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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4:27 作者: 北海傾心
    蘇格從前學過美術,對畫畫一事特別熱衷,回去興奮了很長時間後給光遙打了個電話:「有個小請求當面沒敢說……能不能送張偶像的畫給我,讓我掛在牆上時刻瞻仰,不用成品隨便一張手稿就行。」

    光遙實在拗不過她,只能屁顛屁顛跑去找偶像,卻被告知他畫畫從不留手稿,最後讓她隨便從畫室里挑一張,她真的就隨便挑了一張送出去,可蘇格看著邊角還沒徹底補全的顏色……這個,還沒畫完吧?

    隔天,簡席言就發現自己還沒畫完的「半成品」不翼而飛了,揪著光遙「小辮子」拽到跟前,恨鐵不成鋼的道:「丟人丟出家門了,去把畫要回來。」

    哎,她又不懂!

    最後,光遙用了半張桌面一般大的畫換了「半成品」回來,蘇格再次收到同城快遞的時候眼睛都開始嗖嗖嗖放光,震驚了半天拾起手機,一上來就是:「光遙,你個敗家娘們!」

    ……

    後來,自從知道簡席言一幅畫能在三環內換間廁所的時候……光遙就再也不敢把畫隨便送人了……

    ----

    光遙和沈星羅官司開庭前夕,沈星羅申請庭前調解,單獨把她約了出來。

    咖啡店裡,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偏僻角落,兩人對面而坐。

    沈星羅聲名一落千丈,連日奔波雖有消瘦但依舊妝容精緻,面上絲毫看不出頹廢蕭條的模樣,卡座上依然放著Burberry最新款手包,身上穿的一樣是Prada限量版。

    饒是如此光鮮,她手裡晃著咖啡看向她的目光卻有些空洞,對她面前的手工奶茶挑了眼:「上高中的時候別人都開始流行喝咖啡,你就只喜歡喝奶茶,別說我忘了當年的情分,嘗嘗這裡的手工奶茶,比當年學校外小賣部五塊錢一塑料杯的貴多了。」

    光遙小抿了一口,點點頭:「確實不錯,但還是沒有當年的好喝。」

    沈星羅放下咖啡杯,平靜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現在網上說的你被陷害,有多可憐多無辜似的,其實自從你在網上曝光我整容的事,我們互相針對互相打擊,都是四斤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

    「網上的照片不是我放的。」

    沈星羅笑了聲,看著她頗為鄙夷:「現在還來推脫,你覺得有意思?」

    光遙什麼都沒再說,直接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給她看,當晚同學聚會過後高中群里的討論截圖,她們兩人合影的那張照片就在其中。建群的高中同學大多失聯已久,她和沈星羅都不在群里。

    果不其然,沈星羅臉色變了變:「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你的事被曝光之後,徐彬過後發給我的。」她拿回手機徹底刪了截圖,「我們的那張合影不止我有,怎麼傳出去的我不知道,但我手裡的那張早就找不到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沒做過的不可能被你隨意誣陷。」

    「徐彬?」深吸了口氣,她有些故意克制的冷靜,沉默了片刻,「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嗎?」

    「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但我對你,除了你故意利用我父親的事來傷害我,在此之外,我從來沒怎麼恨過你。」

    「你當然不需要恨我,你有什麼可恨我的?」沈星羅語氣不覺間高了兩分,「從小到大,你都比我幸運得多,學習還是感情,總有很多人圍著你身邊轉,成天玩遊戲也能考上好大學,我還在復讀高考的時候你就已經能掙錢了,我所嚮往的都偏向你,我無論付出多少都求之不得的人最愛你,我費盡心力你唾手可得卻毫不在意,不管發生什麼就算你爸入獄也會有那麼多人來幫你。不像我總是命運不濟,連朋友遇不到真心待我的,我對孫玲枝掏心掏肺,到頭來她從沒把我當回事,你覺得這些公平嗎?」

    就連她隨便唱兩句歌都比她好聽,當年為了唱歌比賽,誰能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狠功夫沒日沒夜練自己的唱功,這些年走紅又失去了什麼。可她背後付出的這些通通都被外界三言兩語拿她的家世背景金錢輕易抵消掉。

    沈星羅越說越激動,最後徹底消了聲,望了眼車來車往的窗外,回頭說:「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因為我的家庭背景跟我攀關係,只有你和徐彬,在你並不知道我家背景的時候就願意和我走在一起,光遙,我曾拿真心待你,覺得你和徐彬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可她以為生命中對她最重要的這些人結果都背叛了她。

    光遙有些動容:「所有都是因為徐彬?如果不是他----」

    「如果沒有他,我們也註定走不了一輩子。」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她忽然開口:「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針對你不放?」

    「網上的傳言是真的。」她說,「沈長榮是我爸。」

    沈長榮當年是光海年直屬上級,光海年入獄後檢舉指證了沈長榮,檢方順勢搜查,後來沈長榮以收受巨額賄賂被公開定罪,此事在光海年之後曾盛極一時,並以沈長榮為首,連帶著查出政商勾結等一干人,B市官場政局在此之後來了場大換血,徹底肅清了「不正之風」。

    「光海年因此獲了減刑,代價是我爸的半輩子,憑什麼用我爸來換你爸的自由,你知道這麼多年我一個人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一想到光海年不久就能出來而沈長榮還在裡面她心裡就憋著一股氣,光遙還過得百般滋潤她就不能無動於衷。

    當年沈長榮出事她還在上學,她是單親家庭,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過世,從小被沈長榮一個人拉扯大父女感情深厚,當時恨極了光海年和光遙,在校內帖上故意曝光了他們的父女關係後退了學,銷聲匿跡。

    光遙聞言愣了良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爸的罪行是事實無可否認,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當初下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後果,他犯法,法律來制裁他是應該的。」

    「是,他拿了錢,他違法,所有人都要他依法查辦付出代價,但他是我爸,所有人都能指責他我不可以,如果隨便換了無關的人我也跟你們一樣講法律講公正,但我憑什麼要為那些你們所以為的禮義廉恥道德法律去讓我父親受到傷害,你們都說他是錯的,但我是他女兒,難道要我和外界所有人聯合起來指責對付他嗎?憑什麼稱了你們所有人的意,稱了這個俗世的法則而讓我最親的人受傷。」

    說到最後沈星羅收了咄咄逼人的氣勢,眼裡有星光涌動著:「你並不知道我爸為我付出了多少,我媽生我時過世,我爸此後為了我媽為了我一輩子沒再娶別人,他想方設法賺到更多的錢都是想我過得更好。」

    沈長榮出生在偏僻農村,後來靠自己上大學考了官,當年還是窮小子的時候跟她媽媽結了婚,沈母分娩之前兩人回了趟老家,結果路途顛簸導致早產,後來引發產後大出血,村醫務室醫療設備不足往城裡趕沒趕得上,就那麼離開了他們。那時候沒影像設備,就連知道她媽什麼樣子還是從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裡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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