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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魔宮死寂。

    其實融合了天魔的魔尊沒有心也能活,只不過要永遠承受噬心之疼,只是首座上的人好似感覺不到痛。

    象徵魔族無上之位的魔尊骨座上鋪著一件血紅的嫁衣,萬人之上的魔尊卻蹲在骨座旁,深紫眼眸滿眼溫情孺慕,他珍惜地一寸寸撫過嫁衣,帶著甜蜜的笑意反問:「哥哥好看嗎?」

    侍女早已習以為常,平靜地回道:「魔後的尊容自然無人能比。」

    魔尊卻勃然大怒,驟然起身揮袖,魔氣翻湧,侍女霎時被擊飛出去。

    額上兩角頂著個血窟窿的少年喃喃出聲:「哥哥是我的,其他人都不准看。」

    「你不可以,誰都不可以。」

    侍女咳出幾口血,爬起來重新跪下,「尊上,不出一刻,魔宮就會淪陷。」

    為什麼僅僅只有一刻鐘。

    因為魔宮無人可戰,魔守全都被瘋了的魔尊殺了,因為魔尊此時身受重傷,他已經瘋到活生生把自己的兩個角掰了下來。

    因為,魔尊瘋了。

    魔尊充耳不聞,他又重新蹲下來,看著嫁衣自言自語。

    侍女咬了咬牙,繼續道:「還有一事,魔後……盛公子要同修界的仙尊合籍了。」

    魔尊撫摸的動作一頓,他一寸一寸扭過頭,雙眼血紅:「你說什麼?」

    侍女頭磕下來,「魔族是否備禮?」

    整個魔宮大殿鴉雀無聲,無人敢動。

    半刻鐘後,青年的嗓音從高座之上傳下「備。」

    裴戚晏站起來,他面上都是血,那是流下的血淚,又被人胡亂抹去,狼狽得像個哭起來無措極了的孩子。

    青年魔尊面無表情:「隨我出宮迎敵。」

    魔尊以一敵眾,險勝。

    ·

    不過幾日,修界的輿論又變了,還變了個徹徹底底,誰能料到主宰輿論的幾位角兒齊齊出來,表示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在單相思,與盛昭沒有半分干係。

    先是元清劍尊的罪已書。

    後是齊家主替兄認錯的告罪書。

    再接著是魔族備禮至劍宗,暗地澄清。

    最後是劍宗內部秘辛的傳出。

    「劍尊怕不是被仙尊威脅了吧?哪有人自己說自己為老不尊,對小輩居心不軌的?」

    「不可能,我一好友是元清峰的弟子,親眼見著劍尊把那些亂嚼舌根的全關進禁閉室了!聽說罰完人又回思過崖了。」

    「那這麼說,那場大婚不也是劍尊強迫盛修士的?」

    「說不過去啊,他師尊不是仙尊嗎?用得著逃婚嗎?」

    「不對不對,我聽說劍尊是將那盛小友關在元清峰的,結果大婚之日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卻撞見了齊少主。」

    「你這也不對,那是前齊少主。」

    「這也不是好人,據說是前齊少主一見鍾情,將人擄去了齊家。」

    「確有其事,當時齊家不是向劍宗退婚又下聘禮,從頭到尾可都沒見過盛修士本人在。」

    「那魔尊又是什麼回事?」

    「這你都想不通,那是齊家主人心善,看不過去眼將人帶去了百年會晤上。」

    「結果呢,那魔尊看盛修士是仙尊子弟,為了辱我們修界,把人抓去魔族。」

    「對!是盛小友據死力爭為我們求得魔族議和書!」

    眾人不禁羞愧,自嘆不如。

    「不然魔尊也不會備禮恭賀仙尊合籍。」

    「還有前齊少主退婚的郁什麼仙君,呸!這人也配稱仙君!」

    「怎麼說?」

    「我也隱隱有耳聞,是不是那什麼劍宗秘辛?」

    「對,此人走火入魔殘害同門,比魔族還讓人不恥。」

    ……

    傳來傳去,什麼妖魔鬼怪的邪說都有。

    外界的紛紛擾擾根本傳不到天之巔,天山一如既往的寂靜,這裡又下雪了。

    「我好看嗎?」

    盛昭一身嫁衣,在鄔鈺面前輕快地轉了個圈兒,雪絮與落梅齊舞。

    修界並不迂腐,有男子與男子合籍的婚服,不過幾天就制好的嫁衣送到盛昭的手上,每一針金絲都是鄔鈺以靈力注入的祝語,在日光下閃得耀眼,一如盛昭張揚的性子。

    很好看,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看的嫁衣了。

    鄔鈺:「好看。」

    沒有比他的心上人更好看的人了。

    盛昭跳到鄔鈺身上,唇與唇相碰撞。

    鄔鈺抱住他,低笑:「鬧什麼。」

    盛昭:「師尊也穿給我看看。」

    鄔鈺抬袖一揮,芥子中的婚服便取代了他身上的鶴氅白衣,這是仙尊第一次穿紅衣,穿得還是合籍的婚服,金玉冠束起的墨發下耳根通紅,不太習慣地抿起唇。

    高高在上的月染上人世間的塵俗卻比先前不遜色半分,不再淡漠,不再冰冷,清俊如君子。

    輕勾著唇,只因眼前人而眉目溫柔,周身籠罩著一層暖色。

    盛昭從鄔鈺身上跳下來,繞著人看了一圈,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不錯,不愧是我的道侶。」

    鄔鈺屈指在盛昭額上輕輕一敲。

    盛昭指責:「還未合籍師尊就打我,合籍之後可還了得。」

    鄔鈺搖首低笑,「疼麼?」

    盛昭拖長嗓音,「疼死了。」

    鄔鈺俯身輕輕一吻,「不疼了。」

    盛昭嬉皮笑臉地埋怨,「師尊怎麼也干出賣美色這一行了,太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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