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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他們在這一刻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即使盛昭再不堪,憑藉他的身份他也會被所有人庇護。
在郁安易劍下瀕臨死亡那一瞬的驚恐害怕刻進了靈魂深處,激發了他們心裡所有的不甘。
他們身後就是郁安易冰冷嗜血的視線。
一定是盛昭指使的郁安易,若是這事得不到處決,他們一定會被郁安易殺死的,盛昭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不待盛昭出聲,其中一人便忍耐不住地出聲:「長老們也要罔顧門規,以權徇私包庇主使盛昭嗎?!」
「外門弟子的命就不是命?」
「憑什麼我們只不過口角了盛昭幾句就要遭這殺人滅口之罪?」
「就憑盛昭是仙尊的弟子嗎!」
「盛昭他令元清劍尊重傷!令齊公子生死下落不明!甚至還罔顧廉恥與魔族勾勾扯扯,定下了令修真界蒙羞的婚約!他做了這麼多錯事,憑什麼一點懲罰都不用受?!」
「就算在宗內,他也罔顧人命,令郁仙君隨意殺戮弟子們!」
「郁仙君身上的傷也是盛昭弄的,他一定跟劍尊還有齊公子般被盛昭蠱惑了,仙君他很快就會步他們的後路,也要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盛昭殘害同族,蠱惑人心,他與低賤的魔族有何不同,他憑什麼不用受到長老會的處置!」
大殿氣氛冰冷到極致。
長老們面面相覷,黎鴻神色帶怒,謝琮喝道:「放肆!」
盛昭不怒反笑,他心裡慢條斯理,說得好。
沒有人注意到郁安易深深低垂著頭,手心被掐得流下點點滴滴的血液,被墨發半遮住的臉龐晦暗不明,雙眸隱隱露出點點猩紅。
三人憤懣不平:
「天下人都說得!憑什麼我們說不得?!」
「我們只不過把天下人的話搬到長老們面前罷了!」
「盛昭他就是個水性楊花的禍害!」
「閉嘴。」陰冷如蛇蠍的聲線在他們身後如同驚雷般乍然響起,三人立即向後看去,整個大殿霎時鴉雀無聲。
縛仙繩一寸一寸從郁安易身上裂了開來,他動作僵硬卻生生從地上爬了起來,怪誕又詭異。
郁安易每個字都充滿了殺意:「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麼說他。」
他晃晃抬起了頭,從凌亂的墨發中探出一雙猩紅的血眸,手心上滴落下的鮮血在他腳旁形成血灘,顯然忍無可忍。
郁安易驟然拔劍,煞氣沖天:「你們真是該死,竟讓他聽到這等污言穢語,不如就先拔了你們的舌謝罪。」
話音未落,郁安易身形如鬼魅瞬間便至三人身前,沖天的殺氣叫那三人一下坐倒在地,瑟縮成一團,涕泗橫流地呼救。
謝長老震怒,揮劍攔下。
郁安易在眾人面前入魔了。
他不肯罷休,全身的靈氣轉為魔氣的一瞬又往上跳躍了好幾階,傷勢自愈如初,攻勢變得更為陰險凌厲。
郁安易是敵不過謝琮,可他眼裡只有冒犯了主人的那三個小人,不顧謝琮的攻勢拼死割了那三人的舌頭。
三團紅糊糊的血腥爛泥從他們嘴裡「哇」地一聲嘔在地上,巨痛使這三個啞巴發出難聽的嘶吼。
事態變得更糟糕之前,謝琮一劍刺入郁安易的丹田,魔氣瞬間潰散!
坐不住的諸位長老也收回慢了一步的攻勢。
郁安易疼到極致,快把五臟六腑都嘔了出來,腳底下除了鮮血還有吐出的內臟碎片。
可郁安易卻輕聲笑了起來,他眼神病態,神情帶著欣喜看向盛昭,像在邀功。
主人你看,我終於對你有點用了。
所以,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郁安易對上的卻是盛昭漠然的視線,置身事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郁安易後知後覺,他把事情搞得更砸了,他入魔的事暴露在了人面前,他真沒用他真沒用他真沒用,他誰都比不上!
他是個廢物,他一定令主人失望了,主人這麼看他是應該的,這是做錯事應當受到的責罰。
至少,他不能連累主人。
縛仙繩再次將郁安易綁住,這次的品級是高階,這次不再是簡簡單單的同門相殘,而是仙君入魔一事,所有長老神色肅然。
郁安易深垂著頭,一副認罪的模樣。
盛昭訝異,他一字一句重複當年郁安易對他說得話:「仙君身上怎麼會有魔氣?」
「難不成仙君為圖修煉的捷徑而去入魔?」
「郁仙君,你怎麼能誤入歧途呢?」
郁安易似乎又回到了當年,他不止身上痛,心裡更是疼如刀割,他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盛昭,雙唇蠕動幾下,到底什麼都沒說。
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如果他對主人再有點用,主人怎麼會拋棄他?
謝長老面沉如水:「先把那三人帶下去,將這罪人在此地嚴加看守,召開長老會。」
謝長老又看了眼盛昭跟黎鴻,沒再多說什麼。
謝琮是個好人,盛昭心裡又否認,不能這麼說,劍宗是個好宗,當年若非江千舟掌權,他也不會落得那麼一個草率的下場。
等剩餘的長老們來到,長老會立即召開,郁安易是在所有人面前入得魔,血眸跟濃稠的魔氣也不用再次鑑定,人又已制服,唯一需要探查清的是郁安易怎麼入的魔?
是修煉出了岔子還是有魔族潛入了劍宗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