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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14:07 作者: 言祁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江崢衡看著她,並未言語,只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筆一畫地勾勒出字形
----他人即是地獄。
阮悠花了些功夫思索出來,略有不解,腦迴路卻十分清奇地問:「我也是嗎?」
江崢衡微抬眉骨,表情耐人尋味。
「我也是你的地獄嗎?」阮悠重複了一遍。
江崢衡突然笑了,微微俯身湊近她耳畔,慢條斯理地答:「你是我的罌粟花。」
阮悠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罌粟這種東西總是讓人感覺不寒而慄,她不再說什麼,又翻身躺下。
耳垂上倏地傳來輕微的疼痛之感,她忍不住伸手去抓,摸到一片薄薄的如羽毛一般的物什。
江崢衡的手還留在她耳畔,未來得及收回,似乎正準備戴另一隻。
阮悠憑著感覺將其取下,看向他,問:「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他將另一隻遞給她。
阮悠將兩隻耳墜掛在指尖,迎著從落地窗外投進來的光線察看。
一隻形似蝴蝶的翅膀,通體透明,薄如蟬翼,仔細看卻好像又能窺見它的紋路一般,迎著風時倒真像是一隻作勢欲飛的蝴蝶。
另一隻卻又獨具新意,一根長長的銀色鏈子,尾部銜著一個小小的透明珠子,乍一看無甚特別。
阮悠將透明珠子捏在手裡,轉動間卻察覺有異,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她將珠子湊近看,忍不住低呼一聲。
繞是她平日裡見過再多世面,品過無數珍寶,此刻也不免被驚艷到。
珠子裡面,是一副蝴蝶標本。
很淺的白色,幾乎與珠身融為一體。卻又如此逼真,細緻到將它的每一處構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會有如此巧奪天工的技藝?
阮悠摩挲著珠子表面,摸到輕微的凹起,細細品味,是三個英文字母,她恍然大悟。
是Dvi的作品,聞名世界的瑞士珠寶設計師。
阮悠的祖母年輕時曾有幸邀請到他為自己設計一串手鍊,可惜祖母去世得早,便將手鍊轉贈於她。
只是,那層手鍊後來卻莫名消失。
說來也怪,在阮悠的記憶里,很清楚的記得,祖母將手鍊贈予自己的事實,可偏偏怎麼也想不起手鍊究竟是如何遺失的。
Dvi的作品在拍賣行已經是七位數起價,這對耳墜一看就知道不是早年間的作品,不然定會在當時被炒的沸沸揚揚。可據說他晚年只為英國皇室設計珠寶,且每年只出四套作品。
那麼……
阮悠猶疑不定地看著江崢衡,試探地問:「其實,你的真實身份是英國王子嗎?」
江崢衡又露出那樣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緩緩答:「你聽說過純中國血統的英國王子嗎?」他頓了頓,又不急不忙地補充,「可能我長得像混血……」
阮悠都忘了二人還未在一起時,他便喜歡這樣暗戳戳地懟她,許久沒聽了,竟還變態般覺得親切。
「喜歡嗎?」他問。
阮悠連連頷首,又聽他道:「不表示點什麼?」
還能再表示什麼?左右身心已失,只剩錢財。
她伸長手去勾他的脖子,打算回報一枚香吻。
江崢衡自然地埋下頭,堵住她的唇,二人很快糾纏在一處。身體摩擦間,熱度不斷攀升,眼看就要死灰復燃,捲土重來。
阮悠的手機響了。
清越悠揚的鈴聲打破曖昧,悄然無聲地放了絲熱氣出去。
阮悠躲過江崢衡的吻,伸手去夠手機,猜測是催促電話。
果然,陸致的聲音隔著幾公里的電流都能聽出興奮來:「悠悠你怎麼還不過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阮悠身子顫了顫,江崢衡在咬她身上脆弱的地方。
「我馬……」她咬著唇,將溢出的呻吟聲憋回去,推開在身上作亂的手。
陸致渾然未覺:「你快點!我可是下了血本給你買了一晚上都放不完的煙花!」
阮悠正欲回復,卻連最後一絲力氣也被奪去,不得不匆忙掛了電話。
她想要起身,被江崢衡按住肩,眸色愈深,提醒道:「還沒完。」
阮悠面露乞求,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吻:「要遲到了!」
說完這句,便推開他利落地起身穿衣服。
江崢衡冷冷看著,心下不郁。
陸致這小子果真是他的克星嗎?打電話來之前還順帶卜了一卦?
待阮悠整理好一切,江崢衡已經在門外的車裡坐著等她。
見她上車,順嘴問了一句,對面的別墅賣出去了嗎?
阮悠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嘀咕道:「聽何嫂說好像是有兩家人在爭,僵持不下,就一直沒定下來。」
江崢衡聽了,沒再問什麼,很快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阮悠戴上了新耳墜,此刻忍不住對鏡打量,頗為滿意。
雖然她的人生不過只開啟了四分之一,卻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父親,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禮物,以及,最好的愛。
儘管後來的她才知曉,最愛的東西一定是年輕時才能擁有,長大後,便什麼都疏離了,包括人,包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