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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他明明那麼開心, 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湧出:「哥哥沒有騙我?」
「沒有。」盛昭雙手輕柔地捧起裴戚晏的臉, 指尖拭去裴戚晏的淚,笑著罵了聲:「傻子, 哭什麼。」
因為等了太久。
因為太過幸福。
裴戚晏像個孩子一樣哭得好不狼狽,他難堪地別過臉:「哥哥別看我。」
盛昭忍不住笑:「好,不看你。」
裴戚晏將盛昭一把抱起來, 放在欄上坐著,他埋在盛昭懷裡, 分外窘迫地哭了一場,一邊哭一邊還不准盛昭笑。
盛昭哭笑不得。
「哭好了沒呀?」盛昭問。
裴戚晏悶聲道:「好了。」
裴戚晏抱起盛昭, 腳尖輕點,他們跳下高樓, 極速墜落後又穩穩在半空中停下。
痛快。
裴戚晏腦子清醒了, 低笑著問:「哥哥是回寢宮還是今夜就睡在這。」
盛昭想了想:「回家。」
裴戚晏飛速在屋檐頂上掠去,不到片刻,就從窗口跳進那棟小高樓,盛昭被他放在床榻上。
他把燈熄了,在黑暗中摸索著上榻。
裴戚晏喉結滾了又滾, 生怕盛昭說分房睡,直到他躺在床上,盛昭都安安靜靜的。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房間內、在這張床上蔓延開來。
裴戚晏翻身抱住盛昭, 他迫不及待的。
魔族向來沒有禮節, 他們放縱極了, 沒有魔會在意在大婚前不可交合的規定。
他們只想要極樂。
裴戚晏也是如此。
裴戚晏的手觸上盛昭的衣襟, 溫涼的手突然覆在裴戚晏手上:「你們魔族……都這麼急色的嗎?」
裴戚晏很理所當然地頷首。
盛昭:「人修可不是。」
他擔憂道:「那我們是不是不太適合在一起?」
裴戚晏立即抽回手:「哥哥說笑了,我們魔族也跟你們人修一樣。」
他規規矩矩地躺回自己的那一邊。
·
裴戚晏要準備大婚的事,他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每一事都親自處理,忙得腳不沾地。
翌日就響午急匆匆回來跟盛昭用了膳,小心翼翼地詢問:「既然哥哥願意了,我可不可以把哥哥的身份公布出來?」
裴戚晏想他跟哥哥能名正言順地昭告天下。
盛昭慢悠悠看了裴戚晏一眼:「好。」
這事不鬧大怎麼行?名聲什麼的盛昭向來不在乎,他只在乎當魔尊迎娶仙尊的小徒,當日卻被逃婚,整個魔界都因魔尊而臉面被修真界踩在腳底時,裴戚晏這個魔尊還能不能坐得穩?
裴戚晏喜形於色:「我這就吩咐下去。」
盛昭抬手:「等等。」
盛昭神色猶疑:「大婚之日不宜見血,你應當也對郁道友罰過了,不如——」
裴戚晏一聽見這三個字,神色就一變,他眼中閃過戾氣:「那就在大婚前殺了他。」
盛昭揉了揉眉心:「他畢竟是劍宗的人,即使要殺要剮我也得交給宗門處理,不能因我就越俎代庖。」
他笑笑:「你以後也是宗門人了。」
裴戚晏這個魔尊雖然有些膈應,但還是因盛昭這句話高興許多,他大發慈悲地冷哼:「那就饒他一命。」
盛昭:「等他喝完我們的喜酒,就將他遣送回宗門罷?」
喜酒。
裴戚晏眉梢微揚:「都聽哥哥的。」
盛昭三言兩語從殺人如麻的魔尊手裡救下郁安易,他還沒玩夠呢,郁安易可不能死得這麼輕鬆。
盛昭:「你去忙罷。」
裴戚晏離去時,從外回來的侍女剛踏進門檻,她下意識收緊掌心,連忙跪在地上:「尊上。」
裴戚晏無視她,徑直離開。
盛昭見她回來,挑眉問:「拿到東西了?」
侍女攤開掌心,赫然是一隻被魔氣包裹住的蠱蟲。
盛昭接過,勾起唇:「這就是噬心蠱。」
上一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噬心蠱。
·
他在即將死去時,猶如破除牢籠的困獸,拼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即使它搖搖欲墜。
郁安易破水而出,他牢牢抓著鎖鏈,劇烈地喘息著,他不甘心。
不甘心被盛昭愚弄。
不甘心對照玉的一腔愛慕,無疾而終。
瘋狗可是會噬主的。
郁安易眼神驟然一厲,他僅憑藉雙手,就能用鎖鏈一點一點將自己往上拉去。
四四方方的漆黑牢獄,頭頂上有一個很小很小的窗口,會透出一丁點光亮,照在水面之上。
郁安易拼盡全力,向光爬去。
他見到了他的光。
他目光沉沉,與盛昭隔著層鐵桿欄對視。
盛昭:「把他放下來。」
鎖鏈徒然一松,郁安易驟然砸進水面之中,嗆了好幾口水,魔族像拖屍體一樣把他從水牢里拖出來,丟到地面上。
郁安易奄奄一息地倒在地面上,仰視著居高臨下的盛昭。
盛昭勾了勾唇,蹲下來:「你快入魔了,仙君。」
他手一揮,一個泛光的水鏡就出現在郁安易面前,昨日之後,裴戚晏就停止給盛昭下藥,他如今能自如使用靈力。
水鏡中是一個蒙頭垢面,狼狽地不成樣的人,郁安易僅匆匆看了一眼,就倉皇地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