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他在哪（1更

    呂老爺子整個人摔倒在地下。

    一動不動！

    「爺爺！」

    手裡頭的牛奶就那麼丟了出去，呂顏跑到了呂老爺子的跟前，可硬是沒敢動老爺子。

    她腦海裡頭拼命的回想著自己以前受過的那些訓練。

    急救急救……

    對，不能移動，千萬不能動！

    應該怎麼著來的？

    「外公，外公你醒醒……」

    柳如煙一咬牙，壓下心頭諸般的慌亂，朝著地下的呂老爺子撲過去。

    她要搶在呂顏前頭把人給扶起來！

    這樣，她在自己外婆面前也好有話說……

    只是還沒等她手碰到呂老爺子。

    呂顏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

    她這一腳可沒留勁兒，柳如煙又沒有防備。

    咚咚後退幾步，沒站穩摔到了地下！

    「呂顏你有病吧你。」

    柳如煙看著自己手心被劃破的一大塊，全是血，臉都白了。

    呂顏看都沒看她一眼。

    深吸了口氣，她讓自己儘量鎮定下來。

    伸手，小心冀冀的朝著老爺子胸口按下去……

    一抬頭。

    書房門口柳如煙站在那裡一臉憤怒卻又隱隱夾著不知失措的樣子。

    想到自己爺爺被她給氣的摔倒在地。

    她卻站在一邊一動不動！

    要不是自己趕好趕過來……

    想都不敢！

    「你還怔著做什麼，趕緊打電話啊。」

    呂顏恨不得過去掐死這個女人！

    把人氣的暈了過去，她這個罪魁禍首站在那不動了？

    「打，打什麼電話？」

    柳如煙也慌，整個人身體僵的很。

    看著倒在地下一動不動的呂老爺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這萬一……

    外婆不是得怪她？

    不對不對，這事兒不能怪自己。

    她沒錯！

    是她外公自己身體不好，自己不過是才說了幾句話嘛。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樓下。

    呂老太太聽到聲音終於趕了過來。

    她最先看到的是站在書房門口一臉難看的柳如煙，還以為她被自家老頭子訓了或者是又和呂顏鬧彆扭了，正想安慰她幾句，看到她手心上的血，不禁嚇了一跳，「煙煙，這是怎麼了？」

    難道挨打了？

    不可能啊。

    自家老頭子連自家那猴兒般的孫女從小到大都沒碰一手指頭呢。

    怎麼可能會對著如煙動手？

    「煙煙，你……」

    「啊，外婆我沒事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就說了幾句話外公就暈過去了……」

    「你說什麼？」

    呂老太太本來一臉的慈祥溫和，聽到這裡臉色猛的一變。

    直接把身邊的柳如煙給推到了一邊兒！

    「顏兒，你外公怎麼樣？」

    「奶你打救護車，現在就打……」

    一邊說一邊手下的動作不停，利用腦海裡頭那些以前學到的急救知識儘量拖時間。

    另一側。

    柳如煙一咬牙上前兩步，再次蹲在呂顏的身邊，

    「你在這裡做什麼啊，真是的，外公都暈了你還不把他給扶起來。」

    「呂顏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也不能讓外公這樣在地下躺著不動啊。」

    她一邊說一邊準備伸手再次把呂老爺子給扶起來。

    這下卻是被呂老太太眼疾手快的給攔住。

    不過老太太也是著急，竟然直接把柳如煙給推倒坐到了地下！

    「外婆，你也推我！」

    柳如煙覺得滿滿的都是委屈，眼圈都紅了。

    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呂老太太。

    她外婆不是最疼她的嗎，竟然也推她！

    這個時侯孫姨也跑了進來，看到這個樣子臉有些黑，

    平時瞧著這位表小姐只是覺得性子驕縱了些。

    女孩子嘛，家世出身好。

    有點小任性也是正常的。

    可是現在這都什麼時侯了啊，她還只顧著她的委屈？

    她搖搖頭，看了眼呂顏額頭上的汗，有心想幫她擦一下的。

    又怕自己會耽擱她的行事。

    最後，她只能起身勸身邊一臉委屈的柳如煙，

    「柳小姐，要不你去下面看看救護車到了沒有好不好？」

    「我……好，我這就下去。」

    柳如煙起身狠狠的瞪了眼呂顏，心裡頭把這些委屈都怪到了呂顏身上！

    都是呂顏！

    救護車是十分鐘後趕到的。

    呂顏攙著呂老太太上了救護車，站在後頭的柳如煙略慢了那麼一步。

    等到她反應過來再想跟著上車的時侯。

    呂顏直接上手，咣當把救護車的門給關了起來。

    「外婆，我……」

    她的話被車門關到了門外！

    呂老太太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身旁自家的老頭子身上。

    哪裡注意到自家孫女的這一番小動作？

    不過就這會兒，估計她就是看到也會直接當沒看到！

    醫院。

    呂老爺子直接被送進了緊急搶救室。

    看著緊閉的急救室的大門，呂顏眉頭擰的死死的。

    心焦之餘，還得留心著身邊老太太的情景。

    生怕裡頭老爺子還沒出來。

    身邊這個再倒下去！

    「奶奶，你多少喝一點，我爺爺還等著你照顧呢。」

    呂顏手裡頭拿了杯牛奶，哄著老太太多少吃一點兒喝一點的。

    「奶奶，您也不想我爺爺從病房裡頭出來，您卻倒下了吧？」

    「他一個病人還得再擔心您……」

    「丫頭啊，奶奶都知道。」

    接過呂顏手裡的牛奶，老太太看都不看的仰頭喝下去。

    食不知味！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一個半小時過後。

    搶救室的門終於被人自裡面打開。

    呂顏還沒來得及反應呢，老太太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也不用呂顏扶了。

    幾步走了過去，

    「怎麼樣，我們家老頭子如何，沒事吧？」

    「沒事沒事，呂老太太您放心吧。」

    一名醫生上前兩步扶住呂老太太，摘下口罩，露出幾分倦意的臉龐上夾雜了些許的恭敬，以及客氣，

    「老先生只是有些老毛病，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這都暈了啊。」

    怎麼還不算什麼大事？

    呂老太太有些不快，不過，這個時侯她也沒心思計較這些。

    只是看向醫生身後，「那，那我們家老頭子呢，他……」怎麼沒出來？

    「老先生還在昏睡中，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我們又給他打了安神針，估計得兩三個小時才能醒過來。」

    兩三個小時……

    呂顏看了下時間，那估計就要凌晨多了。

    正想著呢，兩名護士推著呂老先生走了出來，移動病床上，呂老爺子臉色臘黃，雙眼緊閉。

    整個人逞一種虛弱感。

    想想也是，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

    身體機能等都不是最佳。

    哪怕平時保養的再好，瞧著狀態再怎麼佳。

    他自身的損耗還是擺在這裡的。

    更何況，呂老爺子身上還有不少的舊傷？

    「外公，外公您怎麼樣了，您醒醒……」

    柳如煙其實是到了一會的。

    可是呂老太太和呂顏都沒有和她說什麼。

    到最後，她只能自己站在一角，好幾次想和呂老太太說點什麼。

    當然，她更想的和老太太解釋下書房裡頭的事情。

    她想告訴呂老太太，自己不是有心要把外公氣成這樣的，而且，也不是呂顏說的那樣她就一心想著外公出事，她那會之所以沒動，沒打救護電話，完全是被外公突然暈倒的情景給嚇到，沒反應過來……

    她想和呂老太太說，她比誰都更想呂老爺子好的。

    可惜，她好幾次欲言又止的看向呂老太太。

    直接被老太太給扭頭避開了去。

    這情形看的柳如煙一顆心直直的往下跌。

    直墜谷底的那種。

    外婆，這是在怪自己？

    她眼裡頭閃過一抹的怒意，凌厲的眼神投向扶著呂老太太朝著病房走的呂顏身上。

    肯定是她和外婆說了什麼。

    就知道她根本就見不得自己半點好！

    咬了下唇，柳如煙抬腳朝著病房那邊走了過去，

    這是她外公！

    憑什麼讓呂顏一個人巴巴的顯擺自己？

    即然呂顏不讓她好過。

    那她也絕不會讓呂顏好的！

    病房裡頭。

    呂老太太坐在床邊握著呂老爺子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你說你個老頭子，是不是想嚇死我啊你，一聲不吭的就暈了過去，你是嫌我活的時間長了是吧？」

    「我可告訴你啊，要是再不醒，我可就生氣了。」

    「你說說你啊，不是都答應過我了，不管發生什麼大事都不能生氣不能受刺激嗎，你說你個糟老頭子，怎麼就老是說話不算數呢，我可告訴你啊，醫生可是說了，你要是再這樣不聽話，動不動的就情緒激動，再來上那麼一回兩回的，你這身子骨可就真的等著被灑成骨灰了啊……」

    她在這裡念念叨叨的。

    一門心思的想著讓呂老爺子早點清醒過來，

    不是電視上都有有嗎，說是生病植物人什麼的，只要有人在病人耳側多念叨幾句啥的。

    病人就會出現奇蹟的清醒過來？

    雖然醫生現在只是說自家老頭子是暈醒，緩幾個小時就會醒。

    可是，這人老是不醒的。

    她這心裡頭提著一顆心啊。

    病房裡頭除了呂老太太和病人，呂顏和柳如煙兩女也在。

    呂顏還小，時不時的給她奶奶遞杯水什麼的。

    甚至，看著老太太累了她還主動給老太太捏捏腿，揉揉肩……

    可是柳如煙卻是不同了啊。

    本來她就心裡頭的想法多，再加上呂老先生這個樣子和她有關。

    站到病床前頭的她是覺得自己全身不在自！

    好像長了刺兒似的。

    坐臥站立都不寧！

    到最後，她來回走動聲聽的呂老太太心裡頭愈發的焦躁，抬頭想也不想的看向柳如煙，

    「煙煙你別在這裡待了，這裡有我呢，你外公現在也醒不過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趕緊回去休息吧。」

    「外婆我不回去。」

    柳如煙抬起頭，對著呂老太太就紅了眼圈，

    「外婆，都怪我不好，我，我……」

    好半天，柳如煙也沒我出個什麼話來。

    她要是說她不該拿話氣和激老爺子，讓外公暈了過去。

    那不就擺明了承認外公暈過去出事是自己的錯？

    可不說出來吧……

    書房裡頭有她在，這是家裡頭幾個人都知道的事兒。

    咬著唇，她一臉的泫然欲泣，「外婆，都怪我，不該和外公說話的，要不是我一回來就趕著來看外公，讓外公自己好好休息的話，外公肯定不會暈過去，也不會進醫院的，外婆，你打我罵我吧。」

    這一番話是她在心裡頭再三斟酌，措詞後才說出來的。

    心裡頭想的卻是，這樣，外婆哪怕是怪自己，可她也是因為太想外公呀。

    外婆就是再生氣也不好多怪自己了吧？

    孰不知，她這一番話聽的坐在呂老爺子身邊的老太太臉色愈發漠然。

    抬頭看了眼柳如煙。

    柳如煙被這視線給看的心裡頭一驚，「外，外婆……」

    「你不說我都給忘了，我記得你剛過來那會一直說找你外公有事兒，吃過飯也是你急急的扶著你外公去的書房，你外公這個樣子，外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和你外公在書房裡頭都說了些什麼，把他給氣成了這樣兒？」

    「我，我沒有！」

    柳如煙眼圈含淚，滿臉的委屈，「外，外婆你誤會了，我我就是和外公說說了件事兒，順順便想求他幫幫我個忙的……」說到這事兒柳如煙是真的覺得自己一腔的委屈和氣憤！

    她哪裡敢氣外公啊。

    自己還想著從外公這裡找到突破口呢。

    可誰知道，老爺子哪句話沒聽好，就那麼兩眼一翻的暈了過去？

    她當時都被嚇懵了好不好？

    「你說你讓你外公幫你個忙的，什麼忙？」

    「我我……」

    柳如煙有點不想說。

    而且，她還瞟了眼呂顏，讓她知道自己為了個男人把外公給氣到了醫院。

    這個女人心裡頭不知道又會怎麼想自己呢。

    她抿了下唇，「外婆，就是一件小事，是，是和我們部隊有關的……」

    柳如煙沒有繼續說下去。

    呂老太太聽說是和部隊有關，心裡頭有些狐疑，不過信不信的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回頭自家老頭子醒了問他就是！

    「某些人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還什麼和部隊有關，爺爺才不會被這些事情給氣到呢。」

    坐在一側的呂顏卻是輕輕哼了一聲，撇了下嘴，

    「肯定是某些人說出來的話或是要求的事情不中聽，不如爺爺的耳，把他給氣到了。」

    「你胡說八道！」

    「我沒有。」

    柳如煙一聽這話有些著急，顧不得這是什麼地方，就想和呂顏爭執、辯解。

    呂顏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把視線落到了身前的病床上。

    不過這一看，她呀的一聲，

    「奶，奶奶，我剛才看到爺爺的手動了，真的，我真的看到爺爺的手動了。」

    「奶奶，奶奶我沒看錯的……」

    「是是是，你沒看錯沒看錯。」

    呂老太太也看到了。

    這會兒看著孫女眼底毫不掩飾的驚喜和笑意。

    想著自家老頭子沒事，即將醒來。

    她也是一臉的高興，連帶著看心裡頭那份對柳如煙的怪責都稍稍消減了幾分！

    「你別那麼大聲，小心吵到你爺爺休息。」

    「啊，我忘了……」

    呂顏捂了下自己的眼巴，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眼珠子咕咕嚕嚕的轉動著。

    柳如煙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頭酸的不行，

    外婆果然是被呂顏給勾引了過去，都不怎么正眼看她了。

    不行！

    她不能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抿了下唇，柳如煙主動過去倒了杯水，「外婆您喝口水潤潤嗓子，外公吉人天佑，肯定會馬上就醒過來的。」

    「嗯，你外公一定會醒過來的。」

    呂老太太接過柳如煙手裡頭的水杯，撩眼皮看她一眼。

    心裡頭輕輕閃過一抹嘆息，

    如果……

    哪裡還有什麼如果？

    苦笑著搖搖頭，呂老太太把手中的水杯放到一側的床頭柜上。

    耳側，猛不丁的響起呂顏驚喜的聲音，

    「爺爺您醒了，奶奶，奶奶，爺爺醒了，爺爺他醒了，哈哈哈……」

    「爺爺您有沒有事，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我去叫醫院！」

    呂顏一迭聲的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病床上，呂老爺子卻是掙扎著要起身，「煙，煙煙呢，煙煙……過來……他，他在哪？」

    因為才醒過來。

    聲音虛弱的很，斷斷續續的都有些聽不清！

    可柳如煙卻是一下子來了精神，

    滿臉在放光，外公睜開眼頭一個找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