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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32:36 作者: 簡瓔
駱佟越想越不對,她只是懷了孩子,又不是癱了,為何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成的?
好吧,她承認她想去泡溫泉。
懷了孩子之後,腰總是酸,有時酸到她沒法站,可昨夜在溫泉池子稍坐,腰酸竟然奇異的消失了,所以她極想再去一次。
她把踏雨支去大廚房拿點心,連忙對寸心道:「大爺不會這麼快回來,咱們去泡溫泉,只要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寸心瞪大了眼。「大奶奶,求您不要害奴婢了!大爺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不如奴婢陪您到花園走走?」
「不用了。」駱佟很意外連寸心也對談思璘言聽計從。「我乏了,想睡了,你去門外守著吧,大爺沒回來之前,不必進來伺候了。」
這麼早要睡?寸心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帶上房門出去了。
駱佟悄無聲息的打開窗子,拿了高板凳放到窗外廊下,她小心翼翼的由椅子爬上茶几,再由茶几爬過窗子,踩著板凳下去。
成功落地之後,她不由得失笑。
瞧她這成什麼樣子了?為了泡溫泉,竟把自個兒搞得跟小偷一樣,還爬窗。
不過,當她坐在溫泉池裡的那一刻,要人命的腰酸解除了,她便覺得爬窗出來很值得。
昨夜談思璘是過二更才回來,所以她可以泡一個時辰再回去,時間上很充裕。
就在她閉上眼睛假寐時,一個冷然的聲音在寂靜的溫泉池外響起----
「池中何人?」
她嚇得睜開了眼,看到池外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美麗出眾的女子正不悅的瞪視著她,後面跟著好幾個丫鬟婆子。
那女子身著白色衣裙,裙上繡了幾枝栩栩如生的梅花,衣襟處也繡了相同花樣,再往上看,她發上的步搖也是梅花造型。
不等她回過神來,那女子又道:「這是我專用的池子,你為何在此?還不給我速速起來。」
對方的語氣極是不客氣,駱佟犯彆扭了,她也不是沒有脾氣的軟柿子,要說脾氣,她前生的脾氣就甚為倔烈,誰的話也不聽。
「我叫你起來,沒聽見嗎?」那女子瞬間有了幾分怒意。
駱佟皺了皺眉。「你又是哪位?是主人家讓我用這個池子的,有什麼話,你找主人家說去。」
「主人家?」那女子眯起了眼。「扯謊!這個池子一向是我在用的,主人家不可能讓你用,來人,把她給我拖出來!」
駱佟沒想到來了兩個粗壯丫鬟,真的不由分說便把她從池子裡拖起,她身上可是未著寸褸……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丫鬟拿起她擱在池邊的衣裳便往她身上重重一丟。「快穿上,滾!別在這兒惹我們小姐生氣!」
雖然在場的都是女子,但駱佟可沒辦法在眾多眼睛之下穿衣裳,她迅速套上了鞋,披上披風,隨便拿一件衣裳往腰上一綁,手裡拿著其餘衣裳,滿眼怒色的瞪著那傲慢的女子。
「這筆帳我記下了,你現在就隨我去見主人家,問問這是誰專用的池子!」
那女子微挑了眉,譏誚地道:「不用問了,這裡一直是我專用,我是什麼身份?我還會有錯嗎?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能見主人家?」
一個連隨身丫鬟都沒有帶的人,還會是主子嗎?自然是奴婢趁著主子不注意時偷懶來泡溫泉的了。
「你不敢跟我去見莊子的主人家嗎?」駱佟直勾勾的瞪著那女子。
冷不防的,一個丫鬟跳出來,揚起手,重重掮了駱佟一耳光。「下作東西,你憑什麼跟我家小姐這樣說話?」
那丫鬟身形五大三粗,手勁也大,竟一巴掌把駱佟打得跌倒在地,一時間,她感覺到頭很昏。
那女子見狀,只輕蔑的瞥了駱佟一眼便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擅用我的浴池,還敢強詞奪理要見主人,給我再打!」
「住手!不能打!」
駱佟聽到寸心的聲音,抬眸,果然看到寸心哭著跑過來,後面還有踏雨跟……思璘?!
踏雨憤慨的推了適才那動手的丫鬟一把。「我都看見了,是你動手打我家大奶奶的,要是我家大奶奶腹中的孩子有什麼差池,你就等著賠命!」
那丫鬟也怕了。「什麼大奶奶啊,她不是、不是下人嗎?」
踏雨大聲道:「我們大奶奶是堂堂左丞大人的夫人,敬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那丫鬟嚇了一跳,不敢再開口了。
寸心和踏雨合力把駱佟扶起來,就在亂成一團時,駱佟見到那女子直勾勾的看著談思璘,而談思璘也同樣注視著她。
跟著,那女子居然朝談思璘奔了過去,撲進他懷裡,抱住了他,還把頭埋進他的胸前。
駱佟覺得時間恍若靜止了,她好像在作夢,有個女人在她面前抱住了思璘,而思璘也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抱著。
「思璘,我好想你……」
女子適才的傲氣全然不見了,只有聲音里濃濃的纏綿和哽咽情意,要不是適才被那女子冷傲的對待過,駱佟覺得自己會以為這是兩個人……
踏雨突然驚呼一聲,她捂住自己的嘴。「天啊!是赫連姑娘!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駱佟腦子嗡的一聲,頓時糊成了一片。
原來是那傳說中談思璘青梅竹馬的知己----梅花縣主赫連迎月……
她懂了,這一切都是寶瑟公主一手安排的,把她引來,說是給她的專用池子,其實是一直以來赫連迎月專用的,惡意地要讓她們兩個在這裡狹路相逢。
寶瑟公主成功了,不只讓她們兩人碰上,赫連迎月也見到了思璘……
「大爺!大奶奶受傷了!」
寸心突然出聲,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她們主僕,駱佟瞧見談思璘推開了赫連迎月,大步朝她走來。
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竟別開了頭,明明是她偷跑出來泡溫泉才會衍生這後來的事,她卻只想質問他為何不馬上推開赫連迎月……
「傷到了哪裡?」談思璘蹙著眉,看著她,對她此刻單薄的穿著很不滿意,迅速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肩上,拉起她的雙手搓著,再度皺眉。「手為何如此冰涼?」
駱佟低著頭不發一語,視線所及是他的胸膛,適才赫連迎月的臉頰就靠在他的胸懷裡,雙手還把他摟得死緊……
不管她在場與否,他都應當立即推開赫連迎月,可是他沒有那麼做,他是否仍留戀著赫連迎月呢?
「怎麼不說話?」他低頭審視著她。
駱佟悶悶地道:「沒有傷到。」
「大爺,奴婢全看見了!」踏雨指著那對駱佟動手的丫鬟。「她打了大奶奶!」
那丫鬟十分惶恐,突然就跪下了,啜泣道:「大人饒命!奴婢是無心的,奴婢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因為她對我們小姐不敬,奴婢才……奴婢這就自我掌嘴,直到您滿意為止……」她開始左一下右一下的打自己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