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不敢（3更

    晚飯是沈南川在外頭定好，然後打電話過來說的。

    顧海瓊則是帶著家裡頭的幾個人開著車子直接就奔了吃飯的地兒。

    幾個孩子玩的，明顯很高興。

    正在酒店門口等著顧海瓊等人呢。

    看到她和呂老太太等人出現，都高興的不得了，

    「媽媽，爺爺奶奶，大伯。」

    沈南川從裡面走出來，和大家打著招呼，「爸，媽，大哥……」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顧海瓊身上。

    眼底笑意一閃，他對著顧海瓊點點頭，「進去吧？」

    「嗯，走走，進去說話。」

    呂老太太被自家幾個孩子簇擁著，眼都笑咪成了一條縫兒。

    因為路上聽了顧海瓊說沈南川要走的事兒。

    所以高興之餘，呂老太太不免語氣裡頭就帶了幾分的唏噓，

    「你說你啊，這一天天的在外頭做什麼？」

    以前是為了家裡頭的生活，為了過日子不得不在外面奔波。

    可現在……

    難道他們家裡頭還缺他這份錢嗎？

    而且，不在那邊做，還能在帝都，哪怕是附近的幾個大城找份工作也可以啊。

    呂錚雖然尊重自家弟弟的決定。

    但看了眼自家親媽滿頭的銀髮，一臉的褶子，他還是抬眼看向了沈南川。

    不過，他也就是掃了一眼。

    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沈南川想了想，一臉認真的看向他媽，「媽，讓我再在外面待幾年吧。」

    他雖然有想過以後會轉行。

    但卻不想現在就離開那個他待了那麼多年，足足視為他第二個故鄉的地方！

    那是，看著他長大、成長的地方啊。

    「行，媽也沒想著怎麼樣，只要你有時間就回家來，媽時不時的能看看你，打個電話也就行了。」

    相較起以前的生死未卜。

    想起來就如同挖心挖肺般的痛。

    現在這點子生離算什麼？

    「謝謝媽。」

    沈南川端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爸，媽，大哥，媳婦，我用酒，你們喝茶，謝謝你們，為了這個家，辛苦大家了。」這個家裡頭所有人都在為了這個家而努力，爸媽，自家大哥，他媳婦，唯獨他……

    有心而無力！

    「行了，這怎麼好好的說著說著，這氣氛就不對了？」

    呂老太太畢竟是個爽朗的性子，再加上如今可是兒孫繞膝，天倫之樂天天在眼前上演。

    心裡頭哪怕真的有點分離傷感，卻也能被幾個孩子的笑聲給衝散大半。

    這會兒她就率先打破了桌子上的氣氛，「你回去後好好工作，別想著家裡頭，可不能讓人家說咱們呂家的人沒擔當，連個家庭和孩子都照顧不好。你是為人民服務，為國家建設做工作和貢獻的，我們都在家裡頭支持你。」

    「對啊，爸爸，我們也支持你。」

    二二揮了揮小拳頭，一臉鬼靈精怪的笑，

    「我們都在家裡頭等著爸爸。」

    「等我長的和呂顏姐姐，還有一一姐姐那樣大了，到時侯我就去找爸爸。」

    她就不用老是在家裡頭等著爸爸回來了！

    要是坐在她對面的親媽顧海瓊曉得她這會兒心裡頭的想法。

    保准給她豎個大拇指：

    好閨女，有志氣！

    飯後。

    一家人開著車子回家。

    幾個孩子路上唧唧喳喳的，到家後卻是都開始打呵欠。

    顧海瓊直接攆回房間去洗澡睡覺。

    她則回頭準備去送老兩口回房間，卻被沈南川給攔下，

    「你在外面歇會兒，順便聽著她們幾個，我送爸媽回房間。」

    「也行，那爸媽，你們也早點歇著。」

    說不定呂老太太會和沈南川說些母子間的私密話。

    她這個當人兒媳婦的還是先閃閃。

    顧海瓊笑著和二老道了晚安，另一側，沈南川先送了呂錚回房，

    「大哥你先休息，我一會過來看你。」

    呂錚對著他擺擺手，「我這邊不用你管，你去看看爸媽吧。」

    「老太太那裡怕是有些捨不得。」

    如果可以，誰喜歡離別啊。

    更何況他們家老太太已經是六七十歲的年紀？

    「媽，我送您回房。」

    知道呂老爺子去了書房，沈南川便扶了呂老太太一個人回房。

    房間裡頭。

    呂老太太坐在床側，看著站在她跟前，身量足足有一米八出頭的兒子，眼裡全是笑意，

    「行了，別站在那了，趕緊回去看看你媳婦和孩子吧。」

    心裡頭滿滿的都是不舍。

    可是，她這當媽的當家長的，不能一把年紀了還扯自家兒子後腿啊。

    「媽和你爸都好著呢，家裡頭有你媳婦，有你大哥在，呂顏一一她們也都在家附近，你在外頭就專心工作，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掂記著家裡頭。」頓了下，老太太又加上一句，「不過不管做什麼去哪裡可都得給我照顧好自己的安危啊，兒子，媽可不是嚇唬你，你要是在外面再出點什麼事兒，我和你爸怕是立馬就得……」

    後面的話老太太沒有繼續說下去。

    自己兒子馬上要出門。

    她不想說啥不吉利的話，只是起身給他理了理衣領，笑呵呵的，

    「去吧，媽和你爸還能再活幾年呢，家裡頭的事情呀，你就完全放心吧。」

    「謝謝媽。」

    沈南川緊緊的抿了下唇，深深的看了眼呂老太太，轉身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裡，抬頭望著滿是繁星的夜空，他眼底全是酸澀，

    你說這當媽的和當媽的，怎麼就那麼大的區別呢？

    想想以前，再看看現在……

    沈南川不得不承認，這人和人，她他真的就不一樣！

    「想什麼呢？」

    顧海瓊從另一側的房間走出來，剛好看到沈南川站在院子裡頭凝立不動。

    她想了想，抬腳走過來，「怎麼沒陪媽說會話？」

    「媽把我攆出來了。」

    沈南川回頭，臉上所有的情緒盡數收斂，有的只是笑意和溫柔，

    「媽說我半夜就得走，所以，讓我早點出來陪陪你和孩子。」

    顧海瓊白他一眼，「我們有什麼好陪的，行了，你還是趕緊回房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睡一會兒吧。」看了眼時間，顧海瓊看向他，「現在是十一點半，距離你出發去火車間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你還能再睡一會兒……」

    沈南川點點頭，「那我先去洗澡去。」下午和二二她們幾個在外面瘋玩了大半天，是得換身衣服。

    看著他回房間去洗漱。

    顧海瓊則是去了另外一個放行李衣物的房間，開始給沈南川收拾行李。

    衣服鞋襪兒。

    襯衣領帶雖然他很少，幾乎可以說是用不到。

    但為了避免用的時侯找不到抓瞎。

    顧海瓊每次都會幫著沈南川帶上一套備著。

    這冷飲也不例外。

    等把整個行李箱都塞滿，顧海瓊站起身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總覺得還少一件衣服！

    她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想著轉身再去衣櫃選兩件時。

    扭頭看到站在門口一臉溫柔笑意的沈南川。

    把她給嚇一跳，「你什麼時侯過來的，站那多久了啊，怎麼也不出聲？」

    「我也是剛過來。」

    沈南川壓下自己早就過來，看著她在那裡自言自語半天，他是實在不忍心打破這份靜溢的話，朝著她輕輕一笑，抬腳走了過來，看著地下裝的滿滿的行李箱，他扭頭看顧海瓊，「這不是裝好了嗎，我蓋上？」

    「等等，牙膏牙刷還沒裝進去。」

    她咚咚跑去拿過來，塞進一側的小袋子裡，然後還是想再去拿幾件衣服。

    卻被沈南川給攔下，「好了，就這一箱子夠了。」

    「媳婦，我又不是以後不回家了，而且，那邊還有不少衣服可以穿呢。」

    其實他們在外面做事，哪裡穿得了這麼多的便服呀。

    通常是工作服居多！

    不過自家媳婦給自己裝的，他捨不得往外頭拿！

    「那行，就這些吧，你趕緊回房間去咪一會兒。」

    顧海瓊推他，「歇一會兒，等我半夜那會兒我送你去火車站。」

    沈南川卻是笑，「媽幫我叫了陳哥過來，不用你送。」

    「那也行，省得我半夜跑來跑去的。」

    顧海瓊催著沈南川去睡，最後沒辦法，沈南川只能躺回了床上。

    本以為睡不著的。

    結果……還真的一覺睡到了三點多！

    還是顧海瓊把他給喊醒的。

    提著行李箱，沈南川站在家門口一臉的不舍，

    「媳婦，我走了啊。」

    「嗯，一路平安，到了給我個電話。」

    沈南川重重的點點頭，提著行李朝著不遠處的車子走過去。

    一直到上車都不曾迴路。

    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