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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天天躺在小院不香嗎!
沒事兒騎著小乖出門溜溜彎不香嗎!
有釧兒和阿蟬在,難道月例銀子還能短了她的!
都這麼大把歲數了!
她就想每天吃吃喝喝騎小乖!
鍾嬤嬤拒絕的態度太過堅毅,導致含釧嘴裡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去...
鍾嬤嬤把帳分做兩摞,中氣十足地告訴含釧,「...這是原始帳目,這是平了的帳目...宗人府時不時要抽檢王親宗室的帳目,若是有異樣支出或收入,都算是個漏洞...支出上的漏,能用鴻賓樓的帳補足,大不了就是多交點稅子。」
鍾嬤嬤眼眸子一掃,精明得像兩把利劍似的,「至於異樣的支出....你同珍寶齋二掌柜的熟悉,叫他給你開幾條單子——爺們兒玩個古玩被騙錢,那可太正常的!」
含釧連連點頭!
是是是!
這不就是教她如何把錢「洗」「白」嗎!
鍾嬤嬤可真是她方方面面的人生導師呢!
含釧興沖沖地同下朝回家的徐慨說起這事兒。
徐慨原先是神色溫和地頷首聽著,聽著聽著便慢慢鄭重起來,隔了一會兒攬過含釧,輕輕喟嘆了一聲,「...我還在戶部待了許久呢...敏銳力還沒有我們家小釧兒厲害。」
往前,王府的帳本是交給李三陽打理,奈何李三陽就一個人,分身乏術,便漸漸放下來了。
後來又預備待成親後,趁著進出嫁妝的功夫,好好清一清。
誰知道,自家小娘子如此上進,騰出手來一下子清完了。
不僅清完了,連帳都做平了。
當真是謝謝鍾嬤嬤。
徐慨頓了頓,勾起唇角笑起來,湊近親了親自家小娘子的額頭,「俗話說,妻賢夫禍少,人還是得娶親——不娶親,凡事自己扛,為人做事總不能面面俱到;娶了親,天大的難事兩個人分,便總要輕鬆些。」
年輕的秦王,是真的頗有感觸。
含釧從心底冒出一股暖流,很是熨帖。
含釧一下子坐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徐慨,「你真的覺得,與我一同分擔,是一件很好的事!?」
徐慨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含釧幾乎想仰天大笑。
誰說人不能改變?
這不就變了嗎!
夢裡,她是徐慨的金絲雀,被他護著寵著就好,到死都沒鬧清楚人活著到底為了甚!
今生,剛從宮裡出來時,徐慨待她仍像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她最好什麼事也別做,乖乖地待在他的羽翼下即可。
徐慨以為這是愛,她卻知道,這是徐慨從心底對她的不尊重...
如今呢!?
如今徐慨說,「有人分擔,當真是一件幸事」!
含釧眼眶有些熱。
嗯。
蠻想哭的。
可拽著徐慨胳膊的小娘子卻仰著頭,不自覺地滿臉是笑。
-
帳目上的問題解決了,春天也快過完了。
王府里沒種花,幾處院子鬱鬱蔥蔥地種滿了松柏和灌木,放眼望去,滿眼的綠,各式各樣的綠層次分明,層層疊疊剛長出來不久的嫩綠,幾簇葉子攏在一起的青蔥,在太陽照射下光潤而濃綠的油綠...
綠得叫人,有點饞葷腥。
秦王府的廚司不太好。
這個不太好,倒也不是不好吃,具體體現在,葷腥的處理上太北京。
大油大鹽、或烤或燉。
再多,沒有了。
冬春吃還行,入夏再吃就實在膩味。
不過想想也是。
秦王府剛辟時,徐慨還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冷灶,還在戶部雞嫌狗不愛的,當時三個皇子辟府,其中兩個都強勢,內務府要虧人只能虧徐慨——阿蟬算是其中扛把子。
這屬於歷史遺留問題。
廚司沒錯,含釧也沒錯,咳咳咳,錯的是時間...
饒是濃油赤醬的小胖雙,都對秦王府的廚司頗有怨念,「...要不,咱們把秋筍帶過來吧?」
含釧倒是想。
奈何自家嫂嫂不放人。
不僅不放人,還轉頭給秋筍加了月錢,收買人心。
曹家組訓,不挖自家人牆角。
含釧只有忍了。
但廚司從何來?
含釧盤算來盤算去,手上都沒人選,拉提、崔二以後都是要獨當一面的,要借人只能去鴻賓樓,含釧同瞿娘子說起這事兒,瞿娘子笑眯眯地戳破,「...您是要借呢?還是要呢?」
廚房裡的事兒,怎麼能叫要!
不地道!
含釧臉上紅了紅,「自是借的,借來教一教,過幾個月就換給您。」
瞿娘子抿唇笑起來,不敢在王府全然落座,堪堪挨了個椅子邊兒,顯得身姿挺拔、姿容秀麗,「那回去就等我調撥三個廚子來,一個白案,一個熱菜,一個掛爐,成嗎?」
成!
太成了!
含釧連連點頭。
瞿娘子帕子捂唇笑起來,隔了一會兒,自然抬頭觀望了一圈,嘴角的笑斂了斂,埋頭同含釧說話,聲音刻意壓了壓,「...這幾日來鴻賓樓吃飯的陌生面孔有些多,每一餐幾乎都有一兩桌,都是男人,看坐姿和形容倒有些像行伍出身。」
鴻賓樓有陌生面孔不稀奇,開食肆本就是開門迎八方,還能都要求是回頭客照顧生意嗎?
只是一天兩天倒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