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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9:29 作者: 陳阿塔
再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他的野心、他的齷齪、他的不堪,謝西然與何箏一樣唾棄自己,可沒辦法,他逃不出情|欲的沼澤,只能拉著傅語諾與他共同沉淪。
原來最極致的愛也可以殺人。
*
江坤已在謝西然家裡賴了一個多星期,傅語諾突如其來的離家出走打亂他的原本計劃,他只好留在謝家靜觀變化,伺機而動。
那晚他親眼看見傅語諾拂袖而去,隨後見證謝西然的失魂落魄,真相薄得像一張紙,他確定他已經捅破薄紙背後的秘密。
於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前腳愛上他姐,後腳愛上他外甥女,謝西然這一輩子都栽在了江家母女身上,自然也就一頭栽進了他江家的錢窟窿里,聰明如他自然得好好利用。
江坤前幾日曾找謝西然談過給江如遷墓的事,提議自然被駁回,謝西然態度惡劣,害他幾天不敢再煩他。
消停了幾天,江坤忍不住又打起其他小算盤,謝西然既不給他錢遷墓,又不給他錢投資合力時代,那他就得想點法子從別的地方討一點好來,總之這一趟絕不能白來。
如此算計著,江坤找到謝西然向他獅子大開口,要安普的股份。
「你要安普的股份做什麼。」謝西然皺著眉頭,不說答應。
江坤搓著手不要臉地喊了他一聲外甥女婿,震得謝西然放下手裡的文件,不認識似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你叫我什麼?」
謝西然的目光如有實質,從他身上掃過,叫他心臟一抖,後脊連著大腿一路發軟下來,江坤故作鎮定,又嬉皮笑臉地說:「你和阿諾的事,我早知道了,她早就跟我說了!」
「是麼,她告訴你的?」謝西然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情緒,熟悉他的人應該知道這是動怒的前兆,偏偏江坤好死不死就喜歡往槍口上撞。
「當然!你放心,我這個做舅舅的開明得很,小一輪算什麼,新聞里那些小好幾輪的多了去了,我不介意,哈哈,一點不介意!俗話說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你倆這是兩樣都占全了!她就該是你的人,我絕沒有第二句話!」江坤嬉皮笑臉的,覺得自己說得挺漂亮,「誰也不是做慈善的,你養她這麼久她早就該是你的人了!」
話音剛落一疊厚實的文件夾迎面砸來,他捂著臉大叫一聲摔倒在地,猩血從鼻腔湧出。
謝西然不是熱愛動武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一是因為性格,二是不願意嚇到傅語諾,但眼前這個人實在太荒誕無恥,他把自己的外甥女當成貨物來賣,她的朋友尚且知道維護她,他卻站在這裡大言不慚地告訴他她活該嫁給一個老男人,她命該嫁給一個養育她的老男人。
孤苦伶仃不是她的錯,被他愛上也不是她的錯,這個人卻視她如草芥,稱斤掂兩地輕飄飄地將她賣給一個她不愛的人,他可以他接受無止盡的需索,可以容忍他貪婪醜惡的嘴臉,卻決不允許他侮辱她,一點股份算什麼,大把鈔票又算什麼,傅語諾是他的命,是他的命!
他早已忍他太久,他早已忍他太久,如果不是為了傅語諾,他早就與他決裂!
謝西然的拳頭急雨般沉重而密集地砸落在江坤臉上、身上,江坤弓成一尾虛弱顫抖的蝦,痛苦地咳著血,又被污血堵住口鼻,他喘著氣連聲求饒,卻擋不住身上人的怒火。
江坤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他只是揣度著對方的心思按病下藥,他想見傅語諾,他就給他見,他想收養傅語諾,他就攛掇母親給他,他喜歡傅語諾,他就讓傅語諾跟著他,他百般順著他的心意,不就想換一點家底嗎,哪裡錯了,他哪裡錯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江坤在混亂中揪住謝西然的領子嗷一嗓子長嘯著奮起反抗,大腿一抬猛地將他反壓在地。
他雙目猩紅,胸口又痛又麻地燃燒著怒火,蓄滿力氣朝他的臉砸下一拳,不料被對方輕易躲過,謝西然攥住他的拳頭冷冷一笑,那模樣別提有多輕蔑有多不屑。
江坤大受刺激,怒吼著掄起另一拳對著他狠狠摜下去,謝西然這回沒躲,臉上結結實實挨他一拳,鼻樑很快破了相,可江坤也沒好到哪裡去,腰腹被重擊,他痛不欲生地捂住肚子,叫都叫不出來,直在地上打滾。
眼鏡在廝打中掉落,謝西然起身整理西裝,鎮定地撿起眼鏡,輕輕一吹鏡面,重新戴上,又收緊領結,收拾妥當。
躺在地上掙扎不已的江坤一把拽住謝西然的褲腳,他直覺自己小腹痛得不正常,可能內臟出血了,快送我去醫院,快送我去醫院!他又怒又痛苦地怒吼,卻被一腳踢開。
草他媽的,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江坤在地毯打滾,有錢人都是變態,都是變態!他在怒吼中痛暈過去。
第29章
江坤傷得不輕, 老羅看到他鼻青臉腫一身血的模樣嚇了一跳, 立馬把人拉進了醫院。
謝西然卻淡定得很, 交代完事宜便回公司換了身衣服。
今晚安普慈善基金會在運豪大酒店開年會, 他作為安普醫療的執行官自然應該到場。
謝西然與一眾領導被安排在角落的第一排,滿面春風的孫戴安臨近晚會開場才到達,謝西然一見他那樣兒就知道他又管不住自己。
說起孫戴安這人, 實在是受老天垂憐,學業、事業、容貌、家世哪樣都是一等一得好, 時不時還能拈酸寫詩, 博佳人一笑, 如此天之驕子要他矢忠不二於一人,真真是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