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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10:08 作者: 五加皮蛋
媽媽呀,要騷還是我榮爺騷!!!
原歲聽到這裡心裡簡直樂開了花,面上還要故作矜持地說,「六十幾張不算多啦,他想留點機會給別人,這才答了六十幾道,按他的水平……」
原歲的話只說到一半,突然旁邊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小心」,原歲還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中就被人從後面撲了過來,那人把她死死壓在了身下。
緊接著,就是「嘭」的一聲巨響。
那個高高的龍神架竟然整個斷裂,直直地砸了下來。原歲因為全神貫注在兌獎,所以沒有半分察覺。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有人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將她完完整整地護在了身下。
「滴答----滴答----」
耳邊有液體滴落的聲音,原歲聞到了煙火燒焦的味道,還有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她的臉貼在塵土裡,腦勺上方壓著的是硬邦邦的胸膛。她在他身下,只有一小片視線範圍,模糊而暈眩。好半晌,塵埃落定,她的餘光才看見自己旁邊一塊泥土,滴滴答答聚了一片血灘。
從龍神架驟然斷裂坍塌,再到有人把她護在身下,原歲至少有好幾分鐘的時間裡腦子完全空白。直到看見身邊的血灘,她才稍稍遲鈍地反應過來,繼而心裡升起巨大的、不可名狀的恐慌。
她的背上極重,沉甸甸地壓著似逾千斤的重量。而她被死死壓在下面,絲毫無法動彈。
近處遠處都有人在尖叫,有人拼了命地喊救命,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在喊人叫官;他們在跑、在搬東西、在灑水滅火,轟轟隆隆地耳邊一片吵鬧。
原歲啞著嗓子說不出話,她想叫叫枯榮,想哭,但是嗓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攥緊。這一刻,原歲覺得時間無比漫長,她似乎等了很久,但其實那只是片刻。
烏壓壓的吵鬧聲好像都在耳邊遠去,原歲啞著嗓子,像個剛出生的小奶貓那樣,嗚咽地叫喊:「……枯榮……枯榮……」
背上的人沒說話,像沒了氣息那樣。
原歲的眼淚大滴大滴無聲地砸落下來,漸漸地,血大量地滲進原歲薄薄的衣裙,她那一塊背完全被他的血濡濕。原歲艱難地移動著手,去觸碰枯榮撐在泥土裡的手指。
「枯榮……」她小小聲叫著,徹徹底底的哭腔,「枯榮……你別嚇我……」
「枯榮,你再不應我、我就要、我就要哭了……」
原歲廢了老大勁,才伸出幾厘米,枯榮的修長如玉的手指此刻全是泥土和灰,青紫發黑,離她咫尺,卻像天涯。
「枯榮……你應一下我啊,我哭啦……我真的哭啦!」
原歲臉陷在泥土裡,卑微地乞求著背上的人說話。但是背上的人一動不動,原歲壓著嗓子哭出聲來,鼻涕眼淚糊著泥土髒兮兮地塗了一臉。
她一直伸手努力去握住枯榮的指尖,但遲遲伸不過去,總差了那麼幾厘米。
「枯榮,你回應一下我,你再不說話,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隻離原歲不過幾厘米的手,終於在原歲固執而又絕望的視線中,極緩、極慢地動了起來,然後在地上微不可見地挪動許久,寫了兩個字:別哭。
大概是力氣耗盡,他的哭字只寫了一半。
原歲終於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而僵硬,入手冷得原歲心裡發顫,她崩如淚人。她不知道在剛才龍神架倒下的那一剎那,他是如何從輪椅上站起來、並衝到她面前將她護在了身下。她現在只知道,枯榮已經快沒有時間了。
「因為死後的靈魂也拿去做了交換,所以那傢伙死了就是死了,他不會轉世,也沒有靈體。」
原歲回憶起平玉說的話,看見枯榮的手,感受他的存在,然後就做了決定。她的一生很長、但其實也很短暫,生命的奇妙就是總能在某一個剎那,帶她走完人生所遇的所有滄海桑田,最後定格在枯榮隔著書吻她的那一瞬間。
原歲頂著一臉的塵土和眼淚,艱難地彎著眼笑了。她動了動唇瓣,眼睛盯著她和枯榮相握的手上,說出了她身為輪迴長第三句、也是最後一句葬語:
「天意所予,」她的聲音仍舊帶著哭腔,沙啞、又低又輕,「我將餘生與他交換。」
「以我雙眼換他光明、以我雙腳換他足行、以我歌聲換他言語。」
「以我萬物更迭與輪迴起始,換他餘生恣意輕狂、百無禁忌。」
她的聲音散在血與火的風裡,像是一首安靜溫柔的歌。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這段的時候,全程像個莫得感情的機器。
第83章 往生海(十八)
平玉報復性地偷了乾碎的棋子,在和逢燈下棋。兩個幼稚鬼瘋狂悔棋,你悔一顆我悔一顆,後面順理成章地因為悔棋不均打了起來,打著打著,逢燈就不小心把棋盤掀了,滿盤棋子嘩啦啦地摔了一地,逢燈一臉懵逼,站在原地呆住了。
「怎麼就摔了呢?」
平玉坐在地上原本想幸災樂禍一下,正打算開口,突然就眉頭一皺,背上的王者槍嗡鳴不止,他霍地一下站起來,簡單而又迅速地朝逢燈說:「乾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