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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盛昭跑著前去的時候,聽到動靜的齊韌慢慢勾起唇,他拔起劍,又刺了進去。

    齊樺悶哼一聲,嘴角汨汩流著鮮血。

    待到齊韌算著盛昭到他身後時,他丟下劍,眉眼微彎,即使手上沾滿鮮血,面上也依舊溫潤如玉地提醒著:「盛公子,這裡太髒了——」

    滿地都是髒污的血液,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他話未說完,就被盛昭伸手推開:「別再對他動手了。」

    盛昭眼裡含著如水柔潤的淚,說出的話卻無情得很:「謝謝你,齊韌。」

    「但停手罷,好嗎?」

    他說完,沒再看齊韌一眼,就徑直蹲下身去扶躺在廢墟之中的齊樺。

    齊韌怔了半響,才垂下眸輕聲應了。

    他眼中酸澀,喉中有些哽咽,想出聲問,卻不想在盛昭眼前露出弱態。

    盛公子,為什麼你對我……從始至終只有謝謝兩個字。

    齊韌深吸一口氣,嗓音低沉:「不用。」

    不用謝他。

    他轉過身離去,不再去看身後的盛昭。

    縱使心如刀割。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就這麼點,沒有二更,讓我去愉快地吃瓜

    噢對,上一章結尾小修了下,寶子們可以回去看看

    第47章 選擇【一】

    齊樺躺在地上不住地喘息著, 全身上下震痛不止,他耳邊聽著盛昭的一切聲響。

    見著紅衾顫抖著蹲在自己身旁。

    齊樺緩緩閉上眸,苦笑了一聲:「昭昭, 別看我。」

    他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

    本以為一定能贏的一戰, 卻輸得這般難堪。

    到頭來,還是盛昭救得自己。

    齊樺身上的傲氣被這一招徹底磨平, 他吸了口氣,突然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面上。

    他睜開眼,就瞧見無聲流著淚的盛昭。

    死死咬著唇, 一聲嗚咽也不敢發出,偏生眼睛哭得通紅, 淚滴順著頰側不停地掉。

    淚眼模糊間,盛昭眼裡透出的全是心疼。

    身上的疼痛好像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 齊樺全身只有一處地方還有知覺,他的心臟疼得他要喘不過氣了。

    齊樺勉力半撐起身, 伸手撫上盛昭的眼尾。

    他手上無力, 指腹也在不停地發顫。

    齊樺指尖的血跡被淚珠一暈染,血液就染污了盛昭潔白的臉龐,他手中一頓,很輕地笑了下,用微不可聞的聲線道:「昭昭, 我胸口處有個瓷瓶。」

    「把裡面的東西餵我吃下去。」齊樺眼底帶著近乎癲狂的決絕。

    那粒藥是他備的後手,方才齊韌暴起的太過突然,他來不及反應, 現下基本塵埃落定, 但也不是沒反抗的機會。

    不管是保護盛昭在多, 還是為了自己, 即使這粒藥會讓齊樺變得跟齊師任的下場一般。

    齊樺還是咽下了盛昭慌裡慌張找出來,給自己餵下的藥粒。

    苦澀在口裡瀰漫,藥效瞬間發作,與齊樺體內的血脈之力相融,迅速使他體內外的傷口癒合,只是修為在緩慢地一步一步往下跌。

    齊樺眼神狠厲地看著正在背對著他們二人的齊韌,攥起扇骨,就要發動一擊。

    卻突然懷裡撲進了一個人,

    近乎是瞬間,齊樺的眉目就柔和了下來。

    齊樺停了手,他不顧正在下跌的修為,想先安撫一下懷裡的人。

    盛昭身體還在後怕得發顫,全身被寒氣染得冰冷,他環住齊樺的脖頸,雙手收得很緊,

    淚抹在了齊樺的肩頭,浸得濕乎乎熱暖暖一片。

    齊樺輕輕順著盛昭的後背,緩緩拍著。

    盛昭哭了一會兒,才哽咽了聲:「齊樺,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齊樺低聲道:「沒事了,昭昭不哭。」

    他安撫了聲,想讓盛昭鬆開自己,讓他能去解決齊韌,但聽著盛昭的抽泣聲,又實在忍不下心。

    齊樺嗓音沙啞,但仍舊一句又一句地溫聲安撫著,越是安撫,他越是察覺到盛昭對自己的依賴感有多重。

    心中又疼又甜。

    待了好一會兒,盛昭的眼淚才消停了一點,嗓音帶著點哭腔,嗚咽著說:「齊樺,別爭了。」

    他疲憊地將臉往齊樺懷裡埋,悶聲說:「別爭了好不好?」

    「齊樺,你好生看看。」盛昭輕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起臉,一字一句:「齊家已經爛到骨子裡,這麼一個地方,不值得你付出半條命,甚至更多的東西去贏來。」

    盛昭眨了眨眼,又一滴淚滾落下來,他直勾勾對著齊樺的雙眸:「它也不值得讓你一生都拘泥縛束於此。」

    齊樺對著那雙澄澈的烏眸,徒然生出一種躲避的情緒,它太乾淨了。

    乾淨到容不下半分污穢,齊樺對上這雙眼,他就知曉,他永遠都不敢讓盛昭看見自己內心深處那些最骯髒陰暗的一面。

    齊樺閉了閉眸,他別過眼,又想起盛昭先前對他說得那些話,比夢境還要美好的未來。

    他渴望之極,可讓他放棄一直以來的執念,齊樺自覺做不到,他只能選擇逃避。

    齊樺攥緊了扇骨,輕聲道:「乖,你在這等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可能放棄的意思。

    盛昭淚流得愈發洶湧,他勉力勾了勾唇,卻怎麼都笑不起來,只能掩飾般地深垂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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