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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她原先以為這種品質的干鮑加入菜譜,會直接拉高食材成本,拉低淨收利潤,誰知當看到含釧寫下的干鮑價格,瞿娘子心頭一驚,「...莫不是寫錯了?」
含釧眯眯笑,搖搖頭,「沒錯,這確實是我進貨的價格。」
這還是在岳七娘處進貨的價格上,算上了漕運的人力費用、船舶的折損費用和通關打點的費用...
含釧加了一句,「當初咱們倆探討過這件事,後來我就開始打通漕運渠道,干鮑、海參、瑤柱這些個京城沒有但入菜很見效的海味乾貨,我一直都是從福建直接運送回京的。」
瞿娘子看含釧的眼神多了幾分敬佩——當時,她還沒有認祖歸宗吧?竟如此敢想敢做...
既然鴻賓樓的招牌菜式非常依賴海味乾貨,含釧索性一封信寫到岳七娘處,追加了訂單,又撥了三艘貨船往來於福建與京城之間。
等含釧在信封上落筆「福建」二字,才突然想起那倒霉的東南侯世子,與薛老夫人吃完晚飯,剝橘子吃時,含釧說起這件事,薛老夫人便請來曹生管事問話,曹生簡約卻不簡單地作了答覆,「...仙人跳很成功。」
薛老夫人「嘖」了一聲,平心靜氣地教導,「阿生,咱們家現在是伯爵人家了,不能搞幫派那一套,不能說仙人跳這種話了。」
曹生默了默,試探性地抬起頭來,「那廝中了咱們的圈套,被蒙著頭揍得個鼻青臉腫後扔進了護城河...後來東南侯意圖過問此事,誰知第二天便偃旗息鼓,將長子八百里加急送回了福建老家,把續弦所出的次子接到了身邊...東南侯還特意設宴宴請大當家...哦不,宴請廣進伯,宴是好宴,不是鴻門宴,咱們就此打通了深入福建的一條河道...」
薛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嗯,這樣才行。咱們如今說話得聽起來有文化,須四個字四個字地說。」
鼻青臉腫...偃旗息鼓...還八百里加急..
含釧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說成語,聽起來就不像幫派了好嗎!
這整件事兒,不還是幫派爭地盤嗎!
含釧別過臉去,深覺健碩肌肉大漢文縐縐說成語的場景,太詭異太美麗。
曹生說得還算詳細,臨到傍晚,曹醒下朝,又補充了兩句,「...東南侯還算懂事,打了長子一百個板子後藥都沒敷,直接送上船的。」
「聽說長子是原配的孩子?」薛老夫人給孫兒剝了顆葡萄。
曹醒點點頭,「是原配所出。再來京的這位公子是繼室所出。」
薛老夫人搖搖頭,「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就算後娘心不苦手不辣,留了長子一條命,卻也要養廢前人的孩子,給自己的孩子騰地方...」
第三百九十章 玫瑰乳酥餅
含釧捧著一碗**冰酪喝著,乳酪酸酸甜甜的,裡面加了葡萄乾、松仁、瓜子仁、果乾和蜜餞,混在一起吃,香香脆脆又舒服,是初夏炎熱天氣中消暑輕鬆的佳品。
含釧一邊吃,一邊聽曹醒和薛老夫人說著話兒。
這擺明了就是東南侯家原配一房與續弦一房的矛盾嘛,可見後宅不寧,前院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含釧若有所思地想著。
.....
百花胡同和紅燈胡同兩處可謂是舉眾家之力,不到一個月便收拾妥帖,該擺桌子的擺桌子,該進食材的進食材,一直等到三艘貨船從福建駕駛回京,又請了城東那位給「時鮮」題牌匾的老秀才寫了「鴻賓樓」三個大字兒。
含釧本來是想隨便找個日子,就把牌匾掛上去。
誰知白爺爺,好好一老頭兒,迷信得很,特意上山請了曉覺寺的扶若大師算日子,說起來白爺爺這小老頭兒極為推崇扶若大師,「...你還沒做『時鮮』的時候,扶若大師就判定你八字貴不可言!你看看!你看看!說什麼來著!小丫頭都成皇子妃了!你說人家靈驗不靈驗!」
含釧抹了把額。
這全靠徐慨努力好嗎!
和扶若大師有半個銅板子的關係呀!
不過小老頭兒說得有理有據、言之鑿鑿的,一副不讓他上曉覺寺決不罷休的樣子,含釧便派了一架馬車,載著白爺爺和姚五伯上了曉覺寺,全當讓兩老頭兒放放風、游游山罷。
扶若大師算了個日子,七月二十三,說是諸事大吉,又托白爺爺給含釧帶了話兒,「...寺里一直燃著您的長明燈,當初算您八字便可窺見一二天機,如今得以靈驗,寺里便又添了三兩燈油、五瓣蓮花,已作貴人佛前之替。」
白爺爺一聽,三百兩銀子撒了出去,拿著曉覺寺的燈油單子來找含釧報帳,「...這錢,爺爺我本也付得起!可佛說里,既是給你燃的燈油,就得你自己付才行!給錢!」
含釧有種「一個不留神,家裡老人就出去亂買東西」的錯覺——如今白爺爺可今日不同往日了,請他老人家鎮一次「時鮮」的場子,是按照時辰計費的!一個時辰二十兩銀子,一旬坐莊兩個時辰,就是四十兩銀子。阿蟬還另給「時鮮」的分紅,含釧每個月還以茶水費、伙食費為由,另往鐵獅子胡同送銀子。
不說別的,白爺爺這小老頭兒的身家,如今是以千計的。
不過...再有錢也不能亂花呀!
三百兩銀子的燈油!?啥油!?從金子裡提出來的油也沒這麼貴!
含釧看向姚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