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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20:03 作者: 謝初
以前他們親吻都是極輕極淺極快的,這次卻不同,周祺像是受了刺激在她唇上不得其法地攫取著,曾望覺得有些痛,手卻搭上了他的肩,一點都不抗拒。
身體裡有陌生的情/潮在洶湧,他們在這方面都是白丁,懵懵懂懂地在成人世界的大門口徘徊探索。
綿長又激烈的一吻結束,他們的胸口都在起伏,缺氧的感覺像是每次一起跑完步一樣,難受又舒服。
曾望鼻翼翕合,眼神迷濛:「周sir,嘗『禁果』嗎?」
剛才這麼一折騰,她的浴袍領口開了,露出一大塊白皙的皮膚,她開口說話時的聲音微啞,貓爪子一樣撓在人心上。
周祺腦袋「轟」地一聲險些失去理智,身體裡異樣的衝動更是讓他發慌,他動了動身體想起來,曾望卻勾著他的脖子不放。
她目光赤/裸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看生物書上說十六歲之後就可以----」
曾望說著耳根也紅了。
周祺心慌意亂,渾身火燒一樣滾燙。
他看書比她還仔細,生物書上根本沒這麼說。
「曾望,不行。」
曾望定定地看著他,他繃著身體和她保持距離,真是一點都沒想和她發生點什麼。
那堅貞的模樣好像她是勾引人的女妖精,而他是被抓來的唐僧。
「你嫌棄我?」
「不是。」
「你不想?」
「……不是。」
周祺伸手幫她把浴袍拉嚴實了,認真地解釋:「我們還太小了。」
「我想等我再強大一些,能對你負責的時候再……再……」他兩隻耳朵都紅透了,一句話愣是說不全。
曾望「噗嗤」一聲,側過身捂著肚子笑得渾身打顫。
周祺愣住。
她一拍他的胸口:「周sir,恭喜你通過考驗了,定力不錯。」
周祺翻身躺在邊上,緩緩吁了一口氣。
他被她嚇出一身虛汗,以為她真生氣了。
曾望重新枕上他的胳膊躺進他的懷裡,拉過他的另一隻手細細打量,之前手上細碎的傷已經癒合,可還是留下了疤痕,告訴她他之前為了她做了什麼。
曾望摩挲著他的手,沉默下來。
周祺猜出她在想什麼,他們今天都在逃避一些現實,可有些事必須面對。
他沉吟了下開口:「曾望----」
她突然撐起身親了他一下,生生把他準備要說的話截住了。
「好睏啊,我想睡一會兒。」她再次躺下,微微側身打了個哈欠鑽進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一動不動地閉上了眼。
周祺見她這樣在心裡嘆了口氣,扯過邊上的被子蓋住她。
房間裡一時安靜,只有外面淅瀝的雨聲還不停歇。
周祺被拘留時身心受挫備受折磨,這兩天又為了她擔驚受怕,這段時間他壓根就沒休息好,常常是閉上眼就看到那晚的場景,她絕望的眼淚,耿明鵬的屍體還有一地的鮮血。
此時此刻,周遭安靜,心中牽掛的人就在懷裡,明明心頭還有事沉甸甸地壓著,他卻難得地有了困意。
曾望聽到他和緩的呼吸聲,悄悄地睜開了眼,輕輕地抬起頭,盯著他消瘦不少的臉龐看了許久,伸手小心地在他臉上勾勒描摹著,眼神不舍。
剛才他以為她在逗他玩,其實只要他真想要,她就敢給。
「傻瓜。」她趴在他的胸口上,聆聽著他的心跳低聲說。
雨聲漸歇,外面似乎有鳥飛時翅膀撲棱的聲音傳進來,未關緊的窗戶鑽進了雨後清新的空氣。
周祺醒過來時發現懷中的曾望不在了,霎時嚇出一身冷汗,騰地坐起身慌張地從床上下來,張皇失措地喊著:「曾望、曾望。」
他鞋都沒顧上穿,光著腳在房間裡搜尋著,最後才看到陽台上坐著的身影。
失而復得般,他心口一松,朝她走過去。
推開落地窗,曾望回頭:「醒啦。」
「怎麼坐在這,我還以為……」
曾望眨眼:「以為什麼?以為我自己去警局了?」
周祺默認。
「時間還早呢,我可不想提前去報到。」她嘀咕了句。
周祺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躊躇了下問:「害怕嗎?」
曾望反問他:「你被關著的時候害怕嗎?」
周祺坦誠地點頭。
「我也有點。」
周祺心一揪,隱隱發痛。
她聳了下肩:「害怕也沒用,難道你要帶我私奔?」
她說完看他一臉認真,竟然在考慮她這句玩笑話的可行性,她靠在他肩上笑得不可自抑。
「周祺,一年而已,沒什麼的。」
這樣的話異常熟悉,就在不久前還是他安慰她,可現如今他們卻調換了位置,心態也大不相同了。
他們都體會到了彼此那時的心境。
曾望覺得自己真壞,她把自己變成了被留下的那個,把他變成了更為艱難地往前走的人。
天上的烏雲慢慢被風吹散,露出了灰白的顏色,時間似乎隨著雲翳的消失一分一秒地流逝。
雲霧散盡時,天光已經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