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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他絕不相信。

    他閉關前,江千舟還為了他,毫不猶豫地捨棄掉那個廢物,處處圍護著他,滿心滿眼也只有他。

    謝長老:「這……」

    他知道郁安易此時心亂如麻,也不責備對方的失禮。

    郁安易深吸一口氣:「是誰?那個人叫什麼?」

    謝長老不想挑起門派弟子之爭,但他不說,郁安易問別人也是一樣的。

    「盛昭,是五年前進宗門的弟子,安易也能稱他一聲小師弟。」

    郁安易呼吸一窒,他雙瞳緊縮,猛地看向謝長老:「哪個盛,哪個昭。」

    謝長老以指尖為筆,以靈力為墨,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痕。

    郁安易見著那兩個熟悉地字眼,胸腔猛烈地起伏几下,他有一瞬慌張,又立刻冷靜下來:「有畫像嗎?」

    謝長老以為郁安易要向盛昭尋仇,連忙勸導:「安易啊,暫時還沒有證據指向這件事是盛昭做的,劍尊醒來後,也說了此事與盛昭無關,是他修行出了差子。」

    「你千萬要冷靜。」

    郁安易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湊巧的事,這個盛昭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的那個盛昭。

    他回來了,他回來找他們復仇。

    郁安易冷笑一聲。

    真敢啊。

    他當年能把這個廢物踩進泥潭裡,如今也可以,他倒是要看看,盛昭能怎麼向他尋仇。

    齊樺說得對,一條蟲,還想登天,真是異想天開,呵。

    「長老,你也相信我師尊會找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做道侶嗎?」郁安易蹙緊眉,痛苦與慌亂在他眼中交錯,面帶疲憊。

    江千舟是他的師尊,有如血緣親人,他突然間承受如此噩耗,自然會心神不穩。

    郁安易方才質問謝長老的舉措,也能拿一時著急掩蓋過去。

    「而且我師尊已修行了數百年,他怎麼可能會因修行出錯,而修為俱廢?!」郁安易輕嘆一聲,「此事與盛昭無關……呵,我不信。」

    謝長老也不信,因為江千舟的傷勢乃靈骨被剝所致,不可能僅僅修行出錯。

    按理說,也不是不能將靈骨融回去,只是修為得重頭再來一遍罷了,但劍尊說什麼都不願交出靈骨重新融回體內。

    每次醒來,也只呢喃幾個字,劍尊說他要贖罪。

    謝長老不知曉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他願意相信盛昭不是一個壞孩子,他想好聲去勸郁安易,剛開口,又被郁安易打斷。

    「長老,我師尊被人陷害至此,我定是要徹查到底的。」郁安易臉色蒼白,眉眼雜糅著痛色,哀聲請求,「您不要攔我。」

    謝長老悠悠嘆了一口長氣,拍了拍郁安易的肩。

    「若是真的,我定會親手向盛昭討回來。」郁安易一字一句地說。

    「你要向誰討回來。」

    殿外有人攜劍走進,鶴氅白絨,神色莫測。

    謝長老:「……」

    完了,仙尊生氣了。

    怎麼就恰好聽到這句呢?!

    郁安易回首,對上一雙沉著淡漠的烏眸,他卻從那雙眼中看見了極其恐怖的威壓,讓他對著來人不敢生出半分褻瀆。

    他看見洪水猛獸般被震住。

    郁安易強制忍耐了下來,才沒有狼狽地後退幾步,他明白眼前人是個大人物,不敢造次:「您是?」

    謝長老上前一步,擋住仙尊的怒火,給郁安易:「這位就是你一直想見的無妄仙尊。」

    「只是仙尊自那場人魔大戰後,一直隱在人世修生養息,在外歷練,近幾年才回的宗。」

    郁安易頓時心生一喜,他念了這位修真界第一人好久了,立即俯身拱手:「仙尊,我仰慕您已久。」

    鄔鈺一言不發。

    郁安易心下一緊,看了看謝長老,心下冷嗤一聲,謝長老不是偏心這個盛昭,不幫他處理此事嘛,那他就直接稟報給最公正無私的仙尊。

    「仙尊,你方才不是問我要像誰討回來嗎?」

    鄔鈺仍舊一言不發。

    郁安易深吸一口氣,索性將事情全部說了:「仙尊,我師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一個小人傷了,此事就不該給個交代嗎?」

    謝長老何嘗看不出郁安易的心思,他面色難看,心下又忍不住發笑。

    據他所知,無妄他可最疼愛盛昭了。

    鄔鈺眸微微眯起,語氣罕見地冷厲:「你可知,你口中的小人,是我的徒弟。」

    郁安易面色一怔,不敢置信,滿眼錯愕,質問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仙尊怎麼會收徒?」

    鄔鈺緩聲反問:「我緣何不會收徒?」

    他一字一句:「望你之後慎言,盛昭是我唯一的愛徒,不是什麼人、什麼東西,都有資格妄議的。」

    宗內將盛昭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幾個,都已被鄔鈺關去了思過崖反省。

    他抓了幾個出頭鳥,宗內人人自危,一下沉靜下來。

    郁安易面上發燙,他只覺自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不甘極了。

    憑什麼,憑什麼這一世的盛昭也這麼好運?叫這神仙也入了凡世,收他為徒。

    郁安易眼底的嫉妒一閃而過。

    「既然你要一個真相,為何不去問問你的師尊?」鄔鈺淡聲,「進來罷。」

    他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好像已經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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