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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小姑娘的心,海底的針呀...
徐慨甜蜜又負擔地嘆了口氣,撂起袖子翻牆去了。
.....
含釧發了一通脾氣,睡得奇好。
大清早容光煥發地去陪著薛老夫人吃早飯,還沒進屋,便聽見薛老夫人歡快的聲音,「...是嗎!下月就能班師!?哎呀呀呀!哎呀哎呀!」
含釧剛踏進門檻,就見薛老夫人喜氣洋洋地坐在上首,左下首坐了位銀絲白髮、奴僕打扮的老嬤嬤。
「...這是福王妃身邊的阿嬤。」薛老夫人頭髮絲兒都透著滔天的歡快,「這是家裡不成器的孫女兒。」
老嬤嬤站起身,同含釧端方行了禮,「老奴見過大小姐。」
含釧忙避開,順手將老嬤嬤扶起來。
「勞煩福王殿下掛念惦記,今兒個一大早便讓嬤嬤受累跑一趟!」
薛老夫人笑盈盈地轉過頭去,「阿童,請嬤嬤去吃吃咱們家的早膳罷!」又同老嬤嬤笑道,「咱們曹家的廚司雖比不上福王府,卻也是家裡頭這個不成器的小姑娘精心安排布置的,你去嘗嘗看,勞煩跑這麼一趟了!」
童嬤嬤帶著那位面生的老嬤嬤下去。
薛老夫人頓時變了臉,一張臉笑得跟朵秋天的菊花似的,拍著巴掌,「天爺喲!天爺喲!你哥哥要回來了!如今已經從北疆出發了!不出一月,就能班師回朝!哎呀呀!苦盡甘來苦盡甘來啊!我這顆心呀...嘖嘖嘖!真是又怕又急又慌又喜!」
薛老夫人抹了把眼角,餘光見含釧並不興奮,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有些詫異,「怎麼了?先頭福王告知過你了?」
第三百六十章 荔枝(上)
這個問題,就很魔性了...
含釧身影一僵,呆滯地轉頭看向小雙兒。
在薛老夫人跟前,小雙兒壓根不敢有任何回應,僵硬而迴避地將眼神一頓一頓地移開。
薛老夫人看得一愣,轉頭看向含釧,「什麼意思?」
含釧抿抿唇,想了想,到底將昨兒個徐慨翻山越嶺——翻過曹家高聳的城牆,越過曹府寬闊的湖泊,來到木蘿軒,這一英勇事跡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了,「...照徐慨昨兒個的話,如今一行人應當已到了天津衛了,就住在官驛里,許是害怕暴露了行蹤,惹來不必要的禍事吧?」
信息量太大。
薛老夫人沉了一陣,先轉過頭和童嬤嬤輕聲道,「把家裡的牆再向上壘高三寸。」再把臉轉過來,對著含釧沉吟道,「這一路必定是艱險的,既是血洗了西陲軍,那自然曲家必不會善罷甘休,聖人放出他們剛從北疆啟程的風聲,也是為了規避風險...」
薛老夫人面色沉了沉,再扭頭吩咐一旁候著的曹生管事,「暗地裡調集天津衛碼頭上的兄弟,封鎖水路,再通知兄弟守好京城通往天津衛的陸路,你們大少爺和...」
薛老夫人看了眼含釧,把後話埋下來了,「全都在那兒呢!」
曹生悶頭應了是,撂了袖子轉身往出走。
含釧這才看清曹生管事的樣貌。
嚯!
原以為至少年過不惑了,如今看一看也不過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
國字臉,蜂腰寬肩,夏天到了,衣裳穿得薄,肉將衣服繃得緊緊的。
含釧望著曹生邁著外八字朝外走的背影,默默偏過頭去,同薛老夫人隨口笑起來,「原以為曹生管事是叔叔輩的人物,如今看來比哥哥大不了多少。」
薛老夫人把心裡的事兒藏下來,同孫女兒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話,「可不是。年紀輕輕的,跟在醒哥兒身邊十幾年了,前頭媳婦兒死了,話倒是越發少了...每天雷打不動的,在沙場上拎著比人還重的鐵錘跑來跑去,要麼就是扎馬步...後來我發現家裡小姑娘小媳婦兒都愛有事無事往沙場跑,便趕了他去外頭練...」
含釧捂著嘴笑起來。
薛老夫人心不在焉地看著小姑娘溫潤靈性的眉眼,心裡嘆了口氣,待含釧一走,拿了幾隻漿紅漂亮的荔枝遞給童嬤嬤,「...我當初沒想到我活著時,還能把含釧找回來...」
童嬤嬤淨了手,利落地剝成幾顆晶瑩剔透的白肉糰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碟子裡,遞到薛老夫人身邊,「您少吃一些,荔枝是上火的東西。」
薛老夫人敷衍地點點頭,吃了一顆。
荔枝在冰窖里綳過,涼津津的。
「我更是打死沒想到,我曹家竟會出一個皇子妃!」
薛老夫人搖搖頭,「嘖」了一聲,有些愁,「你看老四,出生入死、踏火海過屍山回京後,第一件事是翻牆來找咱們家含釧...含釧他哥哥臨行前可是囑託了又囑託,讓我趁這段時間相看些門當戶對的少年,千萬別讓含釧落到老四手裡頭...」
薛老夫人雙手一拍,「這哪兒是我個老太婆攔得住的事兒!你看這架勢,福王送項圈,太后送簪子,聖人也在福王府相看過含釧了,豈不是等老四一回來就下旨的意思?」
童嬤嬤深表贊同地點點頭。
這倒是。
咱們家姑娘太婆婆的東西也收了,大伯伯的東西也收了,在聖人跟前又是撒潑又是賣踹...好像不嫁給他老徐家,是不行的了?
這在市井民間也說不通的呀...
「您也說了秦王爺一回來就翻...」童嬤嬤聲音一嗆,她可不能說金尊玉貴的王爺翻牆...頓了頓,「您也說了秦王爺是把咱們家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咱們姑娘素日不爭不搶,不多話不多言,就說起秦王時紅著眼眶很倔氣...小姑娘小郎君的,大傢伙都是從那處過來的,您得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