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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如果張氏不是因為愛而不得、愛而生恨,而選擇殺了徐慨。
那最好的解釋就是,張氏是為了她所愛的那個人,殺了徐慨。
三皇子為何對徐慨起了殺機?
含釧不得而知。
可皇室宗親,權力傾軋...
三皇子比張氏,更有理由厭惡徐慨!更有立場除徐慨而後快!
徐慨的死...
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徐慨為何會死!?張氏說徐慨逼她起誓,此生絕不為難自己與安哥兒?!這個誓言是什麼時候發的?!為何會逼迫她起誓!?
徐慨掛憂她與安哥兒,自己活著為他們遮風擋雨,難道不是最好的庇佑嗎!?為什麼要逼迫張氏起誓!
到底發生了什麼!
含釧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猜不到!
夢裡,她為何如此無能!為何只會在徐慨的羽翼下生存!為何甘願做聾子做啞巴做瞎子!為何要自怨自艾!
為何...為何這麼弱?
徐慨拖著她,是不是很吃力?
徐慨為了保護她,究竟付出了什麼?!
與張氏斡旋尚且不易,還需忌憚張氏背後的三皇子...
徐慨究竟都做了什麼...
含釧揚起下頜閉上眼,不讓眼淚滑落,心頭頓起毛躁與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含釧猛地將茶盅拂落在地。
只聽茶盅「噼里啪啦」砸碎在地上清脆的聲響。
含釧一閉眼,眼眶發酸發脹,急急地喘了粗氣,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攥住了心臟。
徐慨的死!
徐慨的死!
張氏、三皇子、富康大長公主...還有那些她還未曾發現的人,那些在徐慨的死里爭搶到一杯羹的人...
一個也別想跑!
......
灶屋的動靜很大,白爺爺抬了抬耷拉的眼眸,先是看含釧低著頭走出來,雙眼紅紅的,像是哭過;再看姚五伯跟在含釧身後,神色略顯畏縮。
人老了成了精。
白爺爺眼珠子轉一轉,趁姚五伯推白大郎進屋的時候,沖含釧低聲道,「這是怎麼了?老姚身世不乾淨?那如今還留不留?若是不留,你也給人找一個好一些的下家。老姚是個好人,年歲大了,若是草草返還官牙,恐怕是要死在那處。」
含釧抹了把眼。
這小老頭兒,說聽話也聽話,說不聽話也還蠻有自己主意的。
「姚五伯既是服侍您服侍慣了的,便就不換了吧。」含釧給小老頭兒揪了張溫濕的帕子,抬頭看了看日頭,日頭太旺了,很亮眼睛,「您甭天天躺著、坐著、靠著、等著,多走動多活動,要是實在不行就去香山給四喜張張大字、找找媳婦兒吧...」
說到這個事兒,徹底把小老頭兒的關注點岔開了。
白爺爺一拍大腿,樂得眼睛都圓了,「你甭說!我還真看上一個!」
含釧蹙眉,「誰呢?」
「阿蟬啊!」
含釧:???
阿蟬?
是她認識的那個阿蟬嗎?
那個在「時鮮」做二掌柜做得風生水起的阿蟬姑娘?
這到底是誰在打岔誰?
含釧一下子被白家老頭兒沖得腦子發懵,「啊?」
白爺爺沖含釧興奮地比劃,「阿蟬誒!」
老頭兒比劃得更詳細點兒,「往前御膳房常師傅的徒弟,如今在『時鮮』做事的阿蟬!你想想,老常那手掛爐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一手烤鴨一手烤鵝,京味兒和廣味兒並駕齊驅,都是好東西!阿蟬是他徒弟,十成本事能學個七八成吧?嘿!那老常,每次掛爐都不許我細看,如今我就把他徒弟變成白家的人!他的本事是不是遲早要姓白!」
含釧:...
老頭兒,首先,你要明白,白四喜娶媳婦兒,不是為了讓你在技術上玩陰...
其次,你想玩陰的,也得看阿蟬願不願意啊!
含釧摁住額頭擺擺手,「您進去躺著,現在甭跟我說話,腦仁兒疼。」
白爺爺蒲扇大的一巴掌關切地拍向含釧後腦勺,「咋的了?風寒了?」
許久沒被揍,這種感覺又讓人感動又讓人咬牙切齒。
含釧從牙縫中擠了話,「沒事兒...就是欠揍了...」
她幹嘛來惹老頭兒啊!
臨走前,白爺爺牢記著含釧說腦仁疼的話兒,給拎了幾個麻兜子的天麻,又從地窖里扛了三四袋保存得還不錯的大紅櫻桃給含釧,「...分給你祖母吃吃看。你別看曹家家大業大,不一定能吃著成色這麼好的櫻桃呢!內務府那小公公跟我是鐵瓷,昨兒個才拿來的,我尋思今明兒給你送過去,結果你自己就來了。」
含釧那衣角現擦了只大櫻桃吃。
甜滋滋的,肉厚又多汁,好吃。
含釧點點頭。
回曹家便拿白釉大瓷盤洗了三十來顆櫻桃去孝敬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樂呵呵的,「謝謝你師父!白爺素來大氣!」
給白爺爺回了禮,又將大紅櫻桃分作三份,一份給英國公家送去,一份給尚家送去,另一份給左家送去,再從自己牙齒縫裡摳了一小兜子給西廂的余嬸娘和曹含寶送去。
倒不是說這東西多金貴,英國公家、尚家和左家缺這一袋櫻桃吃。
親近親近,要近,才能親。
找個託詞,送去禮數和心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