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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5:38 作者: 清夢頤和
巫衡笑了,揉揉她頭髮,「哪能這麼快。」
那人既有意伏低,到時自然熱情備好酒宴,一通「推心置腹」下來,少不得要耽誤一兩晚才能回來。
「怎麼,捨不得?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巫衡打趣地問她。
松月下意識想跟去,但想想,聽說懷孕前三個月很容易滑胎,雖說那位新專員僅在城外,但鄴城不小,出去一趟也得小半天……想了又想,松月抿了抿唇,還是輕搖頭。
「我在家裡等你。」
巫衡望著她微笑,撫了撫她眉尾,聲音十分柔和:「我想你也是待在家裡比較好。」
松月有點想問為什麼,還沒開口,卻又聽見他的聲音響起——
「你身子也不好,累點就容易發燒,還是在家裡待著我更安心。」
松月心想,她可沒那麼嬌弱,只不過肚子裡有了寶寶,有點畏手畏腳,這才不想跟著來回進出鄴城。
她哼了聲,嘀嘀咕咕不服氣:「巫衡,你就知道小瞧人。」
巫衡被她在肩頭輕捶了下,也還是在笑,眼神柔和得不得了,像在看著無比珍視的寶物。
就算兩人再親密的時刻也不知多少,但在這樣的眼神下,松月仍不免有些臉頰發燙,惱得捂了他雙眼,小聲念叨:「不准看了。」
巫衡手臂不露聲色地護著她腰身,被捂住眼也怡然自得,不忘叮囑:「我後天過去,你在家等我一兩天,最好這期間就別出去了,知道麼?」
松月面對面坐在他懷裡,慢慢鬆開手,下巴搭在他肩頭,悶悶地嘆氣:「連出門也不可以嗎。」
他掌心撫著她腦後的長髮,比先前光滑不少,也長了不少,她不會明白,即使鄴城已在他的掌控之內,但他卻從沒有一刻敢放寬心。
失而復得的東西,最怕的是再次失去。
他不在的這幾天,只有她待在這棟樓里,待在層層保護中,他才能安心。
要不是因為……
其實他也想把她帶在身邊,一起過去的。
巫衡很溫柔地輕推開她肩膀,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額間吻了下,目視著她眼睛,「答應我,就待在家裡,等我回來好不好?」
誰能拒絕伴侶溫聲低語的請求呢,他一向都知道怎麼令她心軟。
對上他溫情的眼神,松月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我儘量就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等你回來。」
巫衡唇邊微微多了笑意,潤黑的眸子仿佛此刻只映著她,旁的一概不存在,那吻輕柔得像蝴蝶短暫停留於面上,從額間、到鼻樑、到唇角……很溫柔、很繾綣的漫長擁吻。
這個吻結束後,他只是望著她笑,破天荒這樣的氛圍下,後面什麼也沒做,只是彼此相擁而眠。
在夢裡,松月感覺小腹有溫柔的觸感,像有蝴蝶短暫停留,接著身體被更緊密地擁住,好像成為了另一個存在的一部分。
……
「魚行大道,是為『衡』。」長須飄飄的仙人意味深長地替徒弟賜名,接著看向那冷峻青年身後,那遠遠躲在岩石後露出一雙羞怯雙眸的少女,問新收的徒兒,「那是你的道侶嗎。」
「是。」
仙人眺望著一旁俊秀山峰前的立碑,撫了撫長須,「玉相,金相玉質……」
「她只會叫玉相。」
看似恭敬的徒弟,卻態度冷硬地拒絕了他替那小姑娘的賜名。
甚至不露聲色地用身體擋去了他的視線。
仙人一愣,隨後徐徐笑開,點頭道:「正是,你的道侶,名字自然由你做主。」
再一看,那小姑娘驚慌地遠遠躲開,不知是不是他這新收的徒兒悄悄傳了什麼心音——雙修的道侶間,常有隱秘的傳聲之法,不為外人所知。
一脈雙峰,一體兩身。
本該接任玉衡宮職責的下一任星君,兩人皆應為他門下徒兒才對,不過……不過若由他們之間自行處理,也無不可。
……
「他收了你做徒弟,還給你改了名字,叫『衡』?那我呢,」少女像是小尾巴一樣跟著玄衣青年的身旁,好奇地小聲問,「那我也可以做仙人的徒弟嗎?也可以給我起個新名字的。」
「那人修為遠在你我之上,不過是不是仙人還未為可知,我假意先做他徒弟試探一二倒可,至於你——」他腳步停下,睨了眼,「還是離他遠點為妙,免得被些心狠又虛偽的老妖怪抓去練後天法器。」
「哦……」
少女有些心驚地點點頭,可心下又不免微微失落,耷拉著腦袋,悶悶的。
身前又響起那人冷玉般的音色,透著絲漫不經心的危險:「你討厭我給你起的名字?」
少女抬頭撞進幽寒的眸子,退後了幾步,吶吶道:「不是的,你聽我說,沒有這樣……」
可那人已經轉身大步走遠。
她一路小跑,追上解釋。
最後他停步,洞府內泉水叮咚,仙霧繚繞,奇石嶙峋,白玉床散發著寒氣。
他回頭,看向一頭撞進他胸膛的白衣少女,面不改色地扶正她肩膀,低下頭冷淡告誡:「就算他真是仙人,能助我們渡劫,你也只能叫玉相,只有這一個名字。」
白玉床四角的夜明珠散著幽幽冷光,鮫紗一樣的床幔垂散落地。
低低的泣哭聲如訴,她似乎在被迫回答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