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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26:57 作者: 黃翊
「什麼,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我還懷疑是你說的哩!」
「我說的?」席武快氣炸的指著自己,然後不甘示弱的反擊,「我有什麼理由去說這種不屬實的事。」
「不屬實,你自己說喜歡我的。」
「我……」被她指正後,席武當然不會不承認,只是,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再承認一次。他轉變話語,「我的意思是……」
「怎麼,不想承認了嗎?」湯美兒打斷他的話。
媽呀,她還真直接,要不是他與她太熟了,他真要以為她愛他得要死。「誰不承認了,我只是……」
她口氣沖沖的說:「只是什麼,你擺明了不敢承認。」
「我哪不承認了,我……」
「不敢承認就一句,何必咕咕噥噥的,又不會因而少一塊肉。」湯美兒得理不饒人。
席武豁出去,大聲喊,「混蛋,我本來就喜歡你,有什麼好不承認!」
這句話,說中了湯美兒的心事。她擺明的就要他說這話,但他就是不說,而現在他說出來之後,她的心情真是愉悅。
她臉上充滿著笑面,而心情也不再如同幾天前那般的壓抑,畢竟,要不輕易說愛的席武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也確實不容易了。
席武也察覺到她的詭計。他氣極的說:「你……故意的。」
她不語,只是笑,而且還夾雜著得意,然後當席武還想問些什麼時,她卻一溜煙的跑掉,而在冷戰了十天後,兩人在林淑忽然的出現下重新修好。
*****
「湯美兒,這些花要放在哪裡?」
已經堂堂進入第十五天,馬穎衫的花束的確為席武與湯美兒帶來嚴重的困擾。
這幾天,因為有了林淑,所以一切變得風平浪靜,然而當林淑一離開這個家,剩下的兩人仍然有舊的問題要解決,而最首要的,便是這片花海。
長輩在時,他們大可扯個謊,說那只是影為所送,而今林淑都走了老遠,他們就得坦然面對這問題。
湯美兒一臉煩惱的問:「你說呢?」
她也在苦惱,苦惱這樣接受他人殷勤所要承受的後果。
「他……他……到底……」
說到馬穎衫,席武的新仇舊恨全一古腦兒的浮上檯面,跟著連舌頭都會打結,但這樣的情況,只讓湯美兒不自覺的竊笑。
「我想湯媽走了,如果我們仍然要繼續的話……」
「席武,你為什麼不能誠實一點?」
誠實?湯美兒忽然一句話怔住了席武的心。在她心目中,難道他不是個誠實的傢伙嗎?
湯美兒怨懟的說:「馬穎衫在我心中的地位占得不大,但至少他很誠實,肯送花獻殷勤,而且揚言要娶我,而你呢,到現在還想討論我們之間還要不要繼續的問題,你不覺得這太虛偽了嗎?」
湯美兒的語氣很平順,好似在討論一件別人的事,但沒人比她更清楚,她之所以愛演戲,那是因為她不太會表達內心情感,而今演了這麼多的戲,她的表達能力卻仍言不及心。
就像這會兒,她很想告訴席武,她不過是個想受男友寵愛的小女人罷了,但話到了嘴邊,卻永遠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反而是用著不好的語氣似在責備他。他們之間,缺乏了嚴重的溝通。
席武對這番話,並無不快。他也覺得兩人相處之間,少了點默契,但默契的事,不都得靠良久時間的培養嗎?
他究竟是怎麼了,她分明是他心中最愛,但他偏偏捉不住她,無法給予她想要的感覺,難道,真是錢在作崇嗎?
「我們看起來常在一起,但實際上,我們卻沒有很多談心的時候,所以你不了解我,我不清楚你所想,然而當我們決定分開一陣子,卻又覺得想念對方,這不是相當矛盾嗎?」
湯美兒道盡了兩個人的心事,但席武也不懂,為何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人家在談戀愛,要不就好,要不就分,唯有他與她,好了想分,分了想好。
「難道任憑盛開的花,全謝光嗎?」席武看看花,說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這令湯美兒更是挫敗的倒坐椅上。
「湯美兒……」席武見狀,立刻迎了上前,趴在她身上,半晌才抬起頭,凝望著她有些煩躁的臉孔,輕道:「我不想失去你。」
湯美兒怔了會兒,片刻間回不過神,好像這是句奇怪的話。
「但我們都太忙了,忙到沒有空暇時間來培養感情,感情是需要花時間培養的,不肯花費任何時間,卻想得到真感情的人,是天下最愚蠢的人,而那個人,便是我……」他又說。
兩個人一直距離很近,但心靈上的契合,這倒是頭一道。
席武輕輕的吻著她的發,不慌不忙的凝視她,笑道,「我當真是個差勁的男朋友嗎?」
忙不迭的點點頭,她的直接反應教他有些失望,但這不是他喜歡上她的原因嗎?她直接得教人不用花腦筋去猜她的心事,對於忙碌的自己,這一點深深的吸引著他。
「但你還會接受我,不是嗎?」
湯美兒嬌嗔的點點頭,在她心裡,席武是她認定一輩子的情人。
「我知道我一直待你如席文,你知道的,大哥對妹妹,我真的從不知道會對你如此在乎,因為我的感情一向低調,我也以為你會習慣……」
他究竟要說什麼?她捺著性子期待著。
「如果要像那些花海一樣……」望著那堆花,他不覺認定那是個浪費,而且很無趣,女人未必會喜歡。
「我應該做得到,但你確定你要的只是這些表面功夫嗎?這並不實質……」
又來了。說來說去,這個小氣鬼,要確定的只是他不會花到什麼錢,其實她只要他的心意,就算只有一束花,她也會歡喜得不得了,但是席武卻吝此一舉。
既然如此,她只好選擇離去,兩人之間有一層隔膜始終無法跨越過,此刻,離去是她最佳的抉擇,她不想再愈陷愈深。
掙脫席武的手,湯美兒站了起來,什麼也沒說,回了房間便開始收拾行李。她認為,士可殺不可辱,原以為席武可以把錢看輕些,不過由他剛才的表現看來,這根本是無藥可救了,為了懲罰他,她決定搬離這個地方。
他著急的說:「湯美兒,你在……」
「少羅嗦,我可不想再在這裡受氣了。」她忿忿的阻斷他。
「不是,你聽我說……」席武想對她解釋。
「沒什麼好說了,機會我給過了,而且是給了三次,既然錢比我重要,那麼,你去找『錢』跟你睡覺好了。」湯美兒惱怒至極。
他急切的想留住她,「湯美兒,別任性,我們都知道,錢不過是我們之間的藉口,我們之間不止那東西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