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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說起這件事,曹醒眸光一暗。

    八十萬兩白銀?

    不止吧!

    他們在肅清西陲軍時,翻看了十年前的帳目,除開曲家從朝廷一點一點摳回去的那幾十萬兩曹家賠付的白銀,還有筆帳始終對不上!

    那筆帳不多不少,正好七十萬兩。

    正好是那一船的官鹽,流通到私市里應有的價格。

    也就是說,曲家不僅吞下了那一船的官鹽,私自扣押下後,在船上做了手腳導致沉鹽事件的發生,還藉此發難,從曹家又要到了幾十萬兩的賠付!吃完黑道吃官道,吃完老子吃兒子,再精明,這生意也不是這麼算的!

    更何況,還掂著爹娘兩條命和自家妹子艱辛的小半段人生!

    這筆帳,算不清楚也要算!算得清楚,加倍算!

    曲家...

    曹五...

    三皇子...

    他們全死了,也抵不過曹四月和賀華生兩條命。

    曹醒笑了笑,面如春風拂柳岸。

    含釧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許久不見曹醒這樣笑,驚恐之餘,甚是懷念。

    曹醒摸摸妹子的狗頭,笑道,「行了,你個小姑娘家家的,就別想那麼多了。聽說祖母給你請了五六個老嬤嬤授課,如今金冊一下,就該備你的嫁妝了,有你忙的——什麼曹五什麼曲家,凡事從長計議,咱們曹家臥薪嘗膽十年了,還怕多這兩三年?」

    曹醒又說了些話。

    什麼好好學習,什麼不要養小咪,小動物髒死了,什麼玩物喪志,什麼知恥而後勇,要奮發圖強,勇爭一流...爭取左壓恪王妃許氏,右壓端王妃龔氏,帶領曹家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像個老父親。

    含釧埋頭撓了撓耳朵。

    也挺好。

    祖母沒架子,哥哥操碎心。

    家裡總得有個人,當家做主嘛。

    .....

    晚膳本來預備在府里用,可崔二來三請四催了好幾次,說是阿蟬一早就備下了一大桌子菜,還請了白爺爺出山,就為了給曹家哥哥接風洗塵。

    薛老夫人想了想,大手一揮,倒也應了,「...得嘞!咱也去下館子喝喝酒,吃吃含釧這個大戶!」

    去「時鮮」就是含釧請客。

    曹醒笑得溫和安穩,說話卻調侃,「是了,妹子開食肆,咱們吃跑堂,這是天公地道——我小時候就夢想著咱們家是開食肆或零嘴鋪子的,我這個少當家一邊守店一邊吃零嘴,做個無憂無慮的零嘴鋪傻兒子。」挑了挑眉,「夢了這麼十來年,可算是成真了。」

    含釧抹了把額頭的汗,「你去你去,你想什麼時候去吃飯就什麼時候去吃飯,阿蟬還能不認識你?」

    曹醒轉眸想了想,沉吟道,「...嗯,說起來,後兩日我還要做東,宴請京畿漕運使司的兄弟...」

    「去去去!都免單!」

    「還有...尚家大郎並幾位年輕的同僚,一同出生入死幾十天,我當時可是答應了的,說我妹子開了個食肆,哎喲!那可不得了了!」

    「去去去去!什麼同僚,什麼兄弟,你願意叫誰去誰去,都免單。」

    含釧有些悲憤地應道。

    這食肆遲早有一天要垮掉的!

    阿蟬說,張三郎借著馬上要去山茅書院的由頭,天天賣慘吃白食,還帶著媳婦兒。

    另還有個左三娘,又吃又包,還喝酒!

    開食肆,最賺的是酒水!

    偏偏那左三娘喝得人事不省,還得「時鮮」墊付車馬費,把老左送回家...

    噢,還忘了一個人。

    圓臉食客常爺,哦,也就是福王。

    自從含釧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時鮮」也不收錢了...

    上個月,鍾嬤嬤不無擔心地給含釧算帳,「...比前個月少賺了八十兩銀子!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呀!」

    能不少賺嗎?

    都把「時鮮」當食堂,張三郎是入股的伯樂嘛,老左等嫁了人也沒好日子過了,還有福王——人家又是幫忙又是送東西,她好意思收錢?

    作為手握萬畝良田、兩間大宅、身後是天下漕幫的賀掌柜,為少賺的那八十兩銀子,好幾天沒睡著覺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酸湯蛋絲面

    免費的飯,真香!

    曹醒,身為江淮一枝花、漕幫貴公子,一臉滿足地幹了半隻烤鴨,拿薄薄的麵皮兒卷上鴨肉、黃瓜絲兒、蔥白絲兒,再刷上一筷子甜麵醬,裹巴裹巴,一口一個,幹完烤鴨又干芙蓉蝦球、清蒸鱖魚、海參蒸蛋...最後指使含釧,「...去給你哥哥下碗酸湯麵,放點蛋絲兒、香菇絲啥的,乖。」

    含釧懷疑地看了看這一桌子菜,再懷疑地抬頭看哥。

    「你吃得了嗎?半夜三更,可找不著太醫!」

    薛太夫人也幫腔,「凡事慢慢地來,一口能吃成個大胖子?想吃,明兒個叫釧兒給你做,夜裡吃積食了,我也可不伺候。」

    曹醒擺擺手,斯斯文文坐著,「這算甚?在北疆一連餓十幾天,好容易等到援兵,殺了只羊,我分了兩隻羊腿,元行,噢,尚家的那位探花郎分了兩隻羊腿,其餘的什麼肚子肉、脖子肉、羊腦袋全進了秦王肚子。」

    含釧眉頭一皺,事情不簡單。

    合著大傢伙都有羊腿子吃。

    她家小慨,只有沒嚼頭的邊角料!?

    這麼受欺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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