一陣自己住院他推掉了太多工作,他不想在這時候突然犯病,但情緒的不受控如同海嘯般洶湧而至,讓紀越掉進漩渦掙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