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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微張的手指上還戴著那枚跟齊師任那隻配對的白玉環。

    齊師任享受著盛昭溫溫熱熱的懷抱,嗅著後者身上極輕極輕的暗香。

    他抬眸看著門邊面色陰沉至極的齊樺。

    齊師任對著齊樺緩緩勾唇,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

    第41章 為老不尊【一】

    齊師任一笑過後, 直接無視了門邊的齊樺,他回抱住盛昭,收緊手臂。

    又貼著盛昭的耳側, 薄唇張張合合, 近乎要將那玲瓏般泛粉的耳珠含在嘴裡:「兒媳的懷裡又香又軟,倒叫我捨不得撒手了。」

    盛昭立即意識到他又被齊師任玩騙了一回, 他一霎羞憤,大力推開齊師任。

    「你——」他頓了半響,才找到合適的詞:「為老不尊!」

    盛昭本想罵「登徒子」, 又想到他們二人現下混亂的關係,分外詭異。

    齊師任心中好笑, 怎麼罵人都不會罵?憋了半天才找到一個沒什麼殺傷力的詞。

    劍宗究竟是怎麼養出來這麼一個不知世事的嬌貴小美人。

    齊師任無奈地勾唇:「我只不過將我心中所想說出來罷。」

    他瞧著盛昭的目光,就像看一個胡鬧的孩童。

    盛昭愈發地氣, 罵又不會罵,打又打不過, 憋得漂亮的小臉都紅了。

    委屈得要命。

    一副被欺負狠的模樣。

    可齊師任還只是微眯眸, 好似在回味方才絕妙的觸感,淡笑地看著盛昭。

    盛昭含糊地罵了聲:「偽君子!」

    氣得轉身便走。

    映入眼中的便是站在門邊的齊樺,不帶一絲笑意,面無表情,神色陰沉。

    不知曉在那站了多久, 又看了多久。

    盛昭面上的粉暈迅速褪去,被齊樺陰冷的視線嚇得後退了兩步。

    他忘了他身後還坐著個齊師任,冷不丁被絆倒, 一屁股坐在了齊師任腿上。

    盛昭僵住, 眼睜睜瞧著齊樺眼神變得更加恐怖了, 他下意識便想起來。

    腰間就被齊師任的手大力箍住。

    齊師任笑著讚嘆:「懂事。」

    「兒媳別怕, 我護著你。」

    盛昭掙扎不能:「誰讓你護著!」

    「還不都是因為你,放開我!」盛昭妄圖想把抓著他腰間的大掌扯開,邊扯邊罵:「你要不要臉!」

    齊師任輕輕一挑眉:「真讓我放開?」

    盛昭:「廢話。」

    齊師任神色意味不明地鬆開手,盛昭連忙起身離他遠遠的。

    齊樺不是沒看見盛昭的抗拒,但仍覺得刺眼,盛昭在裡邊跟齊師任嬉笑怒罵,門外的他反而像一個外人。

    著實有些諷刺。

    齊樺頭疼得厲害,眉間蹙得更緊,瞧見盛昭乖巧地向自己奔來後,神色才微微一松。

    盛昭雖然不知齊樺是何時來的,但對方的神色明晃晃告訴他齊樺看見了一切,且急需安撫。

    盛昭沒有多猶豫,就撲進了齊樺懷裡,環住後者,這種擁抱的姿勢,顯出對對方很強的依賴性。

    盛昭忙聲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他欺負我,還騙我。」

    沒說兩句就又氣起來。

    齊樺沉寂良久,才輕「嗯」了聲,抬手按住盛昭的後背,他用得力氣不小,像是要將懷裡人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帶著怒的發泄。

    但到底留了手,因為盛昭此時分外委屈地像自己求助。

    還有齊師任現下幽冷的視線。

    齊樺不卑不亢:「望家主下次記著些禮數。」

    未盡的話語下,是濃稠的惡意與森冷的威脅。

    齊樺這次走時,連辭退的禮節都未作秀,扯著盛昭的手就大步離開。

    盛昭勉力跟上他的步伐,有些踉蹌。

    盛昭見齊樺還是一言不發,甚至都沒回頭看自己一眼,心裡頭也愈發憋屈。

    他都被欺負得這麼厲害了,憑什麼還把氣撒他身上?

    盛昭猛地停住腳步,不顧摔倒的風險直接甩開齊樺的手。

    一聲不吭地與前頭的齊樺對峙。

    齊樺突地冷笑了聲,轉過身。

    他在盛怒邊緣,即使對上盛昭含著怒意的雙眸也絲毫沒有動搖,低聲道:「盛昭,第二次了。」

    「上次是我的手足兄弟,這次是我的親生父親。」齊樺一字一句,邊說邊向盛昭逼近。

    盛昭不住地後退,也逃不過被齊樺壓在身後假山裡的陰暗角落。

    隔絕了大部分日光,又臨上齊樺陰翳的雙眸。

    齊樺緩緩吐出最後一句:「你是不是想逼瘋我?」

    齊樺知曉盛昭沒有背叛自己的心思。

    但他還是有些怨。

    齊樺用視線一寸一寸地掃視面前紅衣雪膚,容貌穠艷的青年。

    怎麼生得這般好看,這麼勾人,能讓所有人都對你心生歡喜,讓所有人從我的手中覬覦你。

    若一直如此,你是不是我的還有什麼區別。

    齊樺深呼吸一口氣,他先前慶幸盛昭單純好騙,現在他又恨對方的這份不懂世事。

    別人隨口幾句話就能哄走的人,他真的應該放出來嗎?

    真的不該一直鎖著嗎?

    盛昭眼見齊樺的眼神愈發危險,裡頭全是見不得光的陰暗,他暗自心驚,只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嗎?」盛昭輕嘲,失落地垂眸:「齊樺,你還是同上次一樣,只認自己想得一切,還是說,你從始至終都不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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