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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甚至還隱隱帶著幾分委屈跟嫉妒,在控訴著盛昭的不公平。

    明明……

    齊韌笑著說:「明明……我也能心甘情願地當公子的狗。」

    盛昭突然半撐起身,他抬手摁住齊韌的後腦勺,往下壓。

    齊樺極其順從地靠近盛昭的臉。

    他們的距離靠得極近,鼻尖抵著鼻尖,雙瞳對著雙瞳,氣息也互相交融。

    齊樺一霎便心悸又氣促,他面紅心跳,一眼都不肯闔,死死地盯著盛昭。

    盛昭挑了挑眉,上揚的眉尾更加囂張,他愉悅道:「你急了?」

    「是因為你知曉我跟你之間的交易快要結束了。」盛昭眉眼微彎,笑意盈盈:「上趕著給我做僕人?」

    他故作苦惱:「可是怎麼辦呢?」

    盛昭呵氣如蘭:「我不喜歡養一條瘋狗,但齊樺那樣乖的,我就很喜歡。」

    齊韌不滿地否認:「他臨瘋不遠了。」

    盛昭勾唇,有些無奈地笑:「可是他瘋了也會奉我為神,你能嗎?」

    盛昭眼神向下略微一撇,那帶有暗示的一眼讓齊韌額角青筋直跳,他忍得快要發狂。

    「你可不一樣。」盛昭一字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偷偷做著什麼。」

    「呵。」

    盛昭攥著齊韌的頭髮,往後狠狠一扯,推了開來便鬆開手,他精緻的喉結輕滾,月光映出一截玉白與頂上的一點粉嫩,是絕佳的艷色。

    他用著這麼一張漂亮到令人移不開眼的臉蛋,朱唇輕言,說著薄涼至極的話:「滾。」

    齊韌狠狠地注視著盛昭,只有短短一霎,又恢復成平日溫潤如玉的樣子,他站直身,拂直微皺的衣袖:「公子夜安。」

    他快要離開之時,盛昭在他身後笑著說:「對了齊韌,你好快哦。」

    齊韌額角又跳了跳,一句話都沒說,就跳出窗外,急得符籙都忘記解。

    等人走後,盛昭才靠在床榻上,面上冷得可怕,一點笑意都沒。

    他算著時間。

    還有兩天了,結束之後再過兩日便是百年會師。

    盛昭闔上眸,他慢條斯理地將符籙解開,而後緩緩勾起唇,又突然想到什麼,皺了皺眉。

    他好像忘了一件事,百年會晤即使是齊家作莊,他家師尊也要過來露一面的。

    盛昭想著他這幾日干出的「驚天大事」,莫名生出幾分心虛。

    嗯……還是不要見面好了。

    ——

    這一夜如往常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齊樺迫不及待地闔眸入睡,主動進了夢。

    他要去確認小盛昭的安危。

    一抬眼就是努力修煉著的少年,齊樺的神情是這幾天難得的溫柔,他想,現在的小盛昭修為臨近金丹,若是他記著不錯,劍宗允許金丹弟子出遠門歷練。

    他現在可能比修煉著的小盛昭更希望後者能突破金丹,離開劍宗。

    活得好好的。

    不受其他人欺負。

    事與願違。

    在齊樺眉目溫和地守著床邊,等傷痕累累的盛昭睡著時,周圍的燭火突地一熄。

    丹師最熟悉不過的頂級迷神香瀰漫在這間破爛的小屋內。

    少年早已睡死過去。

    而齊樺眼睜睜看著本除了盛昭與透明的他之外的房間內多出兩個人。

    一個是他熟悉無比的郁安易。

    一個是與他在上一次百年會師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魔尊裴戚晏。

    他們姿態親密地站在一起。

    齊樺聽見郁安易以自己陌生的神情,眼神很是脆弱:「小戚,只有他身上的靈骨能救我了,而我這幾日也向我師尊暗示已久,向他說明我修為出問題了。」

    「只要他入了魔,師尊他一定會取出盛昭的靈骨給我修煉,你知道的,如果不這樣做,我的修為就要層層下跌至凡人了。」郁安易神色痛苦:「我也不想的,我小時候在修煉途中……是因為他才出了點問題。」

    「我以為沒事的。」郁安易神色倉皇地闔上眸,微嘆:「可隨著我年歲增長,漏洞愈發地大。」

    「我不想這般待我唯一的一個師兄,可……」郁安易喃喃自語:「當年若不是他……」

    說到這,他懊惱地止住話語:「是我一腔私慾,我怎麼能去怪盛昭。」

    裴戚晏在打量著床上的人,不屑冷笑:「一個廢物罷了,靈骨在他身上反而變成無用之物。」

    「他掙扎一生也只能是一個底層修士,不若將靈骨給你,倒還算有點用處。」裴戚晏道。

    說罷,裴戚晏指尖冒出幾縷魔氣鑽入無知無覺的小盛昭的心口處。

    這幾絲輕飄飄的魔氣,會阻礙小盛昭的修行,讓其停滯甚至逆行,還讓對方身上附有魔修的氣息。

    這其實也很容易解決,只要有一個人能為小盛昭去仔細糾察,就能很輕易地發現小盛昭的丹田內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魔氣。

    這些隱蔽性極強的魔氣只單單縈繞在心口,作散發魔修氣息作用罷了。

    只要有一個人能真心去瞧,這種騙術就能輕而易舉地解掉。

    可裴戚晏沒有去換一個更高級的手段,他想,怎麼可能會有人為一個廢物用心?

    他一旁的郁安易掩面,似是不忍:「等一切事了,我會料理好他的餘生,讓他在凡間富貴一生,無憂無愁。」

    裴戚晏覺得他家郁哥哥實在太過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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