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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直到親身經歷,裴戚晏才知此事到底有多繁瑣,因為盛昭,裴戚晏再瑣碎都甘願親手去做。

    可他害怕從盛昭面上看見「不耐煩」的情緒。

    裴戚晏寧願自己一頭熱,也不想去知道從頭到尾都只有他一個人一頭熱。

    盛昭抓著裴戚晏的衣領,踮起腳去摸了摸裴戚晏的發頂,無奈地失笑:「胡思亂想什麼呢?」

    因為他們二人的身高差,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雖然滑稽,但裴戚晏卻再一次感受到他作為晏七時盛昭對他的溫柔。

    他抱起盛昭,讓盛昭不需要踮著腳就能碰到他的頭。

    「那我帶哥哥去看看魔宮的布置?」

    「好啊。」

    魔氣浮在裴戚晏周遭,他牽著盛昭的手,他們一起踏上魔氣,一層一層往魔宮高處走。

    裴戚晏低聲道:「那是我參照了人間婚嫁時的場景——」

    盛昭挑眉打斷:「參照?你還背著我去喝別人的喜酒了?」

    裴戚晏:「哥哥我沒有,我只是在一旁看了一眼。」

    「我學著他們買了紅綢掛滿了整個魔宮。」

    他們站在半空中,盛昭入目之處全是一片血紅,一點都不像往日死氣沉沉的魔宮。

    喜慶極了。

    盛昭好笑:「還有呢?」

    裴戚晏低聲:「我本來還想為哥哥去尋花轎的,可是那是女子做的,男子騎得都是高大的白馬。」

    「我們魔界沒有這種東西,我就為你尋了頭骨龍。」裴戚晏指向遙遠的天際邊。

    灰白色的巨大骨龍飛在高高在上的空中,它跟烏雲融為一體,只有空無一物的眼眶會偶爾閃過紅光,叫人察覺到天際邊的烏雲里有什麼東西。

    裴戚晏忐忑道:「哥哥不用怕,它很乖的。」

    盛昭眉眼都染上笑意,「怕是你把它打服了罷,那條骨龍看著可不太情願。」

    裴戚晏低咳兩聲。

    盛昭突然問:「受傷了嗎?」

    裴戚晏揚眉:「我怎麼會被區區一條骨龍傷著?」

    盛昭笑:「好好好,我的阿晏最厲害了。」

    「那裡是酒窖,裡頭存著招待賓客的好酒。」裴戚晏帶著盛昭落到地面上,酒窖建在地面之下,有些冷,他給哥哥披了件衣裳,才敢帶人下去。

    一進去就是濃烈香醇的酒香味。

    裴戚晏熟門熟路地走到最裡頭單獨擺著的一個玉酒罈子前:「那是我們明日要喝的交杯酒。」

    「怕哥哥喝不來,這壇酒並不烈。」

    盛昭好奇地問:「我嘗嘗?」

    裴戚晏將本就放在酒窖里的金樽酒杯拿來,給盛昭倒了一杯,盛昭抿了抿,眼睛一亮:「是甜的。」

    盛昭又喝了一口,不等裴戚晏說話,就將金樽杯抵在裴戚晏唇邊,笑盈盈地示意裴戚晏也嘗嘗。

    他的眼尾跟頰面都被酒氣熏得泛粉,醉醺醺地酡紅一片,眉目含春地看著裴戚晏,杯中的酒還是他喝過的。

    裴戚晏腦子「轟」地一聲,暈乎乎地就著盛昭的手喝完了杯中酒。

    裴戚晏輕聲問:「哥哥還想跟我去看嗎?」

    盛昭雙眸亮晶晶的,點點頭:「想。」

    裴戚晏的心都被這一幕軟化了。

    踩著屍山血海爬上來的魔尊在這一刻,也跟凡人沒什麼不同。

    裴戚晏帶著盛昭去瞧了請柬、婚房、備好的婚契……

    所有的一切都是裴戚晏一點點準備的,他原本什麼都不會,但他願意為盛昭填補這一方面的空白。

    差不多瞧完後,盛昭也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盛昭的酒量一點都沒出裴戚晏的意料之外,他無奈地將盛昭送回了寢殿,守著盛昭睡著後,裴戚晏又去檢查了一遍,才回自己的主殿。

    他像個毛頭小子般,心急如焚地等待明日的到來,一點睡意都沒有。

    今夜,是個不眠夜。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的我有多快樂,趕榜的我就有多狼狽

    第95章 笑【三】【已修】

    裴戚晏高坐在空無一人的殿中, 淡紫的眼眸盛滿笑意,他喝著一杯又一杯的酒,未曾停過。

    十幾個時辰乾等著未免太過難熬, 裴戚晏需要酒來打發他的時間。

    他在心裡默默地數著, 越是接近越是忐忑。

    他心跳得愈發地快,指尖些微地發顫, 近乎要拿不穩酒杯。

    滿心滿眼都是明日的大婚。

    總算捱到明日,裴戚晏已然一身的酒氣。

    他施了清潔術後,再仔仔細細地沐浴一遍, 然後再將婚服一件一件細緻地穿在身上,大紅艷色, 梳了發冠。

    魔尊恐怕從沒有哪一刻像如今這么正式過。

    裴戚晏瞧著鏡子中的自己,總覺得有哪裡不太真實, 就像夢境一樣美好虛幻。

    他捂了捂一整晚都未歇過、跳得劇烈的胸口,闔了闔眸。

    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

    他在心裡祈求。

    待一切處理完後, 裴戚晏又擔心盛昭昨日醉酒, 此時會不會仍未醒,他索性再等等……再等等……

    裴戚晏等來的是一聲驚呼「尊上,魔後不見了!」

    他踹開盛昭的寢殿,窗欞大開,室內空無一人。

    只有空無一物的桌上擺著一個瓷瓶。

    裴戚晏顫著手去碰它, 在即將碰到時,他又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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