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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9:40 作者: 董無淵
    張三郎埋頭吃,點頭頷首,突然想起什麼來,「也別趕明兒了,後幾日我們家要辦個春宴,現今還沒下帖子,我娘是個愛熱鬧的,許是北京城裡泰半的人家都要去,正好你們藉機去認識認識。我回去就讓母親下帖子,你們只管來便是。」

    含釧想了想,點點頭,「那行,那我回去問問我們家老太太的意見——畢竟這幾日哥哥不在京里,也不知四處走動方不方便。」

    張三郎爽快一笑,「我自下我的帖子,你只管看自己方便罷。」

    隔壁食客結帳要走,含釧送了送,回來見張三郎吃得差不多了,正啃著金乳酥,人還沒坐下,就見張三郎埋下身子,輕聲問她,「曹家人...待你可好?」

    含釧笑著點頭,「祖母慈愛,哥哥和煦,人口簡單,家風清明。」

    嗯...如果忽略不計,曹家喜歡剁人手、砍人腿的習性,還有稍不注意便流露出來的匪氣...實在算是一個很有家風的宗族了...

    張三郎聽此言,方舒了口長氣,身形向後一靠,單手抿了抿油光鋥亮的頭髮,「那就好。漕幫可不是好惹的,幫會出身,刀刃上舔血討生活的,你那哥哥,叫啥來著?曹...」

    「曹醒——」含釧接上,「如今在京畿漕運司任四品同知。」

    張三郎點點頭,「我父親說,曹同知剛進京不到半年,便被內定為接替老漕運使司的人選了,三品大員指日可待。既是你哥哥,你好好抱住人大腿,凡事聽話點。」頭向下一低,手掩嘴,給含釧說悄悄話,「正好,趁這次春宴,看一看北京城的郎君,有幾個還不錯的貨色——」

    含釧支棱起耳朵聽。

    「定國公府的小公子,人品相貌挺好,樣子吧,追我差了點兒,可也算是北京城有點名氣的美男子。」

    「曲貴妃哥哥家的長公子,今年剛十六,正好跟著曲大人回京讀書,如今在國子監念書,脾氣還不錯,就是...得好好想想,若是曹家和曲家聯了姻,曲貴妃能笑死。」

    「還有還有,我媳婦兒的哥哥,尚探花,去年才中的探花,你見過!那可真是一表人才!看上去就讓人流口水!只可惜,跟著隔壁老四去江南了...」

    張三郎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大有不把含釧今天晚上嫁出去就不罷休的姿態。

    張三郎撞了撞含釧的胳膊肘,擠眉弄眼,「怎麼著?尚探花成嗎?等他一回來,要不要我給你們牽個線?你來做我嫂嫂?」

    這怕是不太成。

    主要是怕你被隔壁閻王恁死。

    並且,也不太想被你叫做嫂嫂...

    含釧想了想,油頭粉面張三郎擠眉弄眼叫嫂嫂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遠在馬背上的徐慨也跟著抖了抖,夜風蕭瑟,年輕的秦王爺摸了摸腦袋,總覺得頭上有點東西...

    「要不,我在『時鮮』給您單辟一處角吧?」含釧眨了眨眼睛,「以秀才的功名做冰人的,您鐵定是大魏朝第一人。」拱了拱手,「提前恭賀您生意興隆,友誼長存。」

    張三郎「嘖」了一聲,笑起來,「您別不經心!往前您沒認親,是預備給您介紹兩位讀書厲害的少年郎,可看您身邊有位神通廣大的馮夫人,這才歇了心思。如今您認了親,年歲又漸大,得瞪大眼睛好好找找了!」

    張三郎得意洋洋抬了下頜,「甭等我家小張三都出世了,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那您給出來的份子禮金,我可是不還的。」

    含釧抹了把額上的汗。

    是不是成了親、或是快要成親的人,都熱衷於給人介紹對象?

    以前咋沒感覺張三郎這麼...這麼八婆?

    含釧想了想。

    不不不。

    他一直這麼八婆,只是以往被他兇猛的吃相所掩蓋。

    如今吃飽喝足,就顯出妖怪原形了...

    老友談天說地,從科考掉頭髮,說到生孩兒要趁早,一直聊到打更的來回兩趟,這才起了各回各家的心思。

    含釧陪著張三郎喝了兩盞酒,醉暈暈回府去。

    剛進內院,便看到一個身影貓著腰從余氏和曹含寶的西廂出來。

    含釧一愣,眯眼看了半天,沒看出是誰,再一眨眼,便沒了影子。

    含釧眯著眼看,「那邊有人?」

    小雙兒順著目光看過去,狐疑道,「沒人呀...」

    含釧心裡便將這事兒存下了。

    2.13

    被爹媽拖著到處走...還喝酒...

    喝得暈暈乎乎,比上班還累...

    特此請假...

    爭取明天三更補一下下..

    第二百九十三章 苔菜炸花生米(上)

    含釧將此事存在了心裡,第二日一早,和薛老夫人吃早茶的時候,便隨口說了說。

    薛老夫人沉吟半晌後,側身交代了童嬤嬤幾句,「...排查昨日內院的進出,掐斷內外院進出的可能...」又說了幾句,轉身喝了半盞茶,略顯沈凝,「今時不同往日,在江淮做漕幫時,滿江南誰敢來插科打諢?便是將大門大大打開,也無人敢進...如今進了京,形勢複雜,著實應當清理門戶了。」

    含釧點點頭。

    這就是一力降十會的道理。

    在江淮,曹家壓根不用動腦筋,誰也不敢來惹——畢竟惹到了,便是小命不保。在江淮,誰同你講規矩法條,漕幫就是規矩,刀就是法條。

    在北京,需謹慎行事,處處思量,畢竟根基不深、背景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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