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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只是如今,含釧倒是覺得不至於。

    在夢裡,徐慨除了張氏一個正妃,也只有她。

    甚至連張氏的正院,徐慨都不太常去。

    若真是有需求,或是熬不住,夢中,徐慨就有資格享樂女人。

    可他也沒有。

    薛老夫人又拉著含釧說了許多,小老太太絮絮叨叨的,一直拉扯到用午膳,待用過午膳,曹醒與徐慨走在前頭,固安縣主和含釧走在後面,固安縣主步伐放得緩慢,含釧知道這是有話要同自己說。

    果不其然,固安縣主神色平和,笑眯眯地開了口,「有時候,老太太的話也別都聽。」

    含釧也笑起來。

    固安縣主眼神落在不遠處曹醒的身上,「別去考驗男人,若自己心裡不想,連犯錯的機會都不要給男人留。」

    固安縣主伸手幫含釧理了理耳鬢邊的髮絲,神色慈和大氣,「很多事並不是大家都這樣做,就是對的。自己成了親,心裡要有成算,什麼陪嫁的通房,賞賜的妾室,各方塞過來的美人兒...不同的人,該怎麼解決,自己要有數。」

    所以嫂嫂是怎麼解決的?

    含釧張了張口,隔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聲。

    固安縣主笑意更甚,「我不解決女人。」

    固安縣主頓了頓,「我解決男人——我告訴你哥哥,只要他身邊出現了第二個女人,我帶著人馬就去草原,瀟瀟灑灑、快快活活的,叫他一輩子找不到我。」

    嗯...

    像是固安縣主做得出來的事兒。

    含釧笑眯了眼,餘光一瞥,總覺得自家哥哥的脊背向下彎了好幾分,不似往前那般挺得筆直...

    有些事兒,就念叨不得。

    回門不到三天,含釧的月信就如期而至,許是小時候受了災,含釧每次來月信都要去掉半條命,小腹墜脹得像掛了一坨秤砣,小腹裡面絞痛得又像吞了幾把剪子,打不起精神,渾身上下都覺得涼。

    小雙兒與水芳訓練有素地準備月信帶、暖壺、熏屋子的線香、紅糖姜水。

    含釧就捂著湯婆子,窩在鋪得厚厚的軟榻上,眯著眼忍痛。

    徐慨下了朝一進屋,就見含釧臉色卡白地躺著,正堂屋子裡關得密不透風,暖烘烘的還若有若無地飄散出香氣,想起上回自己勾的那本黃曆書,心下瞭然,自自然然地歪坐到含釧身側,手伸進被子裡,準確無誤地捂住小娘子的小腹。

    「...這日子對不上呀...」

    徐慨輕聲道,「上上次你來月信是二十,如今這才月初,怎麼錯開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蜜漬肘子

    男人血氣旺盛,手心的溫度像跳動的火苗,溫溫熱熱的。

    嗯。

    比湯婆子舒服。

    湯婆子就算裹了柔軟的綿綢,繡上了精美的紋路,也不會有男人的手舒服。

    含釧輕輕「唉」了一聲,轉過身來,和徐慨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男人的眼睛像深泉一樣,琥珀色的漂亮瞳仁就像「咕涌涌」地往外冒清清澈澈的泉水,不由得彎眉笑起來,聲音軟軟綿綿的,「...你還記得我的小日子?」

    小娘子聲音很好聽,有氣無力的聲音更好聽,糯嘰嘰的,像肘子肉上那層彈滑的皮。

    「總是要記住的。」徐慨輕聲道,「某些人愛下廚,手要摸涼水,夏日還非得吃冰沙...不記住怎麼行?」

    小日子不調和,總是不好的。

    雖然他們兩還沒想要小崽兒,可憑藉他貧瘠的女科知識,也知道小娘子小日子不調和,是件壞事。

    徐慨頓了頓,「老孫頭不擅女科,我明日進宮稟了順嬪...去求求老太后,幫你調撥太醫院頂尖的女科聖人,再求她老人家賞一個經事的嬤嬤給你,方便照看。」

    這種事,就不回稟順嬪了。

    若是自家母妃一著急,害怕小釧兒有什麼隱疾,豈不是平白挑撥了婆媳關係?

    還是求老太后方便。

    闔宮上下,老太后身邊老嬤嬤是最多的,賞給孫媳婦一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徐慨這樣想道。

    含釧下意識想回絕,可想了想,倒也慢慢頷首應下了。

    人生在世,有些苦藥必須得吃呀...

    不吃,就得受疼...

    肚子暖烘烘的,含釧自然地往徐慨身側蹭了蹭。

    徐慨有些想往後靠,卻不想讓自家小釧兒不高興,聲音有些無奈著笑道,「剛下朝回來,還沒換衣裳呢——髒。」

    徐慨的朝服是絳紫色的,胸前繡著三爪蛟龍,龍眼凶神惡煞的,一看就是凶獸。

    含釧記得夢裡聖人駕崩,老三繼位,幾個藩王被趕出北京城後,徐慨的朝服是四爪金龍,大約是已經出藩,坐鎮一方,可以多一隻爪爪了...

    聖人的龍袍上是五爪。

    龍子鳳孫,同樣的血脈,也必須分出一個三六九等。

    不分出來,一個天下,九條五爪龍,遲早要亂。

    含釧輕嘆了嘆,環抱住徐慨,將頭埋進男人的頸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嗯。

    不髒。

    無論何時,這冷麵男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冷冽的松柏氣,清爽又醒腦。

    含釧「嗚咽」一聲,環抱住徐慨,聲音黏糊糊的,「你怎麼這麼香呀...你身上的味兒都是哪兒來的呀...」

    身上什麼味兒?

    徐慨下意識去嗅,可胳膊肘下面一個圓腦袋把他捆得死死的,喉嚨里生出一絲笑意,「我覺得我們兩身上的的味兒差不離——用同樣的香胰,睡同一個被窩,吃一樣的一日三餐...你睡覺還愛用半個身子壓著我...我身上全是你的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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